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残疾少爷是绝色[九零]

    李伯那点火气,被这句话瞬间浇灭,变成了惊吓,哽在喉咙里。


    他咽了口唾沫,这才抬眼看清楚眼前的人。


    是个很水灵的女孩,年纪不大,可那一头火焰般的红发,和那双过于犀利的眼睛,透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活像他年轻时在城里的动物园见过的,那种准备扑食的豹子。


    对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的惊慌,然后一把抓住李伯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袖子里:“说呀,刚才咱们是不是遇到过?就在村口那条路上?!”


    李伯被这气势吓住了,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音。胳膊被掐住的地方,隔着厚棉袄,其实并不疼,但他整个身子都僵了。


    “你快说!”女孩又喊了一声,声音又尖又急。


    旁边那个穿着皮衣的男人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手背。


    “南希,别太激动,你吓着他了。”


    说话时,他手上用了点巧劲,把女孩紧攥着的手从李伯胳膊上掰了下来,然后又转向李伯,“大爷,五十分钟前,我们在旁边的S308省道上,”他指了指翻倒在地的三蹦子,“好像确实碰到了这么一辆三轮。如果,我们当时遇到的真是你,麻烦你能告诉我们。”


    李伯看看皮衣男,又看看那叫南希的红发女孩,大脑空白,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南希的眼睛骤然亮了,再次开口:“大爷,那你有没有见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青年?”她抬手比划了一下,“长得这么高,瘦瘦的,身体不太好样子,对了,他还长得特别好看,你要是见过,肯定有印象!”


    李伯听着她的描述,那张苍白,长着青色细纹,又过分帅气的脸立刻浮现在了眼前。


    他吧唧吧唧嘴,喉咙里发出了几下无意义的声响,眼框里便吧嗒吧嗒地掉下泪来。


    就像老凯之前数落他的,他这辈子就是个老好人,是真没干过坏事,从答应把那小伙子骗上车开始,他心里就憋得难受,这会儿,那点愧疚和恐惧像洪水决了堤,他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嚷道:“我不是人啊!是我……是我把他弄来的!他被坏蛋绑走了,你们快去找他吧!要不……要不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他瘫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


    离省道几里外的一片荒郊,一棵老榆树孤零零的杵着,刚长出嫩芽的树干在月光下拖出乱七八糟的阴影,张牙舞爪地印在冰冷的土地上。


    树下,温雪生被扔在那里,麻绳捆得结实,动弹不了。他脸上沾满了干涸的泥块子,眼睛半睁半闭,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他胸口起伏得非常剧烈。


    突然,一抔带着湿气的泥土飞溅过来,正好砸在他脸上,迷了他的眼。他难受地闭紧了眼皮,身体抽搐了一下。


    旁边,一个魁梧的汉子和一个不高的老头正挥着铁锹,在树下挖坑。挖出来的泥在坑边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土丘,一些散落的土粒滚落下去,盖在了温雪生的腿上,脚上,和肚子上……


    那老头便是凯伯。


    他年纪大了,挖了一会儿就喘不上气,把铁锹往旁边一抛,一屁股坐在土堆上,回头瞥那魁梧汉子,着急地催促:“大壮,你动作快点,时间不早了,弄完好回去,这鬼地方,连个野兔子都不乐意来拉屎。”


    大壮本来闷着头在卖力挖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合着就他一人干活啊?


    他一下子把铁锹狠狠插进脚下的土里,抱起双臂,闷声闷气地说:“你啥意思?第几次了?又是老子一个人干,你光动嘴皮子啊?诶诶,你可别说你又犯腰疼的毛病了!”


    凯伯被顶得来了火,啐了一口带泥的唾沫:“我就是腰疼咋地了?等你到了我这岁数你还不如我呢!再说,平时你不是都喊我爹吗?爹让你多出点力都不行?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心里没数?赶紧弄完拉倒,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大壮梗着脖子:“少来这套!哪回不是这样?上次埋……”


    “他妈的你快给我闭嘴吧!”凯伯厉声打断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只有风声吹过榆树枝干的沙沙声,他松了口气,压低声音,“你嚷嚷什么啊?怕别人不知道这棵‘功劳树’是吧!干了这么久,这点规矩,你他妈都不懂?快麻利地干活儿吧!”


    大壮被吼得一怔,愤愤地瞪了凯伯一眼,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老棺材瓤子”,但还是悻悻地转过身,用力把铁锹从土里拔出来,继续挖掘那个越来越深的的土坑。


    泥土被铲起,又落下,发出沙沙的声响,规律得让人心里发瘆。


    不出一会儿,一个可以埋三四个人的大坑就被挖好了。


    凯伯见大壮动作麻利,也不好意思再坐着,起身把倒在树边的温雪生拖着地拽了过来,然后一脚踢进了坑里。


    大壮反手一挥铁锹,动作从往外铲土,瞬间变成了往坑里填土。李伯也拿起铁锹,插进一边的小土丘,脚一踩,手腕一压又一掀,然后带着草根的土块就飞进坑里。


    两人没有一句交流,却配合得十分默契,你一下,我一下,汗水顺着额角流下,也顾不上擦,没多久,坑里的土已经盖了半人多高,没了温雪生的胸膛。


    而埋头干活的他们,并不知道,一辆没开车灯的切诺基,已经绕着村子转了两圈,此时正向大榆树这边快速逼近。


    等他们听到发动机的嗡鸣声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老一少警觉抬头,瞧见了像幽灵一样,已经滑到近前的越野车,那车身几乎融在了夜色里。


    车还没停稳,三条黑影如猎豹般从两侧飞身而下。


    “什么人!”大壮反应慢了一拍,刚吼出一嗓子,一个迅猛的飞腿已经直奔他的面门。他仗着身形魁梧,想硬抗,可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拳头夹着风声接踵而至,只听砰砰几下,又重又狠地攻击就砸在了他的头、脸和肚子上。


    他力气是大,但敏捷差了太多,眼前金星乱冒,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感觉脑袋一震,天旋地转,然后脸朝地拍进刚填了一半的土坑里,没了声。


    几乎在大壮倒下的同时,凯伯也被另外两人干脆利落地放倒,不再动弹。


    这时,切诺基上的第四个人,张笑远,从驾驶座下来,快速扫视了下全场,然后走上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眼前的人说:“师姐,确认四周。”


    话音落地,两个矫健的身影立刻散开,像夜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绕着榆树,和附近的草丛检查了一圈,很快返回。


    孙红:“笑远,没人。”


    孙紫:“这边也干净。”


    张笑远微微点头,结合之前从李伯那里得来的信息,他已经可以确认绑架温雪生的人只有两个。


    心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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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一点疑虑散去,他便不再耽搁,几步跨到土坑。


    一个身影比他还快。


    那必然是南希。


    她直接扑到坑边,瞥了眼那个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的温雪生,二话没说,抓起大壮刚丢下的铁锹,就开始挖土。


    铁锹在她手里显得有些沉重,但她咬着牙,一铲一铲,拼命地把刚刚填进去的泥土又刨出来。


    张笑远和双胞胎姐妹也动手帮忙,加入进去。


    四把铁锹飞快地起落。


    幸好土是刚填的,还很松软,没一会儿,他们就挖出了温雪生的身体。


    “慢点,轻轻抬!”南希低喝。


    然后几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把温雪生从土坑里拖了出来,平放在旁边的土地上。


    他浑身裹满泥土,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反应。


    南希脸色很差,身体虚软,跪倒在他跟上,伸出手,想碰他又不敢,最后只是小心地托住他的头颈,将他上半身轻轻揽进自己怀里。


    她用手臂环着他,整个人佝偻下去,害怕地把耳朵贴近他的胸口。


    夜风吹过,吹走了她粗重的喘息,还有其他人紧张的沉默。


    几秒钟后,她轻轻颤了下。


    听到了!


    那胸膛下面,传来一下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跳动!


    一直紧绷的、几乎麻木的神经,在这一刻骤然崩断。


    南希手臂一收,死死抱紧了怀里这具沾满泥土的身体,把脸埋进他的肩窝,然后,一阵无法控制的酸楚,涌上了鼻尖。


    三天。


    仅仅三天。


    这三天里,她一直在找他,也一直在麻痹自己,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乱,温雪生一定没事,但她不敢想,不敢停,怕一停下来,那无边的恐惧就会把她吞噬。


    她很少后悔,认定的事做了就做了,可这三天,心里那个名为后悔的钉子,越钉越深。


    要是当时,没有离开他去追张笑远就好了……


    要是当时,能再多缠着他一会儿,哪怕多一分钟,就好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脾气又臭又硬,说话能气死人,别扭得要命的大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她心里扎了这么深的根,深到只要稍微想想自己可能会失去他,就会让她痛彻心扉。


    她缓缓抬起头,借着凄凉的月光,看了看他。


    脸上全是泥,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她赶忙用手,颤抖着,一点点,一点点地把那些泥拂去。


    熟悉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总是紧抿着显得很不高兴的嘴唇,慢慢显露出来。


    明明人就在眼前,被她真实地抱在怀里,可一股强烈的思念还是像潮水般袭来,淹没了她。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


    是想听他用那欠揍的语气叫她“走开”吗?


    是想看他皱着眉嫌弃她,却又无可奈何吗?


    ……


    意识恍惚间,一个只属于他的称呼,无意识地滑出口,轻得像一声叹息:


    “小生生,小生生……”


    像是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吧嗒吧嗒,砸在他刚刚被擦干净一些的脸颊上。


    而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看不清他的样子了。


    “你,要哭……别在我脸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