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
作品:《限制文女主被穿越者强养后》 “毒妇!”
今上宣熙皇帝前半生虽弃笔从戎随先帝打江山,但到底不改文人底色,即便于房事堪称粗俗变态,危急关头与鲜血共同涌出的咒骂显得干瘪过头。
“你竟然敢弑君!”皇帝呕血不止,“来人!来人啊!把这个贱人拖下去五马分尸!诛灭九族!”
“陛下忘了,您不举,”褚粲玉轻飘飘瞥他一眼,一字一句说得直白、嚼得痛快,丝毫不在意皇帝愈发扭曲的面孔,“宠幸后宫从不让人近殿伺候。”
“当今太子是您亲自看着先皇后孕育呢,不愧是陛下,有容乃大,可惜太子生父没来得及享受您的赐福就去了。”
她眨眨眼:“为了宣扬您的不凡气度,影侍卫已经迫不及待去昭告天下了。”
皇帝目眦尽裂,五指作爪蜷缩,感受身体的热潮,怨毒道:“不愧是何断珩手下最淫/荡的犬,竟也能哄得其他猪狗为你鞍前马后!何断珩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被你反噬!”
何断珩是前任首辅,不苟言笑,最后死于马上风,朝野内外流言纷扰不断,民间更是笑谈不绝。
褚粲玉不以为意:“陛下真真是折煞自己与何大人了,青蝇以为自己是训犬人不亚于雄鸡认为自己叫出太阳般好笑。”
从软榻底抽出早备好的砍刀,她一步步走向床边,语气平和:“陛下,您太自大了,只靠恐惧慑下的技法多为怎样的帝王所用,您应该比臣妾清楚,有道是‘日暮途穷易逆施,栗烈激荡忘君臣’。”
“贱婢!是朕、是朕抬你做了皇贵妃,给了你如今的地位!”
“陛下,您看您,气糊涂了,不是才认定何大人是臣妾反噬的吗?您也不必将一己之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皇贵妃,也不过是供您取乐的禁脔玩物,您气量大到甚至能容忍他人酣睡龙榻,也容不下贤太妃拒绝您的示好吗?”
话锋一转,褚粲玉终于吐露一厘心声。
“我知你们下作,也只怪我命该如此,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碰知柏,她才十五!”
她握刀的手发颤,指尖因用力发白。
举刀一刹,她好像从反光的刀面看见沈知柏粲然笑容。
褚粲玉身弱,早年多漂泊,坏了身子,无法生育,偶逢故人之女沈知柏娇俏活泼,不由心生欢喜,多有照顾。
眨眼功夫,知柏临终前的模样浮现,她枯瘦如柴,歪斜在床榻,含泪望着自己,发出气声:“娘娘、娘娘……”
张合的鱼嘴,褚粲玉以为会听到尖锐泣血的控诉,可是知柏却轻轻吐了一个泡泡。
“您受苦了呀。”
没多久皇帝追封沈知柏为郡主,风光下葬,还为沈家送去诸多金银珠宝与良田。
葬礼举办完第二日沈家夫人病倒,不日便随女儿去了。
褚粲玉垂眸,皇帝那张梦魇般的面容如今鲜血混杂涕泗横流在老态的沟壑间,浑浊的眼球瞪着砍刀,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听不清是咒骂还是求饶。
用砍刀挑起皇帝的下巴,她微笑:“丑陋至极。”
血液黏腻,褚粲玉麻木走向内室温泉,企图洗净肌肤上的血液,只是没走两步,忽然身子深处传来热潮,与皇帝同源的毒药烧灼内腑,她摇摇晃晃扶着墙咳血不止。
该死!
何断珩那老匹夫下在她体内的情蛊竟被毒药勾出!
褚粲玉咬牙瘫软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可惜乱花春欲太伤人,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大仇得报,她并没有所谓释然,只有无尽疲惫、难堪以及愤怒,熊熊烈火在她心里烧得旺盛,如今这怒火只能仓促湮灭。
褚粲玉脸上潮红漫开,眼里盛满盈盈秋波,呼吸急促转换,她攥紧衣襟痛苦地强行压抑到嘴的喘/息。
不甘心。
按计划,虽为打消皇帝疑虑服用些许,但食用量少,她本有机会逃到无人处静候死亡。
尸体既不用遭侮辱,还能还于天地。
好不甘心。
褚粲玉痛苦闭上眼。
-
世界混沌,褚粲玉猜测自己已到阿鼻地狱,她一动不动站立,眼里倦意浓重,长睫微遮,静候牛头马面前来锁她。
啪。
褚粲玉眼皮微动,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循着声音看去,不见鬼差,反见一本书落在不远处。
等太久,褚粲玉扭动了下手腕,缓缓上前捡起那本书,只见书封上宋体书写三个大字——《品玉记》。
她出身低微,大字不识,十七八岁时意外有机会识字。
尽管那人为情趣多捡些不入流的艳俗话本让她一字一句识字念书,但褚粲玉学得认真,很快掌握了不少。
后面毋须那人提醒,她已经可以流利读完一本书。
为打发时间,褚粲玉随意翻了翻,忽地顿住,眼睛死死瞪着蓦然出现的“褚粲玉”三字。
她迅速从头翻起,一目十行,翻阅直至最后一页,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好个《品玉记》,原是这个“品”,这个“玉”。
这是本艳俗话本。
话本序言题诗赞美一个被唤玉娘的女子,称她面若桃花、仪态端庄、气质出尘,琴棋书画、女工针指,无一不通,不似风尘中人,又说她素女之术强悍,叫人云雨高唐、欲罢不能。
为了让众人信服有这样高洁不俗的风尘女子,作者特地从不同男子实战故事论证,用词文雅而描写艳俗。
从不同章回视角的字里行间,正可勾勒这玉娘跌宕起伏的际遇:
十六岁被绸缎庄李员外收入房中,因不堪受辱卷了房中细软与书生私奔。
未等安定,受书生宗亲引诱误入淫\庵而被书生抛弃,无处可去只能继续留下讨生活。
二十岁时意外识得钦差大臣,被以养女身份收入其府,在京城的情浪欲海辗转间得了东宫青眼,故事最后摇身一变成了皇贵妃。
不多不少,正是褚粲玉上一世的遭遇。
而那位玉娘,书中原名不偏不倚,也叫褚粲玉。
那些挣扎蹉跎只是书中聊聊几笔的戏谑,多是写这玉娘行为与心理如何表里不一。
明明是艳俗故事,结尾又忽地拔高,暗讽君王易受奸佞蛊惑,才会给如玉娘这般身份的人钻空,实在有违礼法、不成体统。
艳俗小说褚粲玉读过不知凡几,读时便发现,书中不论是闺中小姐、乡野村妇、有丈夫的、死丈夫的、年纪长的、年纪小的,在书中前期如何高洁不屈,最后总要到床上被村夫、书生、王侯宫爷、长辈,乃至地痞流氓,折服显出放荡本性。
当时褚粲玉读得眩晕麻木,如今陡然发觉自己也变成书中人,那些她痛苦堕落的身不由己,也不过是看客欲望的载体。
褚粲玉抓着手中的书页,荒谬地想要大笑,只是还没等她从复杂尖刻的情绪中缓神,前方忽地刺来一抹亮光,照得褚粲玉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流下,大脑变得昏沉。
即便她努力睁大眼,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视线里一片板挨板的天花板。
褚粲玉皱起眉,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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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盖着几乎感受不到的薄被。
这房屋的粗陋一览无余,周围堆满杂物机器,浓重的脂膏味不绝如缕。
与那些喜欢脂膏味、声称有竹香味的人不同,褚粲玉极其厌恶这股脂膏味,大概与出生在修匠家庭、儿时充斥这气味有很大缘故。
这是……
褚粲玉捏紧有些滑的被子,眉心痕迹更重,记忆一片混乱,好一会儿她才敢认:
这是自己从前的房间!
十六岁离家前,她一直在这间房里与两个妹妹同睡。
看向自己明显是幼童的双手,褚粲玉扯开被子,跑到铜镜前定睛一看。
镜中显出张五官秀丽的孩童面容,因瘦小,颊边属于婴孩的肉很少,下巴尖尖,衬得一双黑黝的眼大而空洞,年纪不大却缠绕着沉沉暮气。
她这是……回到了五六岁的年岁时?
意识到这样怪力乱神的事实,褚粲玉只震荡一瞬,很快又变得古井无波。
若是上天看她上一世过得太苦、太不甘心,专门点醒她,并给她重一次重来的机会,那恐怕这番好意要被辜负了。
她实在太累。
上一世所有恩怨情仇与勾心斗角已经彻底消磨完她的斗志。
死前的心有不甘只是恨谋有遗漏,恨死状狼狈,但对于死亡,褚粲玉心怀期许。
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猝然得知自己的一生不过是场既定的下流肮脏的命运,褚粲玉更无生志。
她行尸走肉似的迈着脚步走到房门前,费了些功夫推开门,骤然被日光刺到,褚粲玉眯了眯眼,泪水在眼眶打转。
房门外,天是一片死气的白,只留太阳用力照射,泥地与石板路反光得刺眼。
正是最晒的午时,路上蝉影都要比人影多,两旁店家里面的人都在小憩。
褚粲玉循着记忆,顺利沿泥地一路走到镇外郊野一条小河边。
午时河水像撒了碎金的翡翠,金灿灿,即便水腥味不好闻也自带贵重感,褚粲玉没来由想到自己贫困窘迫的儿时。
爹娘勤恳,然而孩子太多,钱太少。
有大人爱逗弄恐吓她,爹娘要将她卖给某个村里傻子做童养媳。
尚是稚童的褚粲玉在爹娘常念叨缺钱的环境中分辨不了真伪,一时恐慌发了癔症,跑来河边误将日光作碎金,一跃而下。
她几乎淹死,被人捞起时嘴里还念叨着“我的金子”“不要卖我”云云。
褚粲玉嘴角轻轻勾起,莫名感慨,紧接着纵身一跃,拥入一片灿灿鎏金中。
水流与水腥瞬间淹没她的口鼻,喉咙仿佛蛇涌进,噎得人鼻腔发酸。
人在溺水时表情多痛苦,褚粲玉却带着满面微笑,仿佛在做一场美梦。
哗啦——
水面乍起波澜,一声略不正经而又充满恐慌的呵斥响起:“我*!哪家大人这么心大!不看着点孩子吗?!”
隔着水那声音朦胧模糊,还没等褚粲玉反应,一双瘦弱而大力的臂弯勒得她肋骨胸腔生疼,紧接被用力一拉。
哗——
半梦半醒的窒息中,有人似乎在用力按压她的胸腔,企图打开她的嘴替她渡一口气。
带着被打扰的恼怒,又出于某种报复,褚粲玉试图抗拒这场救生,奈何对方手法太巧,那堵在胸腔的流体翡翠最终被她呕出。
呕吐好一会儿,褚粲玉猛地咳嗽,捂着嘴半晌才清醒不少。
她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眼尾一挑,沉沉看向眼前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