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遇见狐狸精
作品:《穿越60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 趁着农闲的空档,林晚背上药篓,拎着小锄头,准备去靠山屯背后连绵起伏的山林采草药。
路过刘大爷家的院子,看见他正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拾掇着自家晾在石板上的野菌子。
“林大夫,进山采药啊?”看见林晚,刘大爷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淳朴的笑意,“山里头好东西是多,可也得当心点,里面有人挖了陷阱,抓野味呢!。”
“诶,谢谢您老提醒,我就在这附近转转,不走远。”林晚笑着应道,心里却留了意。
这年月,谁不想逮点野味添荤腥。
林晚踩着没过脚踝的枯枝进了山。
山林里新鲜的空气,混着松脂的清香漫进肺腑。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那股微弱却日渐清晰的气流自然地顺着经脉游走,最终汇聚丹田,带来融融暖意。
经过几个月的摸索和那本吐纳书的指引,她已能初步引导这股气感。
不知道其他修行者进度如何,这深山僻壤也无处印证。
林晚蹲下拨开带露蕨类,扯出嫩绿车前草,断根黏液滑腻。
将草丢进篓,又持小锄头剜蒲公英。
她小心地穿梭在林间,清热解毒的蒲公英、车前草,止血消炎的艾叶、小蓟,疏风散寒的薄荷、紫苏……
不多时,药篓底便铺上了一层新鲜的绿意。
刚绕过一道草木葱郁的山梁,一阵极其微弱的求救声隐约传来。
“救……救命……”声音断断续续,虚弱不堪。
林晚心头一紧,立刻凝神感知方向,循着那意念的指引拨开茂密的荆棘丛。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微缩。
一个生锈的捕兽夹陷阱里,卡着一只毛色火红的狐狸,身上有淡淡的白光。
它的一条后腿被铁齿深深嵌入,身上也有几处伤口,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周遭的枯叶,漂亮的皮毛沾满泥泞血污。
更让林晚心头剧震的是,那狐狸看见她,琥珀色的兽瞳里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一个清晰的男声出现:“救救我!好心人,必有重谢!”
林晚心头一震,这狐狸精居然直接说人话了,瞬间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精怪。那发着白光的就是修炼有成的精怪。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林晚扬声试探问道,紧握手中的锄头暗自用劲,提防着可能的凶险。
这陷阱不过是猎户随手挖的土坑,对付寻常野兽尚可,要困住能说人话的精怪,简直是笑话。
狐狸精琥珀眼眯成道缝:“跟新来的黑户打了一架,回来时没留神……”
它挣扎着想抬前腿,却疼得低嘶一声,“那厮是个硬茬,若不是特管局的人来得快,我这条命得交代在那儿。”
“黑户?”林晚脑中想起前几日麻雀精说的话,确认这狐狸不是坏妖怪。
她手上动作利落,用巧劲和随身带的简易工具撬开了兽夹的卡簧,同时好奇地问:“特管局的人……还没逮住那家伙?”
“昨夜收网的。”狐狸精疼得龇牙,尾尖却得意地翘了翘。
“我还去搭了把手围堵那黑户,不然哪能伤成这样。嘶……轻点!”
林晚小心翼翼地将它血肉模糊的后腿从冰冷的铁齿间解放出来,狐狸精痛得浑身剧烈颤抖。
林晚想起送完山药后,这几天一直没有回知青点的陈卫国。看来他跟特管局有关系!
林晚脱下外衣,轻柔地将虚弱得几乎无法动弹的狐狸精裹住抱起:“先别说话,撑住,回卫生所处理伤口。”
回村的路,林晚特意选了僻静的小径。
快走到卫生所小院时,恰巧了王会计,他老远就喊:“林大夫,捡着啥宝贝了?”
林晚刚要应声,怀里的狐狸突然往她胳肢窝钻了钻,喉咙里发出普通兽类的呜咽。
她顺嘴道:“看这狐狸可怜,带回去治治伤。”
王会计走近瞅着狐狸火红的皮毛咂嘴:“这皮子真亮堂,可惜伤成这样。要不……”
林晚抱着狐狸精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他贪婪的目光,“治病救人,畜生也一样。”
王会计看着林晚义正言辞的样子,撇撇嘴摇着头走开了。
回了卫生所,林晚把狐狸精放在铺着粗麻布的长凳上。
她刚要取草药,狐狸精突然开口:“那老小子眼馋我的美丽的皮毛呢。”
看着狐狸精气愤的样子,林晚打趣说道:“那你怎么不开口骂他两句解解气?”
“办身份证那年考了三个月的人伦课,‘隐匿法则’第一条就是绝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异常,这点忍耐力我还是有的。”
它忽然歪头打量林晚,“你师父……没教过你这些最基本的常识?”
林晚包扎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跳如擂鼓。
师父?她哪来的师父教这些异世规则?
她面色平静,继续将绷带打结,头也不抬地岔开话题。
“你伤得那么重,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不是‘普通人’呢?”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狐狸精。
只见那狐狸精原本萎靡的精神似乎瞬间抖擞了一下,尽管伤腿还疼,却努力地昂起头,蓬松的大尾巴得意地在地面上扫了扫,毫不掩饰的自傲:
“嘿!这算什么?我胡英俊虽然一时落难,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你身上那股子修行者的气息,虽然藏得深,可瞒不过我这种妖力深厚的大妖!这是天赋神通!”
它昂着脑袋,努力想摆出一副睥睨的姿态,却因身上的伤和腿疼而显得有些滑稽。
林晚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思绪,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将药瓶收好。
妖力深厚的大妖……
胡英俊的自吹自擂,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为她撬开了这个隐藏在日常表象之下的、光怪陆离的隐秘世界的一角。
帮胡英俊处理完伤口后,林晚的目光转向了药篓里还带着山林潮气的收获。
小院向阳的一角立刻成了她的战场。她利落地打上一桶井水,澄澈冰凉的井水哗啦啦地注入大木盆里。
蒲公英、车前草、艾叶、小蓟……她一遍遍仔细地淘洗,冲掉根茎上附着的泥土和枯叶碎片。
洗净的草药带着水珠,被她均匀地摊开在几个宽大的竹匾上,搁在阳光充足的石阶上晾晒。
胡英俊虽然蔫巴,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没闲着,滴溜溜地跟着林晚忙碌的身影转。
看着她将一株叶片肥厚的车前草摆正,它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过来:“这车前草成色不错,后山溪水边向阳的坡上,成片都是,比你在前山采的壮实多了。”
林晚手上动作没停,将一束带着紫色小花的益母草理顺,用意念淡淡回应:“哦?溪水边?那地方湿滑,采药得格外小心。”
“那是,”胡英俊的尾巴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带着点“本地通”的得意。
“不过好东西也多。往深里走,背阴的石头缝里,还能找到年份不错的黄精,那玩意儿补气,对你……嗯,对大夫应该也有用。”它及时刹住了差点顺口而出的话。
林晚指尖在益母草的紫花上顿了顿。黄精补气,她那本旧册子里提过,说是能助气感流转。
这狐狸虽爱吹牛,说的倒都是实在话。
她把晾得半干的薄荷拢到竹匾中央:“谢了,过几日去看看。”
日头渐渐升高,晒得竹匾上的水汽氤氲蒸腾,散发出愈发浓郁的、混合着泥土清香的草药气息。
林晚搬出小马扎,拿出砧板和锋利的药刀。
她神情专注,手法娴熟地将晾晒得半干的草药分类、切段。
薄荷、紫苏这类芳香类药材被切成均匀的细丝;艾叶、小蓟等则需切段备用;蒲公英根则需单独切片晾晒……
刀刃与砧板接触,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笃笃声,仿佛一首宁静的劳作小调。
一股令人心安的、混合着阳光味道的草木清香弥漫了整个小小的卫生所,连蔫蔫的胡英俊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嘀咕了一句:“闻着倒挺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