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大哥,收手吧

作品:《驯养疯批[快穿]

    队长在地板上蹭了蹭,脚掌隔着鞋底感受到一片滑腻。


    他走了两步,一团湿冷扑到背上,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反手一摸,手上全是散发着臭味的不知名液体。


    贴在身上的紧身T恤被湿透,而身后空荡一片。别说是泼水的人,就是只苍蝇也没有。


    “怎么感觉,今天的别墅不大对劲……”


    高家人从上到下神秘秘的,兄弟几个凑在一起讲鬼故事时,还玩笑称高家是不是被鬼盯上了。


    否则怎么一个出车祸,一个年纪一大把突然高烧不退,没病没痛却日渐消瘦,就连医生也查不出问题?


    想起当时高彦和抗拒去医院的场景,队长的动作忽然一顿。


    高彦和病重那日,他和另两个同事都在,当时家庭医生守在床边劝说他去医院,高彦和死活不愿意。


    眼睛一直盯着斜对着床的角落,嘴巴动了动,声音堵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队长不自觉的细想,是巧合吗?还是说那地方真的有东西……


    “队长!”


    耳边炸开一声叫喊,保镖队长回神看过去,是派出去的下属。


    “什么事,不是让你们去抓人?”


    “人已经抓到了。”下属迟疑地问,“队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他又重复了一句,“我挺好的,倒是你们,动作这么快?”


    保镖也很疑惑,“他们俩挺配合,没有任何反抗。”


    保镖队长亲自上去看了。


    卧室里,李株正抱着牛奶吨吨吨地往嘴里灌,而高从霭撑着下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对面青年。


    李株喝了几大口牛奶,不太满足地问门口的保镖,“还是很饿,能帮我去热点昨天陈姨做的包子吗?”


    “你小子有完没完!”知道高从俞要收拾这两人,保镖也不拿他们当主人,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李株:“饿死了你负责?”


    “谁他妈饿一饿能死。”保镖嗤笑,“你饿死一个给我看看。”


    李株张嘴就来,“我低血糖超严重。”


    严重低血糖倘若得不到及时处理和救治,的确可能猝死,保镖不敢赌这个可能性,忍着怒气转身,恰好撞见门口的队长。


    队长看着屋内两人,皱了下眉。


    明知道有危险却不反抗,这不正常。


    “把人看紧,我去找高先生。”


    三楼书房内,高从俞坐在办公桌另一边,而黄大师坐在属于主人的老板椅上。


    他正在列采购清单,为正午的法事做准备。


    听到声响,高从俞开口:“进来。”


    队长进门,恭恭敬敬地来到他面前,“高先生,人控制住了,就是有点反常,小高先生还好说,他本就情绪不外露,可另一个叫徐晓哲的小子也很镇定,在这种明显被软禁的状态下,居然不慌不忙。先生,他们会不会早有防范?”


    “有没有都不重要,只要人在别墅就行。”高从俞不屑的压了下嘴角。


    他不认为这两人能翻出风浪。


    队长点点头。


    “好了。”黄大师抖了抖纸,递给高从俞,“一定要在正午前采购回来,东西不能有任何纰漏。”


    高从俞接过,交给保镖队长,“马上去。”


    队长低头一看,愣了下。


    黄纸、纸钱、黑狗血……红棉线……


    这都是些啥啊?


    “有问题吗?”高从俞冷声质问。


    队长抬头,被那双眼睛里阴鸷的情绪慑住,生出几分恐惧,“没问题,我马上去办。”


    他刚转身走了两步,黄大师突然站起来,“站住!你鞋底是什么?!”


    队长低头一看,不只是鞋底滑腻腻的,就连鞋面上也沾到了奇怪的东西。


    他甩了甩脚,几滴液体飞出去,落到厚实的地毯上和墙壁上。


    “对不起高先生,我马上清理干净。”队长胆战心惊地致歉,却见高从俞突然变了脸色。


    落了水滴的地毯上,洇湿的小圆点迅速扩大,不过两个眨眼的工夫,竟然形成了一张脸!


    “呜呜呜,呜呜……”


    哭声自地面传出,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黄大师千算万算,没算到女鬼会凶到这种地步,大白天就敢吓人。


    “高先生,站到我身后。”他取出两串铜钱,横竖绑在一起,红绳一紧便成了铜钱剑。


    高从俞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心里多了几分把握。


    “大师小心。”


    一旁的保镖队长过于惊恐,忘了反应,身后的下属先喊出声来,“什么情况,那张脸……有鬼,有鬼啊!”


    闻声赶来的其他保镖也看见了,有人“啊”了一声,惊恐喊道:“队长,你背上!”


    保镖队长扭头想看后背,角度原因,只能看到背上缓慢膨胀突起的轮廓。


    他慌忙脱掉衣服扔到地上,这才看清,衣服里蒙着一张脸。


    书房除了地毯,甩飞出去的其他几滴水也晕染成女人的面孔。


    轮廓圆得诡异,泛出泛着青的苍白。


    一张张泡到发胀的脸,嵌在墙上、柜子上、地毯上,以及那件落在地板的T恤上。


    “鬼,真是有鬼……”


    门口的保镖喃喃出声,拔腿就跑。


    黄大师眉毛一竖,取出两张现成黄符引燃。


    符火被抛出去,分别落向两张鬼脸。


    眼看着就要挨上,鬼脸陡然消失,与另外两张分别挤在一起,变成了两倍大小!


    黄大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下来,怎么回事?


    高从俞的心开始打鼓,“黄大师,您真的有把握吗?”


    “闭嘴!”他双手握紧剑柄,利落干脆地插|进鬼脸正中。


    噗嗤一声,膨胀的鬼脸像气球一样快速干瘪,液体顺着剑口渗出,渗出,渗出……


    “大师,它怎么流不尽!”高从俞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的假面具。


    害怕的操控轮椅往后退。


    液体流淌如大江大河,源源不断的水很快打湿整个书房。


    门口的保镖们的视线,顺着那些漫延而来的液体由远及近,最终停在门口。


    视野中是数不清的黑色鱼嘴。


    这一幕吓傻了所有人,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外跑,直到跑出别墅才发现,这一带的天空一片暗沉。


    望着那些翻滚的黑云,保镖队长恍然明白了什么。


    高从俞叫他们过来根本不是为了看住试图逃跑的弟弟,至于真实原因,他毫无探究的欲|望,只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这地方太邪门了。”


    钱重要,命更重要。


    “砰”——


    方才冲出来的那扇大门,自动关闭。


    “队长,刚刚门口是不是有个人?”


    “我也看见了,好像是个女人。”


    “可能是陈姨……不对,咱们来的时候陈姨根本不在……”


    不管关门的是谁,人也好,鬼也罢,都与他们无关了。


    ——


    脚下的水越积越多,漫上了脚踝。


    黄大师的裤腿几乎湿透,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符纸和铜钱剑为什么会失灵。


    是对方太厉害了吗?


    可在这之前,他一直镇压得好好的。


    是什么让她变强大了?


    事情不大妙,黄大师沉着脸,挎上包就跑。


    敞开的书房门在他即将跨出的那一刻,突然合上,将他给拍到了走廊墙上。


    同时也将高从俞关到了书房里。


    墙上的墙纸开始剥落,露出下方白色的,被浸泡过的腻子。


    大片霉斑从白腻子下凸显出来,簌簌掉进水里。


    高从俞操控轮椅来到门口拍门:“黄大师!黄大师!黄大师救我!”


    黄大师也没好到哪儿去。


    刚刚那一下力道不小,毫无防备的他正面撞上墙,鼻血流过人中,悬挂在上唇边缘。


    最要命的是,水里有东西在隔着裤腿咬他。


    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水,而水里遍布着拇指腹大小的鱼嘴,正试图啃穿他的裤腿和袜子。


    “艹!”黄大师咒骂一声。


    提着剑冲到一楼,所有的出口都不见了。


    他不信邪的按照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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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来到大门口,掌心触摸过的地方是光洁湿冷的墙壁。


    那东西不想让他离开。


    黄大师深吸一口气来到二楼,这里的情况与三楼竟然一样。


    而高从霭的房间大门敞开,仿佛无声的欢迎。


    黄大师意识到,不解决掉厉鬼,谁都别想走。


    “高从霭,是你在搞鬼!”


    黄大师的铜钱剑指向高从霭,对方正帮李株拿着一个包子,等他先吃完手里的。


    他侧目看了一眼门口,嘴角的笑意浅淡。


    黄大师的瞳孔却紧缩起来,那只作恶的女鬼,就站在高从霭的身后,一人一鬼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难怪女鬼的力量变强了,是高从霭与她达成了什么交易……


    “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与鬼为伍,会害死你自己和身边人!”


    “我什么也没做。”高从霭道,“只是喂她喝了我的血。”


    从精神病院回来,为了堵住梁女士喋喋不休喊饿的嘴,他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喂点自己的血。


    每次喝完,梁女士要安静许多。


    可惜鬼的胃口是喂不饱的,不管是给她食物还是鲜血,她只会越来越贪婪。


    就像高从俞一样。


    高彦和突然死亡,下一步就是遗产分割,即便他放弃分割,按照高从俞的性格也一定会斩草除根。


    今天这一出,不只是针对徐晓哲,恐怕也针对他。


    高从霭:“你来高家,不只是为了抓鬼吧。”


    想杀的人就在眼前,黄大师心虚别开眼睛,但很快又将眼眸转回来。


    “那你疼不疼啊,是用针管抽血喂,还是在胳膊上割开一条口子?”不合时宜的关切语气,令高从霭一怔。


    低头看去,李株因为咀嚼两腮鼓鼓的,目光在他手臂上梭巡,似乎在找伤口。


    “抽血。”高从霭看了眼墙角的小冰箱。


    李株顺势看过去,懂了,抽好了放冰箱冷藏定期投喂。


    难怪看到梁小姐吃生鸡能面不改色,原来是有更离谱的操作。


    是个狠人。


    黄大师被两人搞蒙了,“徐晓哲,你怎么不害怕?他已经彻底疯了,你过来,我能保护你。”


    李株上下打量他,“是你给高从俞算命说,我适合当替死鬼的?”


    两人越镇定,就衬得自己的警惕有多好笑,黄大师眯了眯眼,答非所问,“鬼失了神志又沾了血腥,势必要大开杀戒,只有我能帮你。”


    “帮你大爷。”李株将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扔过去。


    正中黄大师狗头。


    黄大师捂着沾了猪油的额头,沉下脸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手里有生辰八字,人不过来他照样有办法。


    黄大师取出一个木头小人,原主这具身体视力极佳,李株一眼看清上面写着“徐晓哲”三个字。


    “以木为形,听吾号令,生杀予夺皆由吾定!”


    黄大师念咒时取出一根银针,果断插|入木头小人的额头。


    下一秒,李株额头泛起尖锐的刺痛。


    刺痛以眉心为圆点朝四周扩散,包裹住他整个脑袋,不知名的力量宛如两只怪手,恨不得将他的脑袋从中掰开。


    高从霭抢下木头人,另只手掐住黄大师的脖子,“你做了什么!”


    黄大师咧嘴笑,“我有他的生辰八字,他的生死自然由我决定。”


    李株疼得跪到水里,慌乱的呼叫系统:“我不是痛觉失灵吗,为什么会这么疼!统哥你快想想办法!”


    365:“这种痛苦不是基于身体,而是灵魂。”


    李株强调:“我不是原主。”


    “可你用了他的身体。”365道,“灵魂不同,但寄生的是同一个躯壳,多少会对你有影响。”


    李株的重点在最后一句。


    多少会有影响,不是一定有影响,更不是有绝对影响。


    “小推车里的东西能克制吗?”他问。


    365:“可以试试,不过你只剩10个积分了。”


    想起昨晚一瓶黄色饮料88,自己没捞到多少好处,便宜全让高从霭占了,李株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