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作品:《残疾少爷是绝色[九零]

    “对啊,欢丫头,还得耗多久啊?”李伯搓着手问。


    女孩转过头,脸上挤出一点安抚的笑:“很快的,你们放心,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就好。”她顿了顿,像是怕铁床上的人等不及,又赶紧补充道,“这针要是起早了,就没效果了,白扎了。”


    李伯一听还要这么久,眉头拧成了疙瘩:“半个钟头?这……家里老婆子还等着我呢,天黑路不好走,我怎么也得先回去跟她说一声。”他像是找到了理由,不等女孩回应,抬脚就往门口溜,出门前又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欢丫头,你也别忙太晚,要是完事了,赶紧让他走啊。”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又“哐当”一声被关上,带进一股冷风,吹得灯泡又晃了几下。


    土屋里霎时死寂,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在给谁读秒。


    李伯一走,这欢丫头显得更不自在。她站着不是,坐下也不是,手脚都像是借来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病床上的男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跟块石头似的,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空气凝固得让人心慌。


    欢丫头憋了好半天,脸都快憋红了,才从嗓子眼里挤出点声音:“你……你的脸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温雪生似乎怔了一下,微微偏过头,露出被灯光阴影覆盖的侧脸轮廓。


    “……脸?”他的声音很沉。


    欢丫头见他搭话,连忙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怯生生地指了指自己鬓角往下的位置:“嗯,你脸上这些地方……感觉有些青色的细纹,不太明显,但仔细看能看出来。”她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鼓起勇气又问,“要我帮你看看吗?我……我跟我爷爷学过点皮毛。”


    温雪生没吭声,他的视线从女孩身上移开,望向被煤烟熏得跟黑板似的天花板,那上面糊着层层叠叠、已经发黄脆化的旧报纸,字迹模糊不清。


    而他眼神空洞,仿佛穿透了这屋顶,看到了别处。


    大概一个月前,他的家庭医生,推了推自己厚重的眼镜,正儿八经地告诉他:


    “少爷,从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既然您的这种特殊‘遭遇’,对您产生了如此积极的生理改变,那么,可能的话,希望您能定期跟那只鬼见面。”


    “理论上,持续、稳定的良性刺激,有助于身体机能维持在新的平衡点……”


    温雪生无奈到有些想笑,这么荒唐的事,竟然都能让他说准,看来那些纹路的消退,果然与她有关……这才一个多星期没见,纹路就又开始长出来了……


    “需要我……帮你看看吗?”欢丫头见他又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她觉得他好像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迟疑着伸出手,想要凑近些观察。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刻,温雪生忽地一斜眼,目光锐利得像冰锥,刺得欢丫头的手僵在半空。


    “不用了,我这是中了毒。”


    欢丫头嗖地缩回手,一把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温雪生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扯了扯,像是在嘲笑这千篇一律的反应。


    几乎每个人,每一个听说他中毒的人,表情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惊愕、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早就习惯,甚至是麻木……但是今晚,可能是这狭小土屋里过于安静,讲故事的氛围浓厚,也可能是那点“自己快死了”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作祟,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竟破土而出,他忽然很想说点什么,把那段腐烂在心底的往事挖出来,晒一晒。


    “怕了?”他问。


    欢丫头点点头,然后又迅速地摇头。


    温雪生不再看她,而是继续看向天花板。


    “这个毒是我小时候中的,跟了我很多很多年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多了一丝飘忽,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在我更小的时候,我也像大部分人一样,有妈妈疼,有哥哥罩,有爸爸,唉,算了……他那个时候就忙得脚不沾地了。


    “等我稍微长大些,他的工作也越做越厉害,越来越忙,回家的次数当然也越来越少,然后有一天,他工作上的死对头,买通了在我家干活的一个老伙计……平时看着很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几沓钱就能让他出卖良心……然后,他趁我爸不在家的时候,把我和我妈,还有我哥,带到了一个特别可怕的地方。那里很冷,很黑,也没有吃的,我们被饿了好多天,唯一送过来的食物,还有毒。


    “那时候,我不懂事,又饿疯了,就没听妈妈的话,偷偷吃了那东西……结果,可想而知,我差点被毒死,”温雪生顿了顿,“也害死了妈妈,还有哥哥。”


    “后来,爸爸终于找到了我,把我救了出去,却把他们,永远地留在了那儿……而我,虽然活了下来,却变成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废人,我的脸,也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不,更可怕,那时候,不仅脸,我全身上下都长满了丑陋的纹路。”温雪生动了动脖子,让灯光更清晰地照亮他鬓角下方那些若隐若现、如同蛛网般的藏青色细纹,“但是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知道我妈,和我哥具体是怎么没的。我就问爸爸,他们到底发了什么?可是他一个字都不说,甚至嫌我烦了,抡着棍子打我,打得我鼻子里、嘴里全是血……从那以后,我们家的人,就再也不能提我妈和我哥,就好像,他们从没存在过一样……


    “对了,为了让他们彻底消失,我爸还让家里的妈妈伙计都叫我‘大少爷’。我抗议,他们就低着头重复说‘这是老爷吩咐的’。至于他们嘴里的这个老爷,他还是像以前那么忙,不对,应该是更忙了,忙得一年到头我都见不到他几次。而仅有的几次见面,他也不正眼看我,大概是因为我脸上这些东西碍了他的眼,影响他的心情,所以,他给我建了一个新房子,让我搬出原来的家,还找人看着我,不让我出门给他丢人……


    “再后来,他又有了新的、好多好多女人,手下认得干儿子也个个精明能干,事业便也蒸蒸日上,当年的死对头早就被他踩在了脚下。这时候,他终于想起,还有我什么一个‘残次品’儿子了。于是,他开始各种嘘寒问暖,表演父爱如山,让全世界都认为他对我疼爱有加,他是个情深义重的好爸爸。可我心里清楚,他是因为现在的事业范围广了,需要有一个好的形象,那些对我的好都是做出来装样子呢。”


    温雪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再后来……”


    可是,这个“后来”刚开了个头,土屋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嘭”的一声推开了。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满了整个屋子,吹得灯泡剧烈摇晃。


    随风闯进来的,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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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老一少。


    老的约莫六十多岁,裹着一件旧的军大衣,缩着脖子。年轻的三十左右,身材壮实,穿着蓝布棉袄,脸上带着些憨气,眼神却直勾勾的,有些凶悍。


    欢丫头完全沉浸在温雪生残酷的往事里,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等看清来人后,她才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凯伯,大壮哥?这么晚过来,你们是……有什么地方不自在吗?”


    那个叫凯伯的老头儿立刻“哎呦喂”地叫唤起来,伸手捂住脑袋,眉头紧皱,一脸苦相。旁边的大壮用力点头,指着他爹说:“俺,俺,俺爹,头……头痛!厉害!”


    凯伯跟着哼哼唧唧地补充:“是啊,大半夜的,头痛得睡不着啊,跟要裂开似的!别是脑子出了啥毛病……欢丫头,你快给俺瞧瞧,扎个针,缓缓劲儿!”


    欢丫头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凯伯在另一边的圆凳上坐下:“凯伯,您这是怎么个头痛法?以前咋没听说您有这毛病呀?”她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铁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凯伯哎哟哎哟地呻吟:“去年冬天,不小心冻着了,落下的病根!我一直忍着呢,总觉得靠靠、忍忍就好了。这天暖和点后感觉是好了些,没想到今儿个晚上,又犯了,疼得钻心啊!”


    欢丫头拉过凯伯的胳膊,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神色认真起来:“您这可不行,有病得赶紧看,不能硬靠,越靠越严重。”她凝神感受着指下的脉搏,眉心渐渐蹙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嘴唇微动,正要开口。


    身后,大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欢儿,这人是谁呀?脸生得很,没在咱庄里见过呀。”


    欢丫头一回头,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大壮那粗壮的手指头,正朝铁床病人身上的银针戳过去!


    “哎呀!到点了,该起针了!”欢丫头失声嚷道,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利,“你可别碰他啊大壮哥!碰不得!”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也顾不上凯伯还在那哼哼,手忙脚乱地开始拔针。


    一根,两根,三根……拔到他头顶附近时,她不得不弯下腰,凑近对方的头发。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低沉,几乎只是气流摩擦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


    那是一串数字,电话号码。


    后面还紧跟着一句话,语速快而清晰:“打这个号,说‘温雪生’在这。”


    欢丫头的手指僵了一下,还没等她完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也没等她取完最后一根针,身下的男人骤然发了力气!


    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猛地从铁床上弹起,赤着脚,直接踹向了那扇还没来得及关严实的木门!


    哐当!


    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撞在土墙上,差点散架。


    霎时,冰冷的夜风再次呼啸着倒灌进来。


    温雪生头也不回,身影一闪,便彻底消失在门外浓稠的黑暗里。


    几乎同一时间,刚才还抱着脑袋痛苦呻吟的凯伯,忽然停止了哼哼,动作利落地跳下了圆凳。而大壮也立刻收敛了脸上那点憨气,眼神变得像狼一样锐利。


    父子俩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紧跟着就追了出去,脚步声迅速被风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