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爽和王华逗着女儿，哄她吃饭，而言栖坐在餐桌上安心吃她的饭，似乎是对这孩子并不在意。


    这里的氛围一时有些诡异。


    言栖心中怀疑，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待会要怎么开口才好，不料那两人喂了饭，又转回来和她主动说起这个话题。


    王成爽叹气：“是我们两个那苦命的女儿留下的，哎，都是孽债啊。”


    说着看向窗边，王华正抱着纯儿绕到卧室内，念念有词哄着她要早点午睡。


    纯儿不哭闹，看着很是乖巧，搂着父亲咯咯笑。


    见两人进了房间，王成爽才凑到言栖身旁，小声说：“妹子，我也晓得这孩子有些奇怪，但实话告诉你吧，也是我们夫妻俩的一片苦心。”


    “她妈妈当年结婚之前和一个蓝眼睛的异乡人私奔了，一年之后回家却已经大了肚子。我们夫妻俩就这一个孩子，想着，哎，既然回家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多个孩子，我们也养得起。”


    她说着，叹息一声：“谁料我那命苦的女儿，难产大出血死了，留下这小丫头。”


    言栖同情地握住她的手：“哎，姐你也是不容易，好在纯儿这么可爱，也算个陪伴。”


    话头打开了，王成爽和言栖聊着聊着，忍不住抱怨道：“家里这几年日子也不好过，她爹那边效益不好，有时候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我在家照顾纯儿，哎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我带着孩子在家里享福，看他这么辛苦，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王大娘，我看纯儿也大了，她在学校上学的时候您要是能有时间，也可以找份活儿干。”言栖关切地拍拍她的手。


    王成爽一愣，随即爽朗道：


    “嗨，我说着玩的，真要让我出去做活啊我还真吃不下这个苦呢。”


    “要我说还是你们外地女人厉害，能抗能做的，像你们这行肯定去过许多地方吧？”


    “我们外地女人也是赚的辛苦钱。”言栖笑着回了一句，似乎无意提了一句：“说起来你们这也很少有外地人来吧？”


    王成爽呵呵笑道：“是很少，很少。”


    言栖察觉到她放在膝上的手指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如同刚反应过来一般，开口道：“我那板车还在楼下呢，看我这人，光顾着聊天，别把正事儿忘了。”


    王成爽松了口气，站起身，一边挽留一边把言栖送到门口。


    “小莉啊，有空多来我家玩，我看我们家纯儿还是很喜欢你的，你俩有缘分。”


    言栖微笑着摆手，转头下楼，下一秒，“轰”地一声，房门重重关上。


    言栖下了楼，那一车的东西还好端端放在那。


    四周静悄悄的。


    正是午后时分，原先弥漫的饭菜香味散去了，各家各户的门都紧闭着，太阳照得一切都亮堂堂，言栖拖起板车，慢悠悠走着。


    静谧，美好，祥和。


    楼房外墙有些皮脱落了，露出古旧的芯。几栋楼无一例外保持着整洁和安静，言栖走着走着，走到了这块区域的边缘，看见了一片矮小的树墙。


    “喂，干嘛呢？”


    言栖还没走近，一个穿着制服的老头就远远地呵斥她。


    这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小镇镇长所在的地方...说起来，今天晚上是公布候选人的日子，还真是期待...司羽的表情。


    她低头给莫燃发了条短信：城北怎么样？


    莫燃没有立即回复，言栖想了想又把板车拉回了仓库。然而打开仓库大门，空荡荡的


    ——夏荃呢？


    /


    莫燃是早上和言栖分开的，为了加快寻找线索的效率，两人决定分开行动。


    早上的风有点大，莫燃把帽子兜紧了，随便找了家包子店坐下，点了一碗豆浆一个饼。


    三天走下来，他觉得这里最奇怪的地方是...


    没有鬼物。


    和言栖不同，作为异能队的队员，他深知下三区的情况有多糟糕，由于武力不足，时不时出现的鬼物会带来许多破坏性的毁灭。只有A区在充分的保护下，维持着往日的平静。


    小地方出现一次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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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救援出现或是被当地兵力消灭，往往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印记。比如坍圮的楼房，比如大量的重建工程，比如焦虑的氛围，但这里没有。


    这里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鬼物，居民数十年如一日过着无聊而平静的生活。


    他一边吃饭一边打开手机给司羽汇报：言栖今天和我分头行动。


    “另外，关于D区军区派往洛北镇的记录，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司羽回了几张照片，又加了一句：“今晚降温，记得提醒言栖添衣服，住的地方可以多烧点炭火。”


    莫燃扶额。


    这对兄妹貌似吵架了，貌似是妹单方面拉黑，司羽最近天天给他发嘘寒问暖的话，烦。


    他点开照片，画面很模糊昏暗，不知道是找的哪个暗线偷偷拍的。


    洛北镇二十年内的记录只有三条，都是自然灾害，没有找到关于鬼物的记载。


    莫燃揉了揉眉心，即使是自然灾害，三条记录也太少了。


    洛北镇的独立程度比有些自治的地区还高。


    莫燃把他的疑惑发给司羽：


    虽然理论上说洛北的北侧与北陵国接壤，但边境线处相隔了一大片区属林场，洛北镇实际上和北陵国的国土距离还是很远的。


    这个镇子上年轻人很少，近些年来北部的很多小镇年轻人大量流失，但是从出生率和人口来看，洛北镇的规模没有发生很大的改变，也就是说——洛北镇的人很少主动和外界发生联系。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镇长巴天流，已经做了二十五年的镇长，而今天晚上，他也将正式参选成为新一届大选的候选人。


    和司羽汇报完，莫燃喝下最后一口豆浆，拉上板车往城北走。


    这还是他昨天打听到的，有人告诉他，城北有个煤矿，当初出过事故，现在只剩下很少的人，不过留下了不少东西，或许他愿意收。


    莫燃搜过关于城北煤矿的消息，事故发生在五年前，也是北陵国现任君主艾泽上位的那一年。


    直觉告诉他，这个煤矿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