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信任
作品:《杳杳玄音》 蒋时薇羞于解释,齐晟闭口不言,两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对方才的事略过不提。
蒋淮舟在姐姐的解释下,知晓了眼前人的身份竟是当今燕王殿下。
梅山县消息闭塞,竟还未听说太后被挟持一事。震惊之余,他也忘了问先前发生的事情。
“殿下既然是来救太后的,为何会独自伤在山野?”
提起受伤一事,齐晟目光一沉。
蒋时薇心思细腻,猜测他的行踪肯定不能同外人道,垂着眼帘起身:“我去瞧瞧药好没?”
齐晟不知哪根筋不对,伸手拽住她手臂:“说给你听也没事。”
蒋时薇慌忙甩开他,避到一旁。
齐晟自觉失礼,尴尬的摸摸鼻尖:“蒋氏一族,效忠三朝,我自是信任你们。”
“是我失察,队伍中混入了奸细,故意将我等引入早已设好的陷阱,我身边的护卫为护我逃出拼死抵抗,我也摔下山崖。”
林间灌木茂密,周暄几人只能弃了马匹,慢慢深入。
季希音学着画扇,将长发束起,紧跟在周暄身后。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逐渐暗下来,他们又发现几处打斗的痕迹,但均未发现人影。
“主子,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天色已晚林间不安全。”
夜间生火太明显,若是贼人离的不远,他们就成了活靶子。
“方才我瞧见西边有烟火气,应当有人家,我们往西边去。”
又花了一个多时辰,他们终于在夜幕降临前摸到一户农家外。
周暄和季希音假扮夫妻,画扇装作周暄的妹妹,三人去寻亲迷路,这才误入此地。
农户住着一家三口,那汉子瞧他们衣着普通,但个个模样标致,装模作样讨了一锭银子,才欢天喜地将主屋腾出来,又喊婆娘去做吃的。
季希音大半日只吃干粮,又走了颇远的路,一时没有胃口,搅动着碗筷吃不下。
他们家的小丫头怯生生趴在窗户边偷看半晌,末了爬下塌,抱着布娃娃跑过去塞给季希音,奶声奶气道:“姨姨,我阿娘和你一样吃不下饭,她和我说她就要给我添弟弟妹妹了,这个布偶送你祝你的宝宝也健健康康。”
季希音霎时脸色涨红,被小丫头纯洁不含杂质的盯着,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村妇唯恐她惹怒贵人,赶紧捂着她嘴抱在怀中,语带歉意:“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
周暄难得见季希音窘迫的样子,趁机捉弄:“多谢你的好意,姨姨尚还需些时日才能有宝宝。”
季希音恼羞成怒,从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画扇憋笑,忙岔开话题:“敢问大嫂,此处是何处?我们在山中绕了几圈,都搞不清方向了。”
“我们这是秦州梅山县。”
“这地方怎么有些熟悉,好像哪里听过?”季希音嘀咕。
周暄脑中掠过秦泰两州地图,梅山的位置大致有了方向。
而梅山这个地名,他也有印象,几个月前,景仁帝曾向他要过两名龙影卫随身护送新科探花郎赴任,好像就是此处。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便去县衙查探一番,他记得探花郎出自蒋氏,他有个姐姐还同季希音交好。
用过饭食,村妇将卧室收拾好了,换上新的被褥。
画扇可不敢和两位主子同处一屋,趁村妇回屋,她找了借口赶紧溜走,去堂屋将就过夜。
待季希音卸了发钗,一回身发生屋里仅剩她和周暄两人。
”画扇呢?“
周暄已脱去鞋袜爬上床榻,他拍了拍身旁位置,浅笑:“还不赶紧过来。”
季希音想到小丫头的无心之言,踟蹰着不敢上前。
“怎么?怕了?”周暄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
季希音强装镇定,亦步亦趋往前挪,不忘偷瞄周暄神色。
周暄心中好笑,一把将人拽上她,抚着她的长发轻笑:“想什么呢?难不成你想做点什么?”
被他识破心中想法,季希音忽然就不窘迫了,她大方的将周暄的手拉过来搂住自己腰身,钻进他怀里。
“我啥也没想,快睡觉!”
周暄俯身在她上方半晌,季希音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就在她准备认命任凭对方施为时,周暄忽地吹灭床头灯盏,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
“切莫乱动,乖乖睡觉。”
许是窝在周暄怀里特别有安全感,季希音难得睡了个久违的好觉。
翌日天未亮就下起蒙蒙秋雨。一阵秋雨一阵寒,若是着了凉可不秒。
季希音嘟囔着醒来,周暄已穿戴整齐。
“小懒虫,快些起来,我们去县衙探探。”
周暄不确定县令身份,因此暂未同季希音说明。
画扇细心地替她整理好蓑衣,确保身上不会淋湿,低声嘱咐道:“梅山县人不多,下雨天更是没人出门,县衙很好认就在城中间,小姐待会就跟紧我。”
街道空荡荡的,季希音扶着画扇的手跳过泥坑,皱眉道:“此地也太贫瘠了,竟然连主街都如此泥烂。”
周暄娓娓解释:“梅山地处两州交界,五山合围,山路崎岖不通外界,确实贫瘠。”
“那被派到此处的县令是得罪人了吗?这种地方怎么出政绩?”
季希音还在猜测在梅山当县令的估计是个郁郁不得志的老头子,结果就瞧见县衙门口唇红齿白身着宽大官服的少年,她不禁瞪大眼睛惊呼。
“蒋淮舟?”
几人入了后衙堂屋,蒋时薇欢喜地拉着季希音的手,兴致勃勃道:“希音,你是来看我的吗?梅山县虽贫困些,但民风淳朴,日子尚可。”
季希音瞧她整个人虽瘦了一圈,可精神颇好,只顾叙旧:“我瞧着你面色红润,倒像是遇着喜事一样。”
听了这话,刚给齐晟换过一遍药,不得已又看了一次他身子的蒋时薇心中窘迫不已,连忙追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还有?”
她觑了一眼周暄,压低声音:“你怎么会和周世子一道?”
而且此时她正眼打量,他们三人身着素衣,皆是寻常人家打扮,心中骤然升起一个念头。
她瞠目错愕道:“希音,你不会是同周世子私奔了吧?”
屋子不大,周暄又是习过武的,耳聪目明,将蒋时薇的窃窃私语听个一清二楚。
季希音霎时脸色涨红,连忙捂住她嘴巴,语无伦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一路跟着他,不是,我没跟着他,也不对,诶……”
越忙越说不清。
蒋淮舟听了大概,忘了礼仪规矩,伸着手指在两人间来回移动,匪夷所思般脱口而出:“你居然有心上人了!那你为何还对我暗送秋波?”
一语出口,震惊屋里屋外的人,季希音猝不及防:“我何时对你暗送秋波,你不要污蔑!”
乳臭未干的小子,她可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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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周暄眸光微眯,瞥向身旁本没放在眼里的少年,话里有话:“原来你还喜好这款。”
燕王齐晟在房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凑到窗边瞧见周暄的身影,喜出望外翻下床来唤道:“暄哥儿~”
一炷香后,几人挤在卧房里。
齐晟依旧半躺在床上,他眼观鼻鼻观心,总觉得面前几人好似不对劲。
他说完自己的情况和猜测,口干得很,还未抬手,蒋时薇便好似读懂他一般端来半碗温水。
齐晟视线落在她握在褐色茶碗上白皙柔嫩的手指,陡然间他又想起对方手指触到他肌肤的温度,心头一热。
暗暗庆幸,幸好今日他提前将被褥拉过遮住了下身。
周暄视线不时掠在季希音身上,她仿佛被烫到般,想往外躲又觉得不合适。
蒋淮舟心思单纯,左顾右盼,只觉得这几位哥哥姐姐的反应甚是奇怪,他们不是相识吗,怎么都不说话?
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沉默半晌。
齐晟轻咳打破沉静:“暄哥,你还未说为何你会来此?”
周暄扫过在场众人,眼神示意画扇退出去守好门户,郑重道:“我怀疑,我此次离京能遇到殿下,早在陛下预料之中。”
不止燕王,还有此处的蒋氏姐弟,仿佛都是景仁帝早就设置好的。
“此话怎讲?”
“殿下不觉得奇怪吗?大齐疆域辽阔,东临四海,西接胡地,殿下第一次离京,却偏偏在此处遇到认识之人。”
他眼神落在蒋淮舟身上,带着探究之色。
蒋淮舟忽感压力,忙端正身姿正襟危坐。
蒋时薇联想到弟弟的情况,狐疑猜测:“世子这么说,淮舟身为一甲探花,未得重用不说,还被发配到梅山这样的偏僻小县,确实诸多疑点。”
齐晟喃喃:父皇究竟要做什么……
这一点固然重要,但对于眼下的情况尚还可搁置。
他睨向季希音,季希音以为他还记挂先前之事,壮着胆子理直气壮回瞪他一眼。
周暄唇角控制不住向上扬起,解释道:“若说我们在场人中,有谁会在意料之外,应当就是希音了。”
众人早知晓两人关系亲密,对他直呼其名自动忽略。
“我?”季希音手指鼻尖满脸错愕。
“你还真是私奔的啊!”蒋淮舟笃定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季希音忍不住上前在他头上爆捶,强行镇压:“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
联想到自己确实是被迫出京,季希音解释一番段父对她做的事。
蒋时薇唏嘘不已,感叹:“没想到你父亲竟这般糊涂,用儿女求和,岂是长久之计。”
他不是不懂,只是于他而言,他已经将富贵一辈子送给女儿,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什么。
季希音神色暗淡几分,面上不在乎道:“不提他,现下我们都聚在梅山,离开倒是简单,但问题有二,一是殿下还未救出太后,二是怎么为殿下召集兵马。”
“不错。”周暄附和,“跟随殿下的黑甲卫在何处?可有方法联系得上?”
齐晟沉思片刻:“吴副将是父皇心腹,我信他。他行军经验丰富,不出几日应当就能找来。”
“来此之前,未恐意外,我曾派砚平去西北军找叶将军求援,算算时日,顺利的话七八日时间应能赶来。”
“七八日,正好殿下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