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渠道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合作方我自会解决。”


    王坤地中海脑门，瞬间就泛起一层油光。


    “合作方？沈校长，你有什么合作方？”


    王坤一副痛心疾首


    “你年纪轻，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这空调采购小事吗？


    几百上千万款子出去，万一买回来三天两头坏，谁来负责？


    学生们没空调吹是小，学校的钱打了水漂，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他唾沫横飞，大义凛然。


    “我那侄子，这行十几年了！知根知底！


    质量、售后都有保障！你找外面野路子，靠谱吗？”


    冯冬冬在旁边冷眼看着，


    沈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小子前脚拒绝跟她联手，后脚就搞这么大动静，


    他背着所有人，找了新分赃伙伴？


    沈诚面对王坤的咆哮，只是懒洋洋掏掏耳朵。


    “王校董，你说的，我非常赞同。


    正因为花学校的钱，那笔神圣的教育资金，


    才更要慎之又慎。”


    王坤一愣，


    只听沈诚话锋一转，


    “所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


    避免出现任何‘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或者‘亲戚关系’之类的问题……”


    他每说一个词，王坤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我决定，这次空调采购项目，面向全社会，公开招标。”


    “……”


    “…………”


    线上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公开招标？


    这狠抽在王坤和冯冬冬脸上。


    王坤那张准备好继续“谆谆教诲”的嘴，张着，


    冯冬冬的眸也收缩，


    这小子不是想吃独食，他……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从这里面捞钱！


    这疯子！


    “各位校董，”沈诚环视一圈，


    “还有什么意见吗？”


    他甚至没给他们反应时间，


    “梁秘书，立刻去准备招标公告，要求写清楚，


    必须国内一线品牌。


    我们不差钱，要给学生们用，就用最好的。”


    王坤地中海发型都遮不住的红的脸，


    “公开招标？沈诚！你是不是疯了！


    一线品牌？最好的？你这在败家！在烧我们的钱！”


    “我们的钱？”沈诚靠回椅背，


    “王校董，我怎么记得，这笔钱是任天老先生留下的？


    您这话说得，不知道还以为……


    任老先生临终前，把您收成干儿子了呢。”


    “你……你强词夺理！我这是为了学校好！你这是胡闹！”


    “为了学校好，就是让学生们夏天在宿舍里蒸桑拿？”沈诚眼神却冷了下来，


    “王校董，你那做家电生意的侄子，怕等不到这笔单子了，你才这么激动吧？”


    一句话，直接把王坤那点龌龊扒了个底朝天。


    “你血口喷人！”


    “好了，都少说两句。”


    “沈校长，这么大的预算，必须经过校董会投票表决。


    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几个摇摆不定的校董纷纷点头。


    没错，沈诚绕不开他们。


    “冯校董说得对。”沈诚点了点头。


    就在冯冬冬以为他要服软，


    沈诚身体微微前倾，


    懒散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今天叫各位来，不是跟你们商量。”


    “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整个线上会议室，鸦雀无声。


    “作为校长，我有权发起并执行有利于学校发展的项目。


    而你们，作为校董，有义务对合理合规的议案进行审批。”


    沈诚重新勾起那抹玩味，


    “给三千多名学生改善住宿条件，让他们免受酷暑之苦，安心学习。


    各位觉得，这个议案，哪里不合理，哪里不合规？”


    众人哑然，一时面面相觑。


    这提议……他妈的太合理了！


    合理到他们根本找不到一个……能台面上反对的理由。


    反对给学生装空调？


    这话传出去，他们这几个校董还要不要脸了？


    可这烧的不是纸，是钱啊！


    他们眼馋了多少年，看得到摸不着的真金白银！


    看起来斯文败类的李校董清了清嗓子，


    “咳，沈校长，出发点是好的。


    但考虑长远发展。


    这笔钱，是不是更该投入到师资建设上？


    教育才是根本嘛。”


    冠冕堂皇，其他几个校董立刻点头附和。


    “对对，李校董有道理！”


    “先把机房的电脑换一批，那都卡成什么样了！”


    沈诚笑了，纯良无害的笑容。


    “李校董说得对。”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真诚困惑。


    “可我寻思着，咱们这挖掘机和美容美发专业，


    是要请个诺贝尔奖得主，来教开沟，


    还是要超导实验室来研究怎么烫头更持久？”


    李校董的脸瞬间就绿了。


    “各位，学生们现在热得跟孙子似的，那是近火。


    咱们先救火，还是坐在这讨论怎么建消防总局？”


    “你……”


    “沈诚，你少在这儿偷换概念！”冯冬冬美艳的脸庞罩着一层寒霜，


    “没人说不改善学生条件！


    全校八百多间宿舍，电网负荷得了吗？


    后续巨额的电费，从哪里出？这都是问题！你考虑过吗？”


    她这番话，总算有了点技术含量，让其他校董找到了主心骨。


    “没错！电网肯定要改造，这又是一笔钱！”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沈诚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各位校董的顾虑，我都明白。”


    “梁秘书，把我的预案给他们看看。”


    梁蜜一愣，预案？什么时候做过？


    但看着沈诚那笃定眼神，她鬼使神差地将一个文档，投屏到共享屏幕上。


    所有校董都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屏幕。


    集体石化了。


    屏幕上，除了个孤零零的光标在不停闪烁，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皇帝的预案？主打一个自由想象？


    “沈诚！”冯冬冬气得胸前一阵剧烈起伏，


    “你耍我们？你根本什么预案都没做！”


    “谁说我没做？”沈诚一脸无辜摊开手，


    “这不是正在做吗？梁秘书，打字。”


    梁蜜手一抖，硬着头皮敲下几个大字。


    《关于给新星学院全体宿舍安装空调的可行性报告》


    然后，她停下了。


    沈诚清了清嗓子，开始口述：“第一，关于电网负荷问题。


    一个字，换！全校线路，全部给我换成最高规格的！钱，从教育资金里出。”


    “第二，关于后续电费问题。两个字，包了！


    学校全包！钱，还是从教育资金里出。”


    “第三，关于空调品牌和采购问题。


    谁价高质优就要谁！钱，依旧从教育资金里出。”


    他每说一句，梁蜜就敲一行字，会议室里就死寂一分。


    王坤的地中海脑门上青筋暴起，指着屏幕里的沈诚，嘴唇哆嗦。


    李董的金丝眼镜后面，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他妈哪是预案？


    这分明花钱宣言！


    沈诚看着那群被他气得快心肌梗塞的校董，笑眯眯地问，


    “我的预案，各位还满意吗？”


    “满意？我满你个头！”


    “沈诚！你这要把学校家底一次性败光啊！你这是犯罪！”


    “王校董，注意你的用词。”沈诚的笑容冷了下来，


    “把钱花在学生身上，这叫投资未来。


    把钱运作到自己口袋里，那才叫犯罪。”


    他扫视屏幕里一张张铁青的脸，


    “为了表示……对各位校董意见的尊重。”


    沈诚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请各位，马上给我在资金审批上……”


    他咧嘴一笑，


    “签字，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