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回家

作品:《扮演人类幼崽的一天

    等到了天快亮时,灵灵果然做了恶梦。


    梦里在一个富丽堂皇的房子里,一个穿着华丽衣裳,头顶双角,眼珠猩红的男人抓住她。


    用匕首一刀刀割下她的肉,喂给另一个双眼是个黑洞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吃了她的肉,“嘻嘻”笑着到处跑。


    突然,小女孩摔了一跤,身上的血肉像烟雾一样消散,那个男人凄厉地尖叫,冲过去什么也没抓住。


    “杀了你,杀了你。”男人拖着脚步,手握匕首,红眼睛死死盯住灵灵。


    “都是你害的,不然我不会家破人亡!”


    匕首化作一道影子,男人身体崩裂成一片血雾朝灵灵扑过来,灵灵哭喊着醒了过来。


    “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杀我!”


    “女郎,不怕不怕,是梦。”


    素心拍着灵灵的背,声音轻柔地安抚她。


    灵灵睁开眼睛,“哇”地一声哭出来,她紧紧攥住素心的衣服。


    “素心,有人要杀我!”


    “不怕不怕,都是梦。”素心继续抚着灵灵的背。


    这时,原胥焦急地走了进来。


    “灵灵,可是做恶梦了?”


    灵灵眼泪汪汪,“爷爷,有个人要杀我,他割了我的肉,说我害他家破人亡!”


    原胥一听就急了,这是被魇着了啊!


    他急忙按照郑医师的吩咐取了棍子来,让灵灵行厌禳恶梦之法。


    如此过后,灵灵平静了许多,原胥不放心,素心便留在灵灵房内,陪着她睡着了。


    次日,阳崽早晨没有等到灵灵一起上学,她只好跟杨桃一起独自往书塾而去。


    两人刚过德仁街转角,一架马车从旁边路过,风掀起帘子,一个人形布包对着窗户。


    阳崽无意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的眼睛瞎掉了。


    丑,实在是太丑了,做这个东西的人简直毫无审美!


    ......


    原清同下了马车,原家门房早就在等着了,这会儿看见了人连忙让仆从进去喊原胥。


    “先生,大郎和夫人都回来了,还有小郎君,小郎君也一起回来啦!”


    “游儿!”


    原胥高兴地拍拍孙子的肩,“好小子,长高了不少啊!”


    “爷爷!”原游行礼,“灵灵呢,去书塾啦?”


    “原大哥,那我先回去了,多谢原大哥捎我们一段,改日再来拜访。”


    郑风遥看原家一片欢欣,恭敬地行完礼,带着胡算往家中走去。


    他是郑医师的儿子,年少时对医术无感,偏对木工感兴趣,整日沉迷做木工活。


    要不是因着胡算想做个医馆学徒,他估计今年是不会回家的。


    胡算肩扛着一个人形布包,有些好奇地四处打量,“这里的房子感觉比小南街的好啊。”


    “当然,住这个坊的大多是中家了,有些还在官府做小官呢,家中都有些余财。”郑风遥解释道。


    两人走过几户人家,停在一个牌匾上写着“仁和堂”的医馆门口。


    郑风遥皱着眉头,日头都上来了,怎么没开门?


    “没有人诶。”胡算上前“哐哐”拍了拍门,没有人应声。


    “我进去看看。”


    郑风遥把行李放在地上,绕过临街的医馆,转到旁边便翻了墙进去,刚一落地,一竹竿就捣了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小贼!”


    郑医师和妻子昨晚被吵醒,这会儿还在睡梦中,听到有人拍门的声音,郑医师一下子惊醒,刚出房门,就见一个贼人翻了墙跳下来。


    他立马抄起竹竿就打了过去,就听那小贼“嗷嗷”直叫,声音还有点熟悉。


    “爹!是我啊!”郑风遥抱头鼠窜,大喊道,“我是阿遥啊!”


    郑医师细看之下,更怒了,一竹竿又抽过去,“你这个孽障,还知道回来!”


    “嗷!”郑风遥捂着屁股就要往屋里冲,“娘,救命啊!我爹要打死我了!”


    等在门外的胡算听见郑风遥喊救命的声音的声音,心里一惊,一下子把肩上的人形布包扔过去,麻利翻上墙,大喊道,“郑兄,我来助你!”


    院子里的二人都惊住了,郑医师看着在地上被摔散了的布包。


    里面露出来的东西,灰白灰白的,瞧着有些像头骨啊,他大叫一声,惊怒道,“这......这是人的骸骨啊!郑风遥,你不会是杀了人回来逃难的吧!”


    胡香茹也出来了,听见这话心里惊慌,“阿遥,你给娘说实话,这是怎么回事!”


    “......”


    郑风遥欲哭无泪,目光幽幽望向墙头的胡算。


    “误会,都是误会!”胡算尬笑一声,“郑兄,这墙头有点高呀,麻烦先给个梯子让我下来。”


    这熟悉的语气一看就跟郑风遥认识,胡香茹狠狠瞪了一眼儿子,去拿了梯子搭上。


    胡算下了墙,重新把骷髅拼好用布包上。又对着郑医师夫妇行礼,解释道,“先生,夫人,郑兄没有杀人,这也不是普通的骸骨,这是我的老师。”


    “!!什么!”郑医师和胡香茹深吸一口气,发出惊呼。


    “既是家师,怎不入土为安,反倒如此......如此亵渎,这成何体统!”


    郑医师十分生气,又听那陌生女郎道,“先生,不理解人体,如何学医呢?”


    “你是医者?”


    胡算想了一下,以后既然要在这家医馆学习,还是诚实些,“我是女巫。”


    郑风遥默默捂眼,这傻子,这样讲还如何能进他爹的医馆啊!


    “你跟我进来。”胡香茹狠狠瞪了一眼儿子,把他拉进堂屋。


    “这是怎么回事?那女郎是谁?你怎么还跟巫者搞在一块儿!你知不知道官府严禁巫蛊之事,这要是被发现了,是要杀头的!”


    郑风遥只好把原委道来,原来那个女郎是他去山上选木头时无意救下的。


    “那为何带来家里?”胡香茹不赞同。


    郑风遥问道:“阿娘,她懂些医理,可否让爹收留下来做个学徒?”


    “不可!”胡香茹轻呵一声,“她是巫,这断断不能沾惹。”


    她生气起来,“你说你一天天能干什么正事,早些年让你学医,你非要捣鼓你那些木头,这么些年也没捣鼓出名堂。这又跟人在外面鬼混一通,连巫者都敢带到家里来!”


    “阿娘,我心悦她。”郑风遥红着脸,有些羞涩,“而且她不是巫者,懂医理,会卜筮,还会观天象呢。”


    胡香茹语塞了一下,她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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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量了儿子的脸色,又透过窗户看那位女郎身姿挺拔,目光清正。


    遂又问道,“她叫什么?”


    “胡算。”


    “有缘啊,这还跟我一个姓呢,说不定往上数几代,我们还是本家呢!”胡香茹拍了下大腿,瞅瞅儿子微红的脸,“你还走吗?”


    “不走了。”郑风遥摇摇头。


    去年他还想着做出些成绩再回家证明自己做木工也有出路,但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小安县的生意并不好,他没有名声,又年轻,他只好把价格降低,如此才能有些单子维持生活。


    “好好好。”胡香茹这下开心了,前些年父子俩闹得厉害,她也生气,这回儿子回来不走了,不管他还做不做木工,胡香茹都高兴。


    她也想通了,孩子嘛,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做木工也是匠人呢,虽说地位低,但也能养活自己啊。


    她急忙煮了茶,出去喊道,“夫君,和这位胡女郎入屋内详谈吧,我为你们煮了茶。”


    这可能是未来儿媳啊,可不能怠慢了!


    ......


    原家,灵灵一觉睡醒已到了中午。


    她睁开眼睛,一位妇人坐在床边。


    “怎么,不认识阿娘了。”田秋轻轻摸了下灵灵的脸。


    “阿娘!”灵灵高兴地扑过去,“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阿爹呢?哥哥呢?”


    田秋听到女儿嗓音沙哑,看到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痕迹,忍不住又红了眼睛,“脖子疼吗?”


    “疼,阿娘我好疼!”


    田秋心疼极了,“我看看,待会儿再抹点药,你阿爹和哥哥他们去府衙了。”


    今晨原清同他们刚到家,就听原胥说起昨晚的惊险,看见灵灵脖子上的伤,田秋又心疼又气愤。


    听素心说完贼人身份的猜测,原清同连忙带着人上府衙去打听情况去了,田秋则在家照看女儿。


    灵灵一整天都十分开心,虽然脖子很痛,说话痛,喝水痛,吃饭也痛,但她依然十分快活。


    像个小燕子一样四处跑来跑去,一会儿在阿娘身前撒娇,一会儿又去阿爹面前找存在感,或是跑去哥哥那里调皮。


    “这个调皮鬼。”原清同笑道,看灵灵在院子里和哥哥下棋,对妻子道,“等灵灵伤好了,就开始习武吧。”


    “会不会太小了。”田秋有些忧虑,“女子七岁,肾气方实,灵灵还未满七岁呢。”①


    “无妨,开年就满七岁了,让家中厨娘每日多做些肉给她补补。”


    听到这话,田秋更不舍了,“不能带她一起去小安县吗?”


    “小安县没有好的先生,游儿放冬假,这次倒是可以在家多待一段时日,我们待几日又要走了。”原清同也叹了口气,他也想和家人在一起啊,“放心,介时我会寻好武学师傅的。”


    “那你一个人去吧。”田秋实在不愿离开,大儿子出去求学,路途远,往往两三个月才能见一次。


    小女儿就在平洲,虽说路途不远,但偏偏也不能常见,他这个县令有什么好当的?


    就他日日在县衙操劳,一日假也不肯给自己放松,也没见小安县有什么起色。她年前是不愿跟着去了。


    田秋冷着脸色,“仆从会照顾你的,我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