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青豆后手
作品:《娇娇女重生,王爷撑腰我乱杀》 夜间,韫珠阁灯火通明,门窗紧闭。
荔夏与素问在屋外守着,墨林则在屋内,立于姜明欢身侧。
院中还匿着许多暗卫,随时待命。
青豆跪在地砖上,身上还裹着那件不合身的粗布外衫,头发散乱,脸上污渍交错,身体不住地发抖。
她刚从那个阴森破败的河神庙被救下,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便马上被带回了伯府,一路进了韫珠阁。
眼前,大小姐端坐主位,眼神无波,也未开口说些什么,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沉默的威压。
甚至,比那汉子的刀更令人心慌。
姜明欢平静地审视了青豆一番。
终于,她缓缓开口,“青豆把你方才对墨林说的话,再与我细细说一遍。从你先前如何去购置东西,再到去清心庵,又被那汉子掳走,一字不漏。”
青豆忙不迭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
四太太授意,春桃经手,传递布包,庵中设局,险遭灭口。
姜明欢静静听着,指尖在茶杯沿口轻轻划过。
待青豆说完,她才抬起眼,语气依旧平淡,却是问出了关键。
“按你所说,四太太既已决定灭口,在庵中直接将你处置了,岂不干净?为何要大费周章,先将你掳去那荒僻的河神庙?这岂不是多留了破绽?”
这个问题,亦是墨林心中所想。他找到青豆时,便已察觉此事不合常理。
青豆闻言,身体一颤,脸上血色消散,眼中充满了后怕与……
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她伏在地上,声音愈发哽咽。
“回……回大小姐……因为……因为奴婢……还留了后手……我出门前已暗示了春桃,他们或许不敢立刻杀我灭口……”
“后手?”
姜明欢眸光微凝,“什么后手?”
青豆抬起头,泪眼婆娑。
“奴婢……奴婢自知已成了弃子,清心庵只怕是有去无回……所以,所以奴婢偷偷藏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姜明欢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紧迫。
青豆像是下定了决心,颤声道,“是……四太太一方帕子。奴婢当时去送那布包时,便觉得奇怪。什么东西,四太太不能光明正大交给二小姐。
于是奴婢便留了一小撮那布包里的东西。后来,听说二小姐下毒,奴婢便去偷了一张四太太如今不常用的旧帕子,将那药包在了里面。
若东窗事发,他们要拿我顶罪,我便将那帕子拿出来。”
墨林眼中精光一闪。
好个心思缜密的丫头!
“不过是一张帕子,四太太大可抵赖是你偷的。”姜明欢悠悠喝了口茶。
“虽可抵赖,但四太太总不免沾上怀疑。届时,我再一口咬定……是……是她们指使我的……”
青豆说着,又害怕地哭起来。“奴婢只是想留条活路,没想过要害主子……”
“可你自身难保,何谈去指认她?再说,你是从四房出去的,你偷了帕子,不是理所当然?”
“是……但奴婢知道,他们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明面上朝我动手,否则早将我了结了,何须骗我去清心庵……
再说……我相信大小姐,您不会中毒后还按兵不动。
那装毒的布包本就是我特意暗示二小姐丢在院外的,也是我亲眼看着李妈妈捡走了。想必大小姐早就查到了吧?”
“那帕子,现在何处?”
青豆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姜明欢,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奴婢……奴婢怕带在身上被搜出来,也怕放在住处不稳妥……就……就偷偷缝进了……缝进了浆洗坊那个……那装脏衣服的麻袋内衬里……那麻袋天天用,没人会特意去拆开看……只有奴婢知道具体缝在了哪个角落……”
竟是藏在了这里!
如此寻常又如此隐蔽的地方!
想必四太太发现自己帕子丢了,便已经有所怀疑。
难怪四太太的人掳走她后,搜遍她全身和住处都找不到东西,也不敢立刻杀她。
只能先将她控制起来,严刑逼问或另想办法找回证据。
好一招灯下黑!
这青豆,为了活命,当真是费尽了心机。
姜明欢看向墨林。墨林立刻会意,微微颔首,身形一动,便退出了房门,亲自去后角门处理此事。
屋内,只剩下姜明欢和瑟瑟发抖的青豆。
姜明欢看着伏在地上的青豆,目光复杂。
这是个为了活命可以背叛主子,也同样能留下致命后手的丫鬟。
其心机不可谓不深,但其处境,也着实可悲。
“你可知,即便有此物证,你参与下毒,亦是重罪。”姜明欢淡淡道。
青豆浑身一僵,磕头如捣蒜,“奴婢知道!奴婢罪该万死!求大小姐开恩!求大小姐看在奴婢交出证据的份上,饶奴婢一命!奴婢愿意当面对质,愿意指认四太太和春桃!只求一条活路!”
她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紧紧抓住姜明欢这唯一的生机。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墨林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个皱巴巴的浅蓝色帕子。
他将帕子呈给姜明欢。
姜明欢接过,指尖摩挲着那细腻的布料,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
她将帕子轻轻放在桌上,看向青豆。
“从此刻起,你便留在韫珠阁。你的命,暂时保住了。但能否活到最后,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青豆如蒙大赦,几乎虚脱,连连磕头。
“谢大小姐!谢大小姐!奴婢一定尽心竭力!”
姜明欢不再看她,对墨林吩咐,“将她带下去,找个稳妥的地方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
墨林领命,将软倒在地的青豆带离
屋内重归寂静。
姜明欢独自坐在灯下,看着桌上那小小的帕子,以及脑海中全吉刚刚送来的,关于陆玉衡的最新消息。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
凌晨的冷风卷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她心头的最后一丝迷雾。
天,就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