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松田阵平是个敏锐的人，自然看出来那个女性NPC的蹊跷之处，但情商再低他也知道现在研二需要的不是抢答，而是捧哏。


    “你看她脚下穿的鞋，鞋跟超级细，高度至少有8厘米。”萩原说，“一般工作人员不可能穿这么不方便的鞋，她一定是临时起意来这边当NPC的。”


    “也许她就是特别爱美呢？”松田阵平继续捧哏。


    “不可能，小阵平你看她的手指上的美甲。”萩原笃定地说，“美甲本身非常精美，但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美甲被折断了。如果她是特别爱美，当NPC时都要打扮漂亮的人，那一定也会把美甲保护好，不会莽莽撞撞地折断。”


    “也许她特别马虎呢？”松田阵平捧哏上瘾。


    “其实让我察觉她奇怪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她本身，而是——”萩原狗狗祟祟地往后一指，“你看那个NPC，不眼熟吗？”


    松田阵平往萩原示意的方向一看，顿觉无语。一个披着破破烂烂外套，戴着不合适假发的NPC躲在角落里。破烂外套遮挡不住挺拔身姿，滑稽假发掩盖不住明亮猫眼。


    “景老爷？”松田跟萩原做着口型。


    萩原猛猛点头。


    “他这是不当警察去搞舞台剧了吗……”松田小声蛐蛐，“难道zero那家伙也跟他一起去搞艺术了？”


    “卧底艺术吧……”萩原更小声了。其实他和松田对于毕业即消失的二人心里都有猜测，此刻是故意背后说人坏话呢。


    “我们跟上去会不会坏他的事。”松田这人虽然喜欢踩油门，但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们离远点看看……”萩原拉着松田的手，一起躲了起来。


    另一边，化名绀野晓的诸伏景光也发现了蛐蛐的两人。他刻意没有向爆处二人组投去目光，在看到二人组也装作不认识自己时，松了一口气。


    诸伏景光遵循摩尔斯码敲击联络器，把松田萩原二人在鬼屋的消息传递给降谷零。


    对于降谷零来说，今天真是意外频出的一天。他以情报贩子安室透的身份被黑衣组织招募后，先是在某个基地通过了基础体能考核，然后得知要通过一个真实的合作任务评估，才能拿到代号。合作者有两人，一个是远程狙击手，一个既能狙击也能近战格斗。得知组织一下来了两个狙击人才的降谷零心下发紧，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其中一人竟是自己的竹马。


    今天碰面时，降谷零差点破功。他是大致知道hiro的去向是警视厅警备部的，但之前只猜测竹马会参与打击东京的极道组织，完全想不到居然和自己卧底到一起了。


    现在，hiro更是传来了萩原松田二人也在现场的消息，降谷零几乎想破口大骂了。希望那两个家伙能机灵点，别卷进麻烦中吧……降谷想着，在公共频道里给诸伏回话，“绀野，诸星，通报你们的任务进度。”


    “我已经趁乱把药物A涂抹到目标皮肤上了。”诸伏回答。


    “已抵达狙击点。”诸星惜字如金。


    “好，绀野，进行下一步计划，把目标逼出来。诸星，观察支援。”


    “明白了。”


    “收到。”


    “啊——”一声尖叫。


    “怎么了？”松田警惕地望向声音源头。


    “啊——”“哎呀——”“卧槽——”接连几声叫喊，让两位警官立刻跳起来向人群骚动的地方赶去。


    “怎么回事？”萩原抓住一个惊慌跑动的游客问道。


    “有几个僵尸NPC跑起来了！是特别安排的活动吧？”游客表情又爱又怕，“好刺激！”


    游客和NPC都在往外跑。萩原心下一沉，只有毛利大叔和那个荒木同学和三个孩子在一起，他担心孩子们会不会被挤到。松田也有同样的忧虑，两人尽力分开人群，挤出鬼屋。


    鬼屋前的广场上，刚出门的人群散开，看见已无踩踏事件的风险，萩原和松田松了一口气。天色变阴，似乎一场小雨即将到来，广场上一个穿着熊熊玩偶装发气球的人也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玩偶装里面化名安室透的降谷零在公共频道捏着嗓子问，“这么多人，目标趁乱逃了怎么办？”


    “一个游客被吓到尖叫，目标趁机提前制造了混乱。”绀野晓说，“我的错，但相信我的枪法，她逃不掉。”


    化名诸星大的FBI卧底探员赤井秀一在瞄准镜后皱起了眉头，黑衣组织招揽的人果然都是不把无辜者安危放在心上的危险分子。


    “还是继续执行原计划。”安室透说，“我将含有毒药B的气球送到目标附近，绀野接应，诸星还是后备支援。”说完，他又用摩尔斯码敲击出真正传递给诸伏景光的信息：想办法疏散人群，我来处理目标。


    “大家请保持秩序！”鬼屋工作人员徒劳地说。小广场上的人们终于开始意识到，鬼屋的骚乱不是活动，是有人刻意制造的。人们议论纷纷，左顾右盼，惶恐不安。


    在慌乱的人群中，一个穿高跟鞋缩着身体想保持低调但眼神凶戾的女性变得格格不入。


    熊熊玩偶演员似乎想帮忙疏导人群，举起气球高声叫到：“各位闯过鬼屋难关的英雄们，可以到我这里领取气球！”


    “果真是特别活动！”游客纷纷安下心来，排起队领取气球。小雨淅沥沥的开始下起来，但雨不大，队伍中大多游客也早有准备。荒木和雅从背包里拿出伞分发给大家。


    眼神凶恶的女性——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苏兹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混入队伍，她后面排了两个高中生，诸伏景光仗着目标没见过他的脸，光明正大地排在了高中生后面。


    “绀野，苏兹拿到气球后，你拖延一下，我来迷晕她，然后你接应。”


    “好，那就按plan A，第一目标把苏兹带回组织审讯。”


    眼看苏兹的位置离降谷零装扮的熊熊玩偶越来越近，排在队伍后面的荒木和雅突然开口问骏二和他的小伙伴们，“你们都喜欢什么样的气球啊？我刚才看了一下，有兔子、小熊、小狗和小猫四种，小狗和小猫的不多了。”


    “我什么都行。”工藤新一不是很在意这些可可爱爱的东西，但他还是知道要照顾自己的青梅，“小兰比较喜欢兔子的对吧？”


    “嗯，我喜欢兔子。”毛利兰说，“雾岛前辈你呢？”


    “我……”雾岛骏二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微笑着的荒木，说，“我应该是喜欢小猫的。”


    “那我先过去跟那位熊熊工作人员说一下，让他别把小猫气球发完了。正好那边还有爆米花摊位，我顺便买点爆米花你们边吃边等。”荒木和雅笑着离队，接近了打扮成熊熊的降谷零。


    ＊＊＊


    R式传统宅院里，巨大的屏幕上，四个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并排播放。


    诸星大的视角里，他手指搭在扳机上，十字准星瞄准了苏兹的鼻子位置，当狙击枪的子弹击中那里，会穿过脑干，瞬间毙命。


    绀野晓的视角里，他瞄到苏兹走向熊熊玩偶后，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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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空钱包，问站在自己前方的两个高中生，“这两位同学，这是你们掉的钱包吗？”


    安室透的视角里，他把苏兹请到一堆气球前面，问：“女士，你想要哪种，这里有兔子、小熊、小狗和小猫气球，这边还有玫瑰花和龙胆花的，都可以选择。”


    荒木和雅的视角里，他抱着骏二的大猫，打着伞靠近熊熊玩偶人和苏兹说：“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位熊小哥，能给我家孩子留一个猫咪气球吗？”


    “帝萨诺这小子去凑什么热闹？”雾岛湊皱起眉毛。


    帝萨诺是鸣海圣也这一世的心腹，比起憨憨的总是显得不太聪明的柑曼怡，帝萨诺这家伙就太过聪明了。


    雾岛湊、鸣海圣也、罗德里格斯和冷泉薰十七岁随着皮斯科回到R国时，心中对皮斯科对他们几人的忌惮十分清楚。三年间，皮斯科带着金巴利、苏兹等手下对几个年轻人排挤、陷害、挑拨离间，终于成功地把四人组搞得分崩离析。代号卡莎萨的罗德里格斯去了行动组，这辈子把代号换成谷物威士忌的冷泉薰去了情报组。


    但卡莎萨和谷物威士忌是顺势而为，他们是四散的种子，在组织各处扎下自己的根。从一开始，拆伙就是计划好的，鸣海圣也和雾岛湊一回国就着手组建自己的班底。帝萨诺、阿佩罗、百利甜和杜本内就是他们从训练营里挑出的好苗子，柑曼怡、野格和君度是他们从外围人员里挑的。鸣海圣也甚至还招募了自己上辈子亲手杀掉的亚士图。


    鸣海圣也把帝萨诺从训练营的禁闭室里拎出来时，那孩子只有十四岁。他满脸是血，眼神亮得像只小狼崽子。后来鸣海和雾岛费了一番功夫，才算是降服了这头狼，让小野兽披上文明的外皮。


    但野兽就是野兽，在雾岛的评价里，帝萨诺的行动总是带着一丝狠辣和过激。


    “哎呀！”乱入的大学生荒木和雅不小心把大猫玩偶掉到地上。四个监视镜头中的三个突然被烟雾充满。


    “安室、绀野，报告位置。”事发突然，诸星大仍保持冷静。


    “我在排除可疑的人。”绀野晓说，他拉着身前两个高中生，往记忆中空旷的地方迅速撤离。


    “我在原地，目标已倒下。”安室透声音中充满冷意，他蹲下来，用手指测了一下还睁着眼睛的苏兹的颈动脉。那里完全没有跳动了。“更正，目标已死。”


    “我会狙击掩护。”诸星大说，“安室你来判断下一步行动。”


    “按plan B撤离。”安室的语调中充满压抑的怒气，他们的抓捕行动被钻了空子，目标在眼皮底下被杀。


    原计划是安室通过气球柄上的机关刺破气球，释放的B药物和之前的A药物共同作用会变成强力麻醉剂。苏兹会当场昏倒，安室作为工作人员叫救护车，在场的绀野再装作热心人士一起陪他把昏迷者送上事前让柑曼怡准备好的假救护车，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走。


    在刚才那一刹那，安室按计划触发机关时感受到了脸前的劲风，他和雾中人过了一招，完全没占到上风。根据记忆中的位置，他能百分百确定跟自己交手的就是刚才那个看起来很无辜的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


    安室透警惕地脱下熊掌套，弹出袖子中的匕首。烟雾中，一个黑影掠过耳边，一声“还会再见的”飘来。


    没时间追凶，安室透按下怒火，趁烟雾没散，自己脱下熊熊外皮，把苏兹的尸体塞进去。他和摸过来的绀野一起架着“被突发事件吓得腿软的熊熊”跟着慌乱的人群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