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有缘
作品:《我不服,我出剑!》 天很快就黑了,玄离一行四人已经沿着长平路走了半刻钟,拐了两个路口,终于走到了黑夜里不被吹灭的灯火面前,山神庙前的临安街。挂满灯笼的长街,错落有致,像一条要冲天而上的飞龙。
晚风吹过,灯火也随之轻轻摇晃,灯光一盏一盏叠加,宛如白昼,长街喧闹,每个人在灯光下柔和地像镀了层月光。
玄止笑了,她也算见过飞龙,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她出手截住了灯光,是浅黄的月光。
这样温柔的月光,让人无比陶醉。
“真的好多灯笼啊!”时晏被眼前数不清的灯笼晃花了眼,“造型都不一样呢,而且这灯光还有形状呢,这是一个男子策马奔腾,这个是凤栖梧桐,这个是蝶恋花!”
他站在灯前,伸手拦住一部分灯光,背景板上真的就缺少一部分形状。一个一个看过去,认真观察灯面,再去对比灯光,丝毫不差,只看背景板上的灯影也能看出画图。
玄析走近,摸过灯笼面,手感似纱又似纸。“大师兄。这是纱灯吗?这五里镇倒真是富庶,用这样珍贵的纱来做花灯。能在这样薄的纱上画出这样精细的图案,又能保证颜料不会在纱上晕染开,这个画者画功深厚。”
玄离摸了摸花灯,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准,但这画工着实出彩。”
“而且这些画的手笔应该出自一人之手!”玄止看着面前的花灯说道,她已经大致看完店铺前的所有花灯,很肯定。
一中年人走到四人身后,摸着胡子笑道,“公子慧眼如炬,是个行家,不仅仅这些画,我旁边和对面三个店铺的灯笼面的画都是出自同一人!”
玄止猜测这人应该是店家,“掌柜的晚上好,这些花灯真是栩栩如生,交相辉映,太好看了!”
店家笑容更加灿烂,“是比往年更加好看一点。有了好看的灯面,不愁没有好看的花灯,你们一定猜不到,画这些灯面需要多长时间。”
玄止看了看三个店铺的花灯,估算一下,“至少得三个月吧?”
“错了!”店家脸上带着自豪,“我们也以为至少要三个月,不曾想九公子一个月就画完了,倒是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到处游玩!”
众人闻言,更加惊讶,这竟不是出自专业的画工之手,还是个“公子”。
“厚积薄发,这人也是个有趣的人!”玄析赞叹,“五里镇真的是地灵人杰啊!人间福地啊!”
店家拱手辞道,“公子客气了,不过福地是真,毕竟有山神庇护,我们这有才情会读书的人也很多。不过画这些画的公子却不是我们五里镇的人,云州人,说是家中排行第九,大家都叫他九公子。”
“这九公子不仅有才情,还有巧思,公子你们看着蝶恋花花灯,这面蝶戏牡丹,这面却是是蝶戏金菊,”店家继续转动灯笼,“这面是喜鹊立梅枝,最后一面蝶戏杏花!”
姓林,玄止看了一眼玄离,果真他若有所思。她也伸手转动灯笼,看着喜鹊立梅枝的那面,“这九公子知道冬天蝴蝶少有踪迹,画喜鹊既应景也寓意也好,这心思着实精妙!”她看向店家道,“这四个灯笼面是一块完整纱是吗?”
“女公子好眼力,我们这一片的灯笼面都是一块三尺纱纸糊起来的,一匹纱纸能裁十块画纸。九公子在每块纱布上画上四副连续的小图,糊起来就是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
众人皆第一次听“纱纸”这个词,玄离问道,“纱纸是指用浆糊把纸和纱糊起来吗?这浆糊的湿黏不会透过纸和纱吗?”
“我们五里镇产的玉竹纸吸水好,但不够质地洁白,不适合做灯面,九公子提议在纸浆里面加构树皮,这样玉竹纸轻薄而坚韧,吸水性又好,价格也不会太高,用来做花灯最适宜不过了。现在我们五里镇的花灯大都用改良过的玉竹纸来糊灯面。”
时晏看了一眼长街花灯,对九公子更加好奇,“店家,不知这位九公子现今在哪里?”
店家摇摇头,“九公子回云州家去,大约是初五那天。我们五里镇的冬天虽算不上温暖如春,也不似辽州和连水州那样天寒地冻的,但年前突然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雪,我们这里地势也算高,下山太危险了。”
“所以九公子便留在这里过年了,前几天天气开始暖和起来了,雪也化了一点,九公子便出发家去了。我们劝他过完元宵再出发,但是他还是告辞了,说是大抵后天能到家,看看家乡的灯会!”
众人点头,原来是这样。玄止看玄离的表情,确定那个人就是扶苏。“真巧,我们想要去的地方也是云州,有缘自会相见!”
玄离迎着玄止的目光,点点头,“这些画用到的墨,带有云州黑松的香气。林风喜欢用黑松制墨,林风不会出云州,那么也只有他儿子会出现在这里,才会有枯松墨作的画。”
云州城主贤德之名天下皆知,其子扶苏一样名扬天下。店家随即朝东北方向鞠躬,“原来是扶苏公子,我们真的有眼不识泰山,扶苏公子真天人之姿,举世无双啊。我当时就说那墨水的味道和质地和我们这里的不一样,原来还是人家林城主的大作!”
店家小心地摸着灯笼,连连点头称赞,得了扶苏的墨宝,与有荣焉,脸上笑意愈发灿烂。
玄析疑惑,“只是这扶苏为何来这里,倒像是等着我们了。”
“哎呀!”玄止侧着头看玄析,揶揄道,“七师兄真是多情!”
玄析哼了一声,“小九,你敢嫌弃我自作多情!但是呢,万一呢!哼!”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不认可、不计较。
玄止立马拉着玄析的胳膊,笑着认错,“七师兄,我错了,我目光短浅,心思粗鄙!师兄,你就原谅一下你没见过世面的小师妹吧!”
“哎呀,七师兄你干嘛也弹我额头,很疼!七师兄你学坏了!”玄止放开了玄析的胳膊,玄析揉了揉她的额头,“小宝,你真的不信吗?”
玄止点点头,“信,真的信!”玄析也点点头,尽管他知道玄止不信,也没有拆穿。
玄离笑笑,向店家颔首,准备离开。
“大师兄,先等等!店家,这蝶恋花卖吗?”玄止问道,她伸手提着灯笼,轻轻转动,里面的烛火不摇不晃的。
店家摇头道,刚刚玄离敢直呼云州城主之名,语气中的熟稔也不是装的,更何况这几位客人气度不凡,不是等闲之辈。
“不卖,我们这的花灯都不卖,这里所有的花灯最后都是要供奉给山神的!这几天只是在展览而已,等元宵过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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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会把这些花灯都烧给山神!但是呢,这花灯可以送有缘人,女公子是有缘人吗?”
玄止看了一眼花灯,又看向店家,点头道,“是,我与店家有缘,与这花灯也有缘!”
“缘分”看不见摸不着而确实存在,用来感慨命运最合适不过了。
店家笑着问,“女公子与我和这花灯怎样有缘?”
“因为,这只喜鹊也曾落在我院子里的红梅上!”玄止注视着画里那只不安分的鸟儿,肯定地说明“缘分”。
“哈哈哈,哈哈哈!”店家拍手,“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有缘!那这花灯就送女公子了!”
玄止闻言道谢,提着灯和玄离等人走了。
刚走开一小段,时晏问道,“小宝,是真的同一只喜鹊吗?照理说喜鹊不是候鸟,没有迁徙的习惯,而且青白山和大溪山的距离对于一之小鸟而言,也太远了。但小九你不会说谎,所以,这真是一只飞过千山万水的喜鹊了?”
玄析拍了拍时晏的肩膀,“今天发现,我们小时是个小呆子。”
玄止笑了笑,“七师兄,我哥哥才不是呢!”
她换了另一只手提着灯笼,转头对时晏解释道:“哥哥,这是不是那只喜鹊或者我们青崖观真的有那么一只喜鹊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怎么有缘,那个林九公子云游至此,制作纱纸,画了这些画,又策马离去,都是有缘。大师兄认得作画用的墨,更是有缘。”
“相逢即是有缘,所以我无论说什么,店家是见我真心喜欢这灯笼,不忍拂我心意,才会送我这个灯笼!”
玄离认同玄止的说法,“这里的人生活富庶,民心淳朴、宽厚,会更好客。”
时晏很快就理解这里面的人情,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
他们已经走到山神庙门口,大力说的没错,山神庙的确败落了,但是气势不曾弱下来过。
整个院落建筑在夯土地基上,台上构屋。矮墙的灯光隐隐约约勾勒出山神庙的飞檐翘角的坚硬气场,前院并排的花灯延伸至廊前,照亮了整个山神庙主殿的布置,高案供神像。
他们都看出来了,玄析一手放在矮墙上,“这山神庙的建制倒是和我们青崖观的有点像,站在这里仿佛在站在无求殿。”
山神庙的前院玄离率先走了进去,前院长八十步,台阶九级,廊宽十步,他们迈进殿内,默契地停下来。
玄止忍不住问道,“大师兄,人间这样的建制多吗?”
玄离摇摇头,“不算多,民间房屋多为四合建制为基础,一进、二进、三进套建而成。但是大部分的山神庙都是这样的建制,是无求殿仿建山神庙。当年我上山时,青崖观只有无求殿。”
玄止点点头,四人逐渐被那玉雕吸引,那玉雕头部的玉已经变种,五官模糊,看不出山神的半分神采。
时晏问道,“这就是山神像?”虽然看不清神像样貌,但所有人都直觉那不是吴庆华的容貌。
“是,那是太白山神神像!”玄离目光游离,慢慢说道:“民间关于山神的传说有很多,流传最为广泛的就是山神为了镇压魔王,一同被封锁在太白山下。但世人信仰的是神,至于是太白还是青白,对他们而言,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