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再提她一个字试试
作品:《别太野》 距离吃完蛋糕到家已经一刻钟了,心跳还是如擂鼓一般,悸动不止。
他……为什么要吻她?
绞尽脑汁回想了许久高中两人的交集,她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酌在燕江高中很有名,三年而来,他们擦肩而过、并肩在颁奖台上登台领奖过无数次,但从未说过一句话。
但两人的名字就如宇宙同一个轨道上的双星,缔造了燕江无数个神话。
两年前的高考,燕江出了两个高考状元,一个政治,一个物理,并以相同超了一本线三十多分的高分问鼎舟大。
一个是许意浓,另一个,就是江酌。
棋逢对手,难分伯仲。
高中时,为了争名额唯一的一等奖学金,许意浓对江酌最关注的就是他的成绩,甚至比自己的还关注,他的每科在区里赋值排名、擅长的解题模型,不擅长的大题,她全都烂熟于心。
后来,一次月考中江酌不知是发挥失常还是怎么,总分比她少了6分,她便如愿拿到了奖学金。
用许敬安的话来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她把江酌视为强悍的竞争对手激励自己站得更高,并坚定认为他也是这么想自己的。
可现在……
没钱垫付团建费他帮她买单。
碰到流氓他顺手替她解围,还请她吃了饭。
邀她当他的女伴赴朋友生日派对,并破天荒应允女生和他做暧昧互动。
他,究竟是怎么想她的呢?
夜色渐深,许意浓洗漱完上了床,刚刚关灯躺下,枕头边的手机就亮了亮。
Z:【最后一天。】
这天晚上,她迷迷糊糊间做了一扬梦。
梦见江酌托着她的臀,一手抱坐着她,一手反剪住她的双手架在头顶,摁在储物柜的墙壁,俯身压过来,让她哭着求饶。
他的手指极为森冷。
江酌目光寒洌又欲的低眸俯视着她,握住她的膝盖,手掌往她裙摆里探,食指上的戒指碾磨着她腰间的软肉。
许意浓手攀附在他肩头,白色大腿袜和短裙在身下的分叉处开始被他一点点撕开。
“放松点,别咬这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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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意浓去西餐厅上到晚九点,回家后整理完行李箱,就准备回学校。
她家小区叫翠湖新天地,离学校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
这会有点饿,她煮了个泡面准备打发了,玄关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蔑刺耳的女声。
“……她不过就是个寄生虫,都多大了还不搬出去住,碍眼的东西。……跟你说了别急,再忍忍。这个房子我和你许叔叔肯定留给你住。”
穿着黑色长裙、身形婀娜的女人肩头正抵着手机打电话,拎着购物袋进门,走向客厅的时候才发现厨房里有人,温柔精致的脸庞僵了僵。
女人名叫兰菀,是她的继母,歌剧院舞团的团长,自小学起就跟她一起生活。
原本,许意浓也是出生在一个父母恩爱的家庭的,那时候,许敬安给她剪手指甲,不慎剪到肉都会心疼自责大半天。
这样平静的幸福却在她五岁那年被打破。
许敬安在读博的期间,勾搭上了一个外地已婚有女儿的女人,两人一拍即合,而后便整夜整夜不回家,等许意浓的母亲黎慧打电话到他宿舍,他的室友说他已经搬走了。
人去楼空。
许敬安读书的钱和生活费还是黎慧出的。
黎慧家三代从商,做些小生意,属于县城那种没吃过苦的富家女,她跟许敬安是相亲认识的,男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但学习好、长得端正还为人低调。
二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戴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样貌清隽,身材挺拔,更有着那个年代稀缺的高学历。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心动,黎慧自然也不例外。
黎慧坠入情网,拒绝了厂长儿子的追求,和许敬安一拍即合,黎慧读书一般,许敬安还耐心教她自考研读,两人婚后异地,许敬安时常在学校寄信回来,那些情书一封接着一封,见证着两人曾经也琴瑟和鸣过。
然而,男人要出轨的心,就如那钉在墙上染了霉斑的结婚照,十头牛也拉不动。
穷学生和千金小姐恋爱结婚了,结局大都是凄惨的。
黎慧软弱了三十多年,做的唯一一件勇敢的事就是提出离婚,争夺许意浓的抚养权。
法院将许意浓判给了许敬安,因为彼时许敬安事业扶摇直上,还拿到了一个大好机会去京大任职副教授,县城法院觉得孩子跟着父亲更有前途。
黎慧想留着女儿在当地读完小学,然而许敬安不依,强行带走了许意浓,和兰菀一家搬到了京市。
没过两年,许敬安考评上了舟大物理系的博导兼教授,许敬安作为高级人才引进,带着兰菀和八岁的许意浓全家在沪市扎根落户,买了房。
离婚后,许敬安携着二婚妻子远走他乡,事业一路飞黄腾达,黎慧却长年不能从婚姻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心绪凄迷。
“贤妻扶我青云志,得志先斩意中人”这句话,当真是古今通用。
继母一头长发,性子看着温柔似水,前两年还会装模作样给许意浓扎辫子讨好,可好景不长,趁着许敬安不在家,便开始言语奚落许意浓,嘲讽、挖苦。
到后来,直接,殴打虐待。
万幸许意浓长大后住宿留校,逃脱出了这个如牢笼般的魔窟。
“……怎么在吃泡面啊,天天吃垃圾食品,不怕得胃癌啊。”
兰菀试图用假模假样的关心掩饰刚才被她撞破通话声的尴尬。
许意浓最烦两面三刀的人,冷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天天吃了?咒人死好让你女儿登堂入室是吧?”
“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哪来的脸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
兰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地推搡了她一把:“说谁破坏别人家庭呢?!我跟你爸是领了结婚证的!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你俩搞在一起时候,我没记错的话,都是有家室的吧?”
许意浓嗤了声,“小三当得像你这么理直气壮,我也是头一次撞见。”
许敬安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兰菀在明知道他是个有妇之夫,依旧和他纠缠,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兰菀优雅勾唇,平时伪装很好的温柔和蔼消失不见,眼角眉梢尽是挑衅和耀武扬威:“你妈就是个底层人,家里开了几家小超市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难怪被敬安抛弃了,就是活——”
“你妈”就像戳到了许意浓心底深处某根神经。
兰菀话音未落,她就径直抄起灶台上刚熄火的那碗滚烫泡面劈头泼了过去,淡漠的杏眼升起熊熊愤怒的烈火——
“你再提她一个字试试。”
“……许意浓,我是你的长辈,你敢这么对我?!”
兰菀被烫得失声尖叫,撩了一把黏在脸上的发丝,冲上来就要撕烂她的脸,“信不信我报警把你抓走?”
动静太大,阁楼书房开会的许敬安下楼,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兰菀瘫坐在地、狼狈可怜的样子。
“怎么回事?”
许敬安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许意浓,嗓音威严,“你打她了?”
兰菀眼眶通红,在保姆的搀扶下柔弱无骨地起身,嗓音柔媚无辜地控诉:“敬安,我就关心意浓了两句,让她好好吃饭,她不知怎的就冲我发火了,还把刚煮好的泡面泼在我脸上——”
许敬安走到厨房门口,一字一顿地质问许意浓:“她脸上是不是你动的手?”
许意浓没否认:“是我。”
许敬安毫无预兆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旁边清理的保姆吓得愣住,许意浓脸被扇得偏过去,瓷白的肌肤上迅速浮起了一片绯红。
许敬安任职高校教授多年,话一出口,就是不怒自威的严厉气势:“跟你兰阿姨道歉。否则你现在就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