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无言。


    乔枝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出于她的本意来说,她是十分乐意乔枝去见小魏子的。


    她不知道乔枝去见小魏子是想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去给皇帝添堵。


    她没有直接拒绝乔枝,只是对乔枝道:“我会尽力的,你也别总是太过在意小魏子,向前看吧。”


    乔枝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季鱼为她倒了杯茶,递到她跟前。


    乔枝低头浅啜了口,将茶杯又放到了桌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噔’。


    她收起自己难过的情绪,眼中只剩下对她的关心:“娘娘您呢,您今天是为什么不开心呢?”


    “有什么是我能帮您的吗?”


    季鱼没想到话题还会回到自己身上,她原本想随便编几句敷衍乔枝的,但转念一想,如果让乔枝知道所谓的内幕的话,甚至可能让乔枝更信任她。


    于是她半真半假道:“不过是因为一些小事罢了,昨日我不知为何,做了个梦,梦中的陛下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浴血奋战,梦醒之后我和陛下说了这个梦,陛下看起来开心极了,还要我仔细对他说说这个梦。”


    “只可惜我不过一介弱女子,终究是怕这些血腥的东西,陛下在我与他的言语之间看出了我的害怕,便兴致缺缺起来。”


    季鱼叹了口气:“是我惹陛下不快了。”


    她的表情突然惊恐起来:“可我真的害怕,那日我杀了那个刺客之后,就一直在做噩梦,梦见那个刺客在向我索命,梦见兵戈相见的战场上都是血淋淋的断臂残肢。”


    季鱼越说越激动,她原本好好放在桌上的手也开始乱动,冲乔枝比划着,做出她梦中怨鬼索命的姿态。


    乔枝赶忙整个身子向季鱼这边倾倒,用双手治住她那双乱动的手。


    “娘娘,娘娘您冷静!”


    季鱼呜呜地哭,她哭不出眼泪,只能干嚎,但可能是因为她情绪给的足,甚至配合上了肢体动作,所以乔枝一点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冷静不下来。”


    季鱼攥住乔枝那两只制住她的手,表情一瞬间变幻,从悲伤惊惧换成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我已经和陛下说了,明日让镇国寺的高僧过来做法事,”说到这里,她松开紧攥着乔枝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这般的话,那些梦魇终归是可以不再入我的梦了。”


    乔枝似乎也在为她庆幸:“您说您做噩梦的时候我也听着担心死了,好在没什么事,陛下也答应为您请高僧做法事。”


    “娘娘,陛下可真宠爱您。”


    季鱼回了她一个苦涩的笑,乔枝又想到刚刚继续说的,季鱼怕自己惹了陛下不快。


    “这后宫之中,如今只有您一人,甚至连太后和太妃都没有,娘娘您如今可算是这后宫的主人,您也别太多想了。”


    后宫之中,如今连太后和太妃都没有。


    经过乔枝提醒后,季鱼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脑中一闪而过的,是那个已经疯了的宫女。


    如果那个小男孩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那么那个宫女呢,她也曾经是这宫中的一员吧。


    季鱼还不熟悉这座皇宫,也不熟悉皇宫中的每一段曾经的故事。


    皇宫对她来说像一个粘腻恶心的血盆大口,让她喘不过气。


    她想到梦中那个宫女被打断的双腿,被粗暴地拖拽,被恶意地绑在柱子上。


    如果里面真的有故事,那肯定也是十分令人恶心的一段故事。


    季鱼突然泛起一阵反胃,她也没心思再和乔枝虚与委蛇下去,便伪装自己哭累了想休息。


    乔枝立刻为她拖去外衣解下头饰,服侍她休息下来。


    季鱼担惊受怕了整整一个白天,回宫的时候又陪乔枝在演戏,精力早已到达了极限,脑袋一沾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原本以为白天她惹了皇帝不高兴,燕洄今晚不会再召过去侍寝,可今夜她还是被召了过去。


    甚至比以往被折腾得更狠。


    一番云雨后,她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燕洄压了上来,半压在她身上,覆盖住她的全身,脑袋埋在她的颈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可今日燕洄的情绪明显不对,与她做也更多是发泄,她也不敢让燕洄起来,只好默默承受着身后的重量。


    燕洄看着身下的季鱼,一边啄吻她的脖颈,一边回想今日手下人回禀的话。


    季鱼现在的贴身宫女是他用来监视她的人,在今日傍晚时,她趁着季鱼睡觉的功夫,向燕洄汇报了季鱼今日的不对劲。


    “娘娘上午在御花园时屡次干呕,奴婢猜测娘娘可能怀孕了。”


    燕洄很明白季鱼干呕的原因,哪是什么怀孕,明明就是身临其境被恶心地想吐。


    不过他倒是忘了,还有可能怀孕这件事。


    想到这里,他重重咬上了季鱼的侧颈,他身下的季鱼被咬的发痛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燕洄对季鱼这般识趣颇为满意,于是从狠咬换作轻柔的舔舐,从脖颈逐渐往上,舔上了她的耳廓,直到她的耳朵彻底染上绯红,他才恋恋不舍地重新低头埋入她颈中。


    猛吸一口让他心醉神迷的花果香气,燕洄轻松的舒出一口气。


    气息喷打在季鱼的脖颈上,让原本就呼吸不畅的她更加喘不过气,她努力将头抬起来,下巴搁着床,尽可能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燕洄突然侧头,热气喷在了她还红着的耳廓上。


    “朕倒是忘了怀孕这回事,朕还不打算要孩子,今后每次做完记得喝药,朕会让陈知义准备好的。”


    季鱼也怕真的会闹出来个人命,怕自己会在异世界多出个孩子来,索性燕洄也没打算要小孩,着实是让她狠松了一口气。


    她不敢让自己笑得太明显,努力收着情绪,再加上身后的重量压着她,让她最后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个气音。


    听在燕洄的耳中,就是季鱼因为自己让她喝药,不让她怀自己的小孩而气闷。


    但燕洄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看见季鱼这个表情,他从心底涌起愉悦来。


    他不知道这股愉悦从何而来,但他也懒得去探寻。


    燕洄伸出一只手向前伸,掐住季鱼的两颊,又舔上她的脸,细细地轻吻她因为急促呼吸不断耸动的翘鼻和如蒲扇般扇动的眼睫。


    因为燕洄向前探去的身子,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愈发令她不堪重负,她紧咬着嘴中一侧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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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说不出话。


    “不高兴?”燕洄问。


    季鱼说不出话,只能在燕洄钳制住她的那只手的力道下摇头。


    “那怎么不说话?”


    燕洄察觉到季鱼脸侧的异样,那只钳住她双颊的手向上伸进她的口中,准确地找到了因为咬的过于用力而多出来的伤口。


    “都这样了,还说没有不高兴?”


    摸到伤口的那一瞬间,燕洄是愤怒的,他的心口无端生出一丝无名火,越燃越旺越燃心口越烧,季鱼是他的所有物,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是属于他的,她怎么敢私自给自己咬出伤口!


    可很快,他的愤怒又被一丝兴奋代替,季鱼也是因为在乎他,想为他生孩子,才会做出这般自残行为,自己应当与她好好讲道理才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低头啄吻了季鱼几下,伸进季鱼口腔中的手收了回去,最后终于大发慈悲般从她的身上下来了。


    季鱼只感觉燕洄下来的一瞬间,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她赶紧翻了个身侧躺,让燕洄不会再有机会压在她的身上。


    可燕洄却是直接起来了,他仅仅穿着一件亵裤,裸着上半身,露出健硕的胸膛和结实的腹肌,人鱼线自上往下蔓延,最终都没入在他的亵裤中,被遮挡了个严实。


    季鱼看着燕洄随手披了一件外袍就出去了,她正疑惑燕洄这是打算去哪里,并在内心许愿希望他今晚就不要再回来了。


    可愿望很快破灭,燕洄很快就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药碗,很快就走上前来,坐在了床边。


    “靠近点。”他皱着眉对缩在床榻最里面的季鱼道。


    季鱼坐起来,披着被子向前挪动,最后坐在了床沿上。


    燕洄将手中的碗递到季鱼嘴边,一股浓烈的中草药的苦味席卷了她的鼻腔,让季鱼不由得皱起眉。


    她很快就猜到了,这便是燕洄口中的避孕药。


    “喝吧,这一次朕便喂你喝,此后你需记得自己去喝。”


    燕洄眉间带着些纵容和宠溺,季鱼觉得恶心又讽刺,但凡自己对他有一丝真心,都可能会被燕洄弄得心口遍体鳞伤。


    好在她没有,她也是真的不想给他生孩子。


    她甚至不想在这个世界留下孩子。


    碗沿抵在季鱼的唇瓣上,季鱼顺从地尽数喝了进去,直到喝完最后一口,燕洄猛地将碗从她唇边撤掉,然后偏头吻上她的唇。


    最后一口中药还没喝下去,季鱼瞪大眼睛,看着燕洄与她唇齿交缠在一起,两人分食了那最后一口药。


    燕洄撤开之后,还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挺苦的。以后朕会记得给你准备饴糖的。”


    季鱼还没从燕洄的一番骚操作中回神,只能反射性地说出:“谢陛下。”


    燕洄轻笑,他摸了摸季鱼的头:“朕不喜欢小孩,不是不喜欢你,你听话,嗯?”


    季鱼也虚伪地笑:“臣妾知道,臣妾不会让您为难。”


    燕洄满意,他手中的空碗很快就被人拿了下去,他自己则上床搂着季鱼。


    “明日的法事,朕会亲自过来盯着的。”


    季鱼垂眸,看向放在自己腰间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