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屯里的流言蜚语
作品:《穿越60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 苏晓梅走到半路想起知青点没有熬药的锅具,便返回了卫生所。
“林晚,我…… 我想借你这熬药的陶罐和药碾子用用。”
林晚正疑惑她怎么又回来了,就听见苏晓梅的话。
想了想知青点确实不太方便,便说道:“我帮你熬吧,省得你来回跑。”
苏晓梅慌忙摆手,声音压得极低:“不用不用,卫生所人来人往的…… 我自己回去熬方便。”
她眼里的慌张藏不住,林晚瞬间明白她的顾虑,点点头从里屋拿出一套旧陶罐和药碾子。
“用完洗干净还我就行,记得按方子熬,火候别太大。”
苏晓梅抱着工具匆匆离开,脚步在结霜的土路上打滑。
这阵子没有上工,她正好借着 “养病” 的由头躲在知青点吃药。
灶台边,她按林晚教的法子,把药倒进陶罐里,苦涩的药味很快弥漫开来。
刚从外面拾柴回来的王芳探头进来:“晓梅,熬药呢?咳嗽还没好啊?”
“快了快了,林大夫说再喝几副就利索了。” 苏晓梅头也不抬地应着。
旁边啃着冻窝头的陈卫国含糊道:“这药味够冲的,喝完捂严实点发发汗。”
知青点的人都当她风寒没好透,谁也没多问。
药熬好了,她等着傍晚天色昏暗的时候,把漆黑的药渣匆匆倒在屋后雪堆里,想用雪盖住。
谁知刚倒完直起身,就瞧见隔壁屯里的老接生婆赵大娘挎着篮子路过,那双浑浊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雪地上还冒着热气的药渣堆,脚步顿了一下。
苏晓梅心里咯噔一声,慌忙低头钻进屋里。
可没过两天,闲言碎语就像长了腿,在屯子里溜着墙根散开了。
村头井台边打水的几个老娘们儿,抱着胳膊跺着脚,声音压得低低的:
“听说了吗?知青点那个苏知青怀了孩子……”
张婶正用力拧着刚提上来的冰水,闻言手一抖,水溅湿了棉裤腿。
“不能吧?那丫头瞧着挺规矩的……” 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婶子撇撇嘴,带着一种掌握独家秘闻的得意,“规矩人能闹出这事儿?昨儿还在喝堕胎药呢……”
她下了定论,声音里混杂着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那名声,算是彻底臭沟里了!往后在屯子里,可怎么抬头做人哟!”
旁边挑着空桶等水的李大叔,听了这话眉头拧成了疙瘩,瓮声瓮气地插了句嘴:“唉,造孽啊!这大冬天的……可别整出人命来。”
他摇摇头,挑起沉重的木桶,踏着厚厚的积雪,心事重重地走了。
……
……
……
这话很快传到知青点。
王芳揣着刚领的饭菜冲进屋里:“晓梅,外面都瞎传你…… 喝堕胎药!”
她满脸急色,“你别往心里去,肯定是造谣!”
苏晓梅正蜷在冰冷的土炕角,听见这话浑身一僵,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喃喃低语:“是林晚!一定是她!就她知道我的事!”
土炕的寒气渗上来,冻得她发抖,心里的恨意却烧得滚烫。
这时卫生所也来了人。
李婶搓着手进门就问:“林大夫,你给苏丫头开的啥药啊?屯里都传疯了。”
林晚正在包药,头也不抬地应道:“就是普通的风寒药,她咳嗽老不好,我给加了几味润肺的。”
她把药包好递给李婶,“您帮我跟大伙说说,别瞎传,影响人家名声。”
李婶点点头走了,有林大夫这话兜底,流言才渐渐歇了些。
三天后,李晓娟抱着洗干净的陶罐站在院门口,棉袄领口和帽檐上都结了层白霜,鼻尖冻得通红。
她看见林晚在院里收拾东西,犹豫了半天,才怯生生地开口:“林晚姐…… 我好像闯大祸了……” 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林晚见她冻得直跺脚:“快进屋,外头风大。”
把人拉进暖和的屋里,从灶膛边拿过灌了热水的烫婆子塞进她怀里。
“手都冻僵了,暖暖再说。” 烫婆子的热度透过粗布棉袄渗进来,李晓娟冰凉的手指才渐渐有了知觉。
“是…… 是晓梅姐的事……” 李晓娟攥着汤婆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那天捡柴火时,我听见王婶子她们念叨,说李家媳妇俩月没来月事,八成是怀上了……”
她抽噎着抹了把眼泪,声音越发低微,“我嘴快接了句‘那也不一定…… 晓梅姐上月好像也没来……’ 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可收不回来了!”
屋外的风雪突然变大,窗纸被刮得哗哗响。
李晓娟咬着嘴唇,眼泪掉得更凶:“这两天见晓梅姐被人指指点点,背后戳脊梁骨,我夜里都睡不着觉。她本来就够难的了,我还添乱…… 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林晚看着她被内疚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姑娘的手冻得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傻丫头,话像泼出去的水,落地就收不回了。”
她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声音里带着无奈,“这屯子里的闲言碎语就像冬天的风,无孔不入。以后上工闲聊,嘴上多道把门吧,别再随口接话了。”
这时院门口闪过两个挎着篮子的村民,缩着脖子匆匆走过,嘴里还念叨着 “这天儿可真冷”。
屋里的炭炉噼啪作响,映着李晓娟满是泪痕的脸,她吸了吸鼻子,把汤婆子抱得更紧了 。
李晓娟回到知青点时,一进门就看见苏晓梅蜷在炕角发呆。
“晓梅姐……” 她声音发颤,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走到炕边,“都怪我嘴快,那天捡柴时乱说话,才让大家误会你的……”
苏晓梅猛地转过头,眼神像冷冰冰地刺过来:“你当我傻?”
她往炕里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你随口一句话能让她们联想到药?”
“是真的!我听见她们说李家媳妇怀了,嘴快接了你的事……” 李晓娟急得眼泪又涌上来,抓着苏晓梅的胳膊想解释,却被她猛地甩开。
“别碰我!” 苏晓梅的声音带着尖利的寒意。
这时隔壁屋的王芳端着水盆经过,听见屋里的争执声,脚步顿了顿,又轻手轻脚地走开了 。
这种时候掺和知青的事,只会惹一身麻烦。
李晓娟被她吼得愣住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炕席上:“我真的没骗你,林晚姐还劝我以后说话要小心……”
“够了!别说了。” 苏晓梅别过脸望着结满冰花的窗户,声音冷得像屋外的风雪。
任凭李晓娟怎么抽噎着解释,她都一言不发,心里的怨恨像墙角的野草,在寒风里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