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地铺
作品:《暴君的金丝雀今天成功逃跑了吗》 不止第一日,接下来五天,季鱼都没有再见到过燕洄,而燕洄也没有将那枚玉牌差人送过来,好像他已经彻底忘了这件事。
不止御书房,就连她进乾元殿都有人拦着她,告诉她陛下出宫去了。
这五天夜里,别说和燕洄共梦,就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季鱼一日比一日坐不住,她甚至开始怀疑燕洄是不是打算故意拖着不给她玉牌。
可到了第六日的时候,燕洄却主动找上了她。
彼时她正在昭林殿坐立不安,竹心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劝道:“姑娘,您就吃了这么一点儿,得多吃点才行。”
季鱼叹气,她干脆放下筷子:“吃不下,已经五天没见着燕洄了,你说他就连随口吩咐人让他将玉牌送来的时间都没有吗?”
竹心劝慰道:“朝中政事奴婢不好说什么,但听人说陛下为了处理北方大旱,已经五天五夜没有合眼,陛下可能是真忘了,必然不是故意的。”
季鱼听到这,有些羞愧。
燕洄这五日确实可能是日夜不分地处理政事才暂时忘了玉牌的事,若是没有及时处理好北方大旱之事,接下来可能影响百姓一年的收成,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与这些相比,她索要玉牌之事,确实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想到这里,季鱼心中的不安与焦躁隐隐被一股无力感取代,愈发没有胃口。
“就这样吧,我吃不下了,待会儿我再去御书房外看看。”
她正准备站起身,可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太监的通传声。
“陛下驾到。”
季鱼动作一顿,她倏地站起身,动作太大甚至带倒了放在面前的碗筷,碗原地转了一圈稳稳停在原地,筷子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没空再去管掉在地上的筷子,急急忙忙就冲到了殿门口,果然看见一身玄衣的燕洄。
因为太过激动,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到燕洄面前,直到快要撞到他的时候才急刹下来,可脑袋还是轻轻撞上了他的胸口。
她呼吸一滞,发现撞的是右胸,不是他心口的位置,这才放松下来。
周围的人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都在向燕洄行礼,季鱼正准备随大流一起行礼,就被他一把搂住扣进自己怀中。
燕洄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抱歉小鱼,这几日光顾着处理政事,忙昏了头,我听他们说你来找我数次我都不在,你没怨我吧?”
季鱼赶紧摇头:“没,你先处理政事是应该的。”
燕洄闷笑两人,带动起胸腔的振动,又惹得他闷声咳嗽了两声。
他缓了一下,接着道:“你要的玉牌我带过来了,我来的路上听宫人说你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先吃饭吧,陪你吃完饭,我再将玉牌给你。”
听到燕洄主动提起玉牌,季鱼藏在燕洄胸口的脸扬起一丝欣喜,现在只要燕洄将玉牌给她,只要事情不过分,叫她做什么都可以。
“好,吃饭,吃饭。”
季鱼实在是有些激动,心心念念的玉牌终于快到手,她甚至想从燕洄怀中出来原地蹦哒两下。
燕洄适时将她从怀中放了出来,颇为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季鱼这时才抬头仔细去看燕洄的脸,发现不过短短五日未见,他的脸看起来居然瘦了一圈。
原本在船上养回来些的肉又掉了回去,眼下的青黑也重新挂了上去,他的两颊与唇色苍白倒近乎没有血色,就连那双凤眸中也几乎都是疲惫。
季鱼这下是彻底相信燕洄这几日是在昼夜不分地处理政事了,她刚刚才压下去的愧疚情绪又涌了出来,主动拉上燕洄的手腕将他牵进屋中。
燕洄挑起眉头,眼中溢出一丝笑意。
方才摆在桌上的饭菜还没收拾走,还是刚刚季鱼离开时的模样,燕洄坐下来时还顺便将她方才掉的筷子捡了起来,戏谑道:“这么着急来见我?”
季鱼有些不好意思地也坐了下来,她几乎是有些殷勤地在帮他布菜:“还没吃饭吧,你吃!”
燕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口中一边说:“难得你对我这般好。”一边将她夹的菜都吃了个精光。
两人此时的氛围几乎犹如完全没了以往的隔阂,甚至五日前燕洄爬上季鱼床的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像是两人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平和。
燕洄也给季鱼夹了些菜,季鱼知道玉牌快要回到自己手中,胃口也好了起来,陪着他一起将午膳吃完。
吃饭之时,她甚至主动问了燕洄关于北方旱情的事,得知初步应对的章程已经定了,后续赈灾之事也安排了下去。
两人气氛融洽,燕洄吃下最后一口饭之时,季鱼早就已经停筷眼巴巴看着他,他轻笑一声,放下筷子挥了挥手让宫人撤下残余的饭菜。
他摆足姿态,先是喝了一口清茶漱口,钓足了季鱼的胃口,然后才在季鱼期待且迫不及待的目光下,慢吞吞从袖中拿出那枚玉牌。
在看见玉牌出现的那一刻,季鱼的双眼就亮了。
她伸长脖子,瞪着一双几乎要亮到发光的猫儿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枚玉牌。
燕洄特地在她面前晃了晃,季鱼的瞳孔立刻跟着玉牌开始转,像只被逗猫棒吸引的猫儿。
燕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但心中知道她这般是为了三个月后能顺利回去,笑意很快就隐去了。
他不再逗季鱼,正经起来,将玉牌好好收到掌心,递给季鱼。
“好好收着,这回我可不会再抢这玉牌了。”
季鱼双手接到玉牌的那一刻,悬着好几日的心终于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玉牌,生怕它再次丢了去,脸上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看见季鱼的动作,燕洄的眼皮垂了下来,遮住情绪浓重的凤眸,他扬起一丝假笑:“开心了?总算是放心了?”
季鱼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既然小鱼高兴了,那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季鱼原本欣喜的目光顿时目露警惕,她很快地眨了两下眼睛,将玉牌迅速塞进怀中,这才抬起头去看燕洄,眼中带着些小心:“什么要求?”
燕洄将她这一段丝滑的护食动作看在眼中,心中顿时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了似的疼。
他脸上依旧维持着假笑,叫季鱼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这几日可不可以同你一起睡?”
季鱼瞳孔缩了一瞬,立马便想拒绝,可袖中还揣着那枚玉牌,马上拒绝未免显得太翻脸不认人了些。
可这枚玉牌本来就是燕洄抢过去的啊!
看着季鱼脸上纠结的表情,燕洄补充道:“不是同榻,我睡在地上就行,保证叫你放心!”
站在两人身后的宫人们都惊呆了,她们没见过陛下这般卑微的模样,个个都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地缝中。
季鱼:“……你睡地上不好吧,好歹也是九五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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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洄却道:“有什么不好的?从前在军营时什么草堆土堆都睡过,这昭林殿怎么就不好了?更何况还有你在这儿,就更谈不上什么不好了,我得争着抢着住才是。”
季鱼听见燕洄这么说,嘴巴喏喏动了几下,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无意义地重复:“可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这个……怎么可以……”
燕洄又开始装起了可怜,他低下头捂着胸口的位置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咳出了满头的冷汗,再抬起头来时,季鱼清楚地看见他眼泪都咳了出来。
“这几日我几乎没怎么睡,一想到三个月后你就要走了,更是日日夜夜的睡不着,我现在只在你身边才能睡着,你就当怜我惜我,让我在你床下打个地铺好不好?”
燕洄这般示弱叫季鱼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眼下的青黑上,脑中一阵左拉右扯,最终还是同意了燕洄就在昭林殿打地铺。
-
当夜,昭林殿内季鱼的床榻之下便多出了一套床褥。
季鱼刚沐浴好出来,刚刚绞好了头发,就看见这套床褥,燕洄此时正坐在床褥之上,背靠着她的床榻,一只腿曲了起来,手臂随意的放在那只曲腿的膝盖上,歪着头笑意盈盈看着她。
“真漂亮我们小鱼。”他由衷感慨。
季鱼刚刚被热水熏过的脸还有些红,她看着这样的燕洄,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要不你还是睡在外间?总归也是睡在昭林殿,应当不至于晚上睡不着。”
燕洄却摇头:“我想离小鱼近些。”
他侧头,去看床榻两端挂着的帷幔,又可怜巴巴对季鱼得寸进尺道:“可不可以不拉帷幔?这样我会感觉离小鱼更近了一些。”
季鱼受不了燕洄用这般目光看着自己,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特别不合理的请求。
从前在扬城时她没有什么很大的感觉,可一旦回到宫中,在那么多侍奉燕洄的宫人的眼皮子底下,燕洄也这般肆无忌惮地对着自己这样卑微恳求,让她心中除了别扭之外更是升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说不清是什么,那感觉如浮云一般叫她抓也抓不住。
在睡觉之前,她特地认真地对着燕洄道:“那这几日你便好好睡吧,过几日就回乾元殿去,不然总在这儿打地铺也不是个事儿。”
燕洄自然是回了声“好”。
季鱼转过身去,只留了个背影给他。
因为白日听见燕洄说他没怎么睡,还特地让宫人点上了安神的香薰,可燕洄还没睡着,她倒是先闭上了眼彻底睡了过去。
殿内的烛火在燕洄的特意交待下仍然没有熄灭,烛光中,他睁开了双眼,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挥了挥手,屏退了守夜的一干宫人。
他站起身,轻轻坐在了塌上,静静地看着在塌上正熟睡的人的背影。
燕洄的目光贪婪地在她的身上流连,看了片刻,他忍不住伸出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哪怕隔着寝衣,他也能感觉到寝衣下温热的皮肤和细瘦的骨骼。
太瘦了……就算回了那个世界真的可能活下来,他也害怕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苦。
他的指尖从她的肩头划过,一路划到她放在床褥外面的手背。
他顺着她手背的青筋,在昏暗的烛光下,一根一根划了过去。
或许是有些痒,让季鱼无意识地动了一下,燕洄立刻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盯着她的侧脸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