16. 第 16 章
作品:《开摆了怎么白妃还在倒霉》 白竺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未回神,只听苏台又提道:“对了,方才长庆公公说,陛下向小姐要您当初给他写回多诨的信,是什么信呀?”
不好,姜临霁讨债来了。
穿书的第十七年,还能想起当初被班主任查一片空白的暑假作业。
真没招了。白竺朵摆摆手让苏台停止这个话题:“没带进宫,等我让人找找。”
“是什么信呢?小姐都没和奴婢提过。”苏台仍不依不挠地求她往下说,甚至上前抱住她的上臂,正是昨夜被箭矢擦伤之处。白竺朵“嘶”地一声将手臂往回收了收,苏台这才发现不对,起身径直往床畔的木枷处翻找昨日白竺朵所着外袍,果见暖袄左臂上部裂开一道细看才能发觉的口子。
苏台回头皱起眉望向靠在床头的白竺朵。
“哎呀,昨儿遇到些歹人。”
“这两日给小姐更衣的是阿年,你们俩这就合起伙来诓奴婢了?”苏台愤愤道,“您又惹了什么祸事,总带一身伤回来,从前便如此,进了宫也不改。”
做姑娘时不拘小节隔三差五挂彩,本以为进宫当妃子能消停会,想不到这就绷不住了。苏台叹着气,就要撩起宽袖查看白竺朵手臂上的伤处,“若非奴婢眼尖,只怕到这伤口溃烂,病痛入骨,小姐都不上心。”
“嘿嘿,有人帮我上过药,已经好多了。”白竺朵朝她谄媚笑道。
“小姐莫要嬉皮笑脸了!”苏台正要往殿外走,“奴婢去请太医来。”
“别别别。”白竺朵赶忙伸出右手拉她,“好姐姐,好苏台,莫要着急,请不得太医,求你了。”
“为何?”苏台回身问道。
“不要急,听我说嘛。”白竺朵于是将昨日入夜诸事一一和盘托出,苏台顺势坐下,听罢登时横眉竖眼:“小姐,您这也太大胆了,万一有性命之虞……”
“浪高鱼贵。”白竺朵回道,“你瞧他亲手画的多诨地图如此详尽,为何哥哥们拿到的,只是极简略且有着诸多空白的旧图?连他殿里的职官书屏,都隐去了多诨的部分?”
苏台不解地摇摇头。
“他根本就不想让赤风军打赢这场仗。”
白竺朵眼神朦胧,继续用平静的语气回忆道:“父亲临终时,将赤风军军符一分为二,一半放在大哥处,另一半并没有交给陛下,而是落到了太后娘娘手中。”
当时京中一片混乱,定明太子客死异乡,嫡出皇子只剩远在多诨杳无音讯的老二姜临霁,唯一与姜临霁通过信的白竺朵藏身于蒲州,受元麾将军白凛遗命的亲兵跋山涉水抵达都城时,昭宣帝病重,京中坐镇皇城的,只有皇后一人。
那枚决定赤风军生死的军令,从此被太后牢牢把握在掌中。
“在陛下眼中,哥哥们与他交情匪浅,但听命于太后者,终究不是自己人。他要的,是让大哥二哥陷于多诨苦战之中,将来有理由寻机惩之,也可消耗拥戴大娘娘的力量。”
“许家贪的钱大概并未完全被许家自己吞噬,大娘娘擅权,也需要钱,她把持的兵吏二部,可是只进不出的钱眼儿。”
而她要做的,是让姜临霁知道多诨境内有他所求之物——良港。
卫朝辖域内不乏可通航的港口,但多诨有着犬牙交错而易出良港的海岸线,这一点上卫朝远远不及多诨。卫国港小水浅,只可通行零星商船,大部分用以军需,域外商贾通行千百年大多选择陆路,山高水远,极不便利。
陈婕妤与萧美人常与家人通信,她们知道不少宫外的消息,比如最近户兵工三部的争端,因国库白银短缺而起。无论何时,银子都是最有用的,而大卫境内并无富产的银矿,比起节流,或许开源更能解姜临霁燃眉之急。
助他壮大,太后必不会干看着,二虎相争,母子反目,到时她想完成夙愿,或向太后寻仇,皆方便得多。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与姜临霁结盟,只是她没想到他竟可答应得如此之轻易,应该也并非出自真心。不过真不真心的她不在意,只要能达成目的即可。
如今得见真正详尽的多诨地图,她心中早有了筹划。
“山势险峻,天堑难破,不如从海上图之。”白竺朵心道。
思及此,她的目光却越过摊开在腿上的地图,定睛一瞧苏台的手,手背上如往年一般长了冻疮,顿生爱怜之心,“怎么不用我给你的玉油?莫要再碰凉水了。”
“奴婢晨起已擦过了。”苏台再开口,话中已带了几分哭腔,“小姐,这宫中的日子实在难捱,谁都满腹心机,还不如从前在家中呢。”
白竺朵失笑道:“小苏娘子不是老说要保护我么?怎的自己退缩了?”
苏台略比她长几岁,白竺朵曾一口一个“苏台姐姐”地喊她,直到被祖母用藤条打苏台手心,教她二人主仆有别,白竺朵这才鲜在人前喊她姐姐。
后来,二人便默契地只在心里将对方当作姐妹。
*
今日许婕妤不必再去延英殿为父亲跪求免罪了。
崇禧宫离宫内六局近,坐在窗边可透过大开的院门看见流水一般的宫人穿过宫道,许婕妤平日无事,便爱陪着宫中侍女在此点评着各位宫人的长相穿着,以打发时间。
她仍坐在窗棂下,只是不开口说话。
住偏殿的苏才人捧了新烤的糕点来找她聊天,立在门下打了几声招呼却不闻回声,只好自己让随侍的宫女小湖掀了门帘子进殿,瞧见许婕妤独坐,案几上摆着点了一半的茶盏,人却呆呆望向窗外。
“许姐姐,膳局新烤了板栗核桃饼,我带来向你讨茶喝了!”苏才人扬声喊道。
许婕妤这才缓缓转过头,有气无力地回应她道:“苏娘子好,我留了些旧年陛下赐的顾渚紫笋,如何?”
“这大冬天的,喝绿茶作甚?”苏才人拢了衣裙在她身侧坐下,“自然是来求你藏的正山小种的。”
许婕妤唤婢女到内室取茶,一面伸手去探烧着水的茶炉:“正山小种剩得不多,今日你来算是赶上最后一泡了,待我改日找少府多要些去。”
她生在京师,却长在豫章,养成了嗜茶如命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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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姜临霁手攥得紧,每回去求他赏贡茶,没多久便喝完了,后来他实在被她求得不耐烦,才特命宫中若有贡茶,除奉送崇徽宫延英殿外,多留一份送至许婕妤处。
有时多要些,少府的人惮她父亲为少府监事,也不会为难。
往后不再有这份殊荣了。许婕妤手执银勺酌茶时,竟莫名在心中笑开,二十几载父女恩情,想不到竟不如外人一个私念。她常想,若是少府那些内侍得知从前父亲对自己所言所行,说不定也会像他一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二人聊着,自然又提起这个话题。苏才人本以为她将涕泗横流大哭生父之冤,不料许婕妤仍不动声色道:“父亲犯下如此重罪,得留全尸,不牵连族人,已是大幸。”
“那许大人身后之事……”
“已命妥帖的人去处理了。”许婕妤伸手将茶盏轻推至苏才人跟前,“这回是难向母亲交代了。”
继母刘氏今早托人来传话,大斥了她一通。
她无言相回。一直以来自己是有心想和姜临霁一道,让许继宗吃些苦头,却不曾料到会有此后果。
如今想来,父亲的死局早在三叔领着许家投靠太后时便已注定,东窗事发,他们需要一个永远说不出话的替死鬼给外朝百官一个交代。晨起姜临霁来崇禧宫告知她此事,两人大惊之余也只得无奈接受。
姜临霁对她说:“若是许家有如你一样的君子坐镇,断不会至此。”
他说她是君子,可她却生为女儿身,当年在豫章相识,他也曾说若她能入朝成为女官,定为心怀天下、直言横谏之士。
她在温晗门下苦读多年,终于如愿以偿考入国子学,却听学官说,国子学录取她,实因她父亲之荫庇。许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她的那张卷子即便滴墨未着,都是满分。
旁人如此认为也便罢了,这是学官亲口向她说出的话。
她仍埋头苦修,阅遍四书五经,却没有等来科考,而先等来了父亲为她求的入宫旨意,太后下旨封她为婕妤,许家人说,这是她读几辈子书都换不来的福分。
而今身为宫妃,只能眼睁睁看着全家落入政局相争的混沌旋涡之中,她深知父亲与三叔选择了与她相左的阵营,总会有人身陷其中成为代价,也许是父亲,也许是她。
她自认并非自傲不入尘网的正人君子,只是暂时选择自己更为认可的阵营罢了。
政通人和,世事清明,是她的理想。但为实现这个理想,总要先走上一条和光同尘之路,入流投身政斗,将权柄握在自己手中。
姜临霁今早还告诉她,朔柳阁那位白妃,也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多年苦习擅写政论的自己,奇计频出的孙才人与柳才人,晓通古今国史的苏才人,还有出身民间知民情的玉甯,如今又多了一位白妃。
这位白妃长于何处?许婕妤曾试图询问姜临霁,却只见他莫名笑了两声,什么消息都没透露。
“日后许卿自然会知。”
陛下不会是拉她来谋士团里谈情说爱的吧。许婕妤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