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死了？怎么回事？”背着伪装成吉他的狙击枪，诸星大上了接应的车。车上气氛不佳，安室透肉眼可见的怒火熊熊，温和的绀野晓也摆出了冷脸。


    “刚才发生了什么？”诸星大语气中并没有责问，但安室透却心头火起，站起来踢了一脚地上包裹在玩偶装里的尸体。


    “死因是前胸第三、四肋骨间被尖锐物体刺进去，凶器疑似有毒。死者瞬间死亡。”绀野晓冷冷地解说，“凶手一直在盯着我们。”


    “哦嚯？”诸星大语气玩味。


    “要么是任务在发放之前就泄露了。”安室透露出恶意满满的微笑，“要么是咱们几个当中有叛徒或卧底。柑曼怡大人，你觉得呢？”


    此话一出，车内空气顿时紧张起来，绀野晓和诸星大都充满敌意地看向安室透。


    “呵呵，不要这么敏感嘛。”柑曼怡像个嗅不到空气中恶意的卡皮巴拉，慢悠悠地说，“我们后勤组又不是行动组，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人好用就行。”


    “那我们的任务怎么算？”绀野晓抱着膀子问，锐利的猫眼盯住柑曼怡。


    “任务主要是看你们三个的合作，结果不重要。”柑曼怡无所谓地说，“后勤组清理一两个叛徒，还轮不到别人干涉。”他举起手机轻轻晃了晃，说：“波特大人和马德拉大人已经全程看到你们的表现，并且通过了考核。”


    “恭喜各位，你们已经是代号成员了，具体的代号晚些时候马德拉大人会发邮件告知你们。”


    “你们以后会组成一个三人行动小组，直接隶属马德拉大人。一会我会带你们去新的安全屋，发放装备，告诉你们必须知道的一些信息……”


    “那任务，就这么算了？”安室透不甘心地说，“那个捣乱的也是组织里的人吧？应该就是后勤组的，不然柑曼怡大人你怎么如此护短？”


    “呵呵……”


    R式大宅里屏幕中传来三声统一的“呵呵”，雾岛湊揉了揉眉头，关了考核三人组的画面，屏幕上只剩下帝萨诺的监控。他的面前，小广场上的烟雾在小雨帮助下总算散尽，骚乱刚刚平息下来。


    伪大学生荒木和雅举着伞，一副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是这个穿着卡通图案外衣的年轻人，刚刚把他伞顶的尖端刺入了一个受害者的心脏，此时伞上可能剩下的些微血迹早已被雨水冲洗干净。


    “荒木！”萩原研二跑过来，他刚和松田一起尽力维持现场的秩序，避免二次事故。视野变好后，他忙寻找几个小朋友的踪迹，此时发现雾岛骏二没有和荒木和雅在一起，萩原心跳都加速了。


    “骏二呢？！”萩原顾不上礼貌，摇着荒木和雅的身体把他从呆愣状态晃醒，“骏二没和你在一起？”


    “萩原警官！”远处传来喊声，是毛利小五郎。


    “孩子们在我这，大家都很安全。”毛利侦探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小兰骑在爸爸肩膀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两个小男孩也紧紧牵着侦探的手。


    “太好了。”萩原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细雨声中似乎夹杂着些异样，比他听力更敏锐的松田已在警惕地仔细聆听。


    吱……


    “hagi！！！”


    在尖锐得令人牙酸的金属弯折声中，原本矗立在爆米花摊位旁边的鬼屋广告牌轰然倒下。两米见方的双层金属牌子对准萩原研二砸下。


    松田阵平离得太远，飞扑过来也没能赶上。荒木和雅在那一瞬间扑向萩原想把他拽到安全地带，讽刺的是萩原的想法是扑向松田确保他安全荒木的行动反而让萩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广告牌兜头砸下。


    “唉……”雾岛湊叹气，将时间倒回一分钟前。他掏出手机，给雾岛骏二发了个邮件。


    “骏二，一分钟内把工藤新一带到萩原研二面前。”


    屏幕中小骏二摸出了手机，看了内容后，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他拉住工藤新一，啪嗒啪嗒地拽着小男孩跑到萩原研二面前，大声告状。“研二哥！你是警察，你来好好说说工藤！刚才在烟雾中他还想跑到巨响发出的地点查看怎么回事呢！害得毛利同学差点摔倒了！研二哥你快告诉他，小学生不可以这么冒险！”


    “可是，我……”工藤新一灰溜溜地想要辩解，令人牙酸的金属弯折声再一次响起，成年人们都警惕起来。


    工藤新一身周的空间变成黑白色，又变回彩色，几秒间闪烁了几次后。鬼屋的金属广告牌弯折的速度比上一次慢了一倍，慢到足够荒木拽走两个孩子，松田扑倒站位更危险的萩原。


    伴随着广告牌砸地的巨响和烟尘，还有在场小朋友们的惊吓哭叫声，警察姗姗来迟。


    雾岛湊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警视厅的现场危机处理，确定了萩原研二这次的劫数已过。他关上屏幕，一口喝干了杯中可乐，重重放下杯子，说：“复盘吧。”


    “这次我派帝萨诺跟着骏二去游乐园，表面上是让他跟着骏二，实则是让他给萩原君当保镖。”鸣海圣也说，“没想到他有自己的打算。他要在游乐园杀死跟他有大仇的苏兹，不给苏兹回组织熬过审讯，东山再起的机会。”


    “烟雾弹是帝萨诺动的手脚，除了烟雾还有巨响，应该是他为了事后摆脱嫌疑，给警方抛出的爆炸原因。从声音方位判断，应该是爆米花摊位，他制造了一场小型的煤气爆炸。”


    “爆炸影响了年久失修的广告牌，金属疲劳度到了极限，倒下砸中萩原。”


    “这就是说，如果我不派帝萨诺去保护萩原，他根本不会遭遇危险。”鸣海圣也幽幽地说。世界对萩原研二的恶意，在他们面前极具压迫感地铺陈开，在窥见宇宙暗面的那刻，暗面仿佛睁开眼睛，回视他们。


    “好可怕……”雾岛湊轻声说。


    “别怕。”鸣海圣也从背后搂住雾岛，用自己的体温包围对方颤抖的背脊。“我们一起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我是说，刚刚为了救萩原君，我毫不犹豫地把工藤和骏二丢了出去。我真是……我……”雾岛湊止不住颤抖，“几个月前我还在批评你，现在……”


    “湊君，对不起。”鸣海圣也搂紧雾岛，“为了我弟弟的朋友，把你拖入这种道德泥潭……”


    “不，人是我自己想救的，我很贪心，想救下所有人。所以是我该放下傲慢，重新审视自己的原则。”雾岛扭过头凝视鸣海的眼睛，“现在回想救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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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妇的时候，我们没有利用像工藤和毛利小朋友这样的buff，我暂且把他们叫buff族群，没有利用buff族群来对抗世界的恶意，世界就会不断制造巧合来杀死目标，甚至会让我们用自己搬起的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爆炸事故第二天，在医院咖啡厅里那次，是什么buff救了萩原？”雾岛皱起眉头问。


    沉吟了一会，鸣海说：“可不可以这样理解，buff即世界给它认为不该死的人上的保护措施？”


    “要这么说……”雾岛湊的灵感也被启发出来，“上辈子，除掉你回溯时间的干涉，活到最后的人都有可能是buff族群。”


    “其实，死去的人在到达死亡的时间点前，也可能有buff。”


    “比如阵平，如果没有你的干涉，他上辈子的真实死亡时间可能是三年后的十一月七日，在那之前，他很可能也有buff，如果他刚才离萩原君更近些，可能真能拯救他。”


    “那在咖啡厅救了萩原的人说不定是目暮警部。”鸣海圣也说，“怎么办，一个一个地试验吗？”他担忧地看着雾岛。


    要怎么试验一个人是否被世界上了不死buff呢？当然是去谋杀他了。


    “至少，至少……别再把孩子卷进来。”雾岛把脸埋进鸣海的肩膀。


    ＊＊＊


    回家的一路上，松田阵平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害得萩原研二不停说笑话讨好，越说越心里没底。打开宿舍的门，松田把萩原推进去，砰地一下带上了门。


    “小阵平，研二错了……研二真错了！”被一把推倒在沙发上的萩原研二有点被竹马吓到了，哭唧唧地说。


    “不，你没错。”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扯开萩原研二的外套，拽开对方的衬衣，露出胸膛。他把耳朵贴在研二胸口，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数着挚友的心跳。


    “在跳。”松田喃喃地说。


    松田阵平做梦般地把脸贴在研二胸口，嘴唇蠕动，梦呓一样的声音震动着皮肤。“我今天，好像产生幻觉了。在那该死的广告牌砸下来之前，它在我的幻觉里已经砸在你身上了。hagi你又一次差点死在我面前。”


    “现在的你是真的吗？还是从爆炸起我就在做梦了，只要一睁眼，就发现是我又在逃避了，你睡在墓碑下，我只能徒劳地给你发一些没人会看到的信息。”


    “可是你的心脏真的在跳，你还活着。”松田眼神发直，呼吸颤抖，“这不是梦，对吧？”


    “小阵平，你……我……”萩原研二看着在怀里蹭来蹭去的卷毛，第一次体会张口结舌的感觉。一股热意从身体深处升起，他一阵战栗，耳朵发热，心跳如擂鼓。萩原突然推开松田跳起来冲向洗手间。“抱歉小阵平对不住了我想去厕所——”


    被推开的松田如泄了气的气球般瘫倒在沙发上，手背遮住眼睛，嘴角扯出似哭非哭的弧度。“真是有病，我也PTSD了么……”


    洗手间里的萩原试图用凉水给快烧起来的脸降温，但上面能降温，下面不好降温，连降旗也很难做到。他低下头，绝望地和不顾主人心情，自顾自兴致高昂的某物面面相觑。


    “这次真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