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三人进了殿内后,直接跪拜道。


    这三人神色都十分紧张,尤其是曹于汴,他是都察院的最高长官,但是这些年为东林党做的脏事可不少。


    联想到之前针对东林党的小规模清洗行动,他猜测自己已经被崇祯给盯上了。


    但现在看看周围两位大官,他们俩可都是清官,尤其是王永光,自己花了半年的功夫去查他,都没查出半点污点。


    东林党人无数次想把王永光从吏部尚书的位置上拉下来,但偏偏无计可施。


    自己和这俩就不是一个画风的,所以他很怕。


    而李标和王永光,清者自清,但要说不怕却是不可能的。


    都说君心难测,谁知道崇祯突然这样大张旗鼓地把他们“请”过来是什么意思?


    “知道朕为什么要抓你们仨吗?”


    崇祯语气有些慵懒道。


    “曹于汴,你脑子最灵光,最会耍嘴皮子,你来说说吧。”


    崇祯没有主动告诉他们自己的用意,而是让点了点曹于汴的名字,让他来猜。


    “回陛下,下官愚钝,不知。”


    曹于汴瑟瑟发抖道。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却在暗自分析。


    李标代表的是内阁,王永光代表的是六部,而他则代表了都察院,并且从立场上而言,他们也都没有共同处。


    他猜测崇祯是准备做什么大动作需要先拿他们仨杀鸡儆猴。


    “那朕就明说了。”


    “李标、曹于汴,你们二人都是东林党的核心人物,朕登基以来,一直都很重视你们东林党。”


    “但是李标你看看,现在东林党把整个朝堂搞成什么样了?”


    “一个钱龙锡,一个刘鸿训,他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天子吗?”


    崇祯看着李标,说到了钱龙锡和刘鸿训这两个东林党核心人物。


    钱龙锡就是任用袁崇焕,给崇祯说“五年平辽”的那位,以内阁身份干预边镇、私定国策,架空皇权。


    听到钱龙锡的名字,李标先是一愣,随后便懂了崇祯的意思。


    现在内阁中的全力划分。韩爌是一把手,但忠心崇祯,为制约东林党出了力气。


    而他则是二把手,三把手则是这个钱龙锡。


    韩爌很快就要退休,按理来说,内阁首辅的位置很快就是他的了,他也老老实实按照延续韩爌的风格。


    但钱龙锡则不一样,他是激进派,也是东林党实际的中枢操盘者。


    “还有王永光,你严重失职,朕怀疑你懒政不作为。”


    崇祯刚说完李标,矛头一转,又看向了王永光。


    “陛下,冤枉啊!”


    “微臣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人事任用都是反复核查,绝对秉持公正,绝无懒政。”


    王永光一听崇祯说他懒政,他立刻急眼了。


    “你说你没有懒政,那你告诉朕,周顺昌、夏允彝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你作为吏部尚书,你连他们俩都管不到吗?”


    “这几天曹公公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周顺昌,收受地方官贿赂,违规提拔。”


    “还有朝堂内的党争风气,打压非东林党人士就他最积极吧?”


    崇祯对于吏部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刻。


    吏部直接掌管官员任用,是东林党渗透的重要通道,而王永光作为守门员,眼睁睁看着东林党人在手底下贪污受贿还管不住,这不是懒政是什么?


    “你告诉朕,你若不是懒政,不想处理,那你是不是就是接受了东林党人的贿赂,与他们同流合污!”


    崇祯眼神如一把利剑,直勾勾地盯着王永光。


    王永光涨红了脸,想辩解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确实无从反驳。


    “还有你,曹于汴,朕让你当都察院的一把手,不是让你给东林党人当枪使的。”


    “侯恂、黄尊素是你的人吧?”


    “你们这些言官,不是不让你们说话,你们弹劾官员的时候至少要过脑子吧?”


    “就专对着非东林党的人喷,就喜欢打压异己,借弹劾之名,行党争之实,扰乱边事决策、构陷忠良的是这俩吧?”


    崇祯一顶顶砍头的帽子扣下来,把曹于汴吓得额头冒汗。


    清楚了,这些彻底清除了。


    中枢系统、吏部系统、言官系统,陛下这是真的准备进行大清洗了,而且第一个清洗的就是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


    “曹公公,给我找三幅纸笔过来。”


    “把他们三人送到单独的房间,在纸上写好名字,写好相应的罪状。”


    “朕不想查错一人,也不想放过一人。”


    “结党营私者、作奸犯科者、贪污受贿者、延误国事者,他们的命,就都在你们三人的笔下了。”


    崇祯背过身去,殿内一片死寂。


    李标三人的后背已经是冷汗直流,跪在地上的双腿忍不住在发颤。


    “这不是党争,这也不是政治清洗,这是朕在拯救大明!如今官场内已经是蛀虫遍地。”


    “效率!朕要的是效率!”


    “但凡东林党不是一群只会弹劾,只会说空话要钱的废物,朕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崇祯的话里,藏着许多情绪,但却将原本还准备劝谏的王永光给骂醒了。


    “这不是党争,这不是政治清洗。”


    “我是大明忠臣,不能帮东林党藏污纳垢。”


    王永光深呼了一口气后,率先起身,做好了身先士卒的准备。


    接着,李标也起身,拿起纸笔,跟东厂的人去了单独的密室。


    最后一个则是曹于汴,他想写,但是他又不敢写。


    “曹大人,你已经没得选了。”


    “你不写别人的名字,迟早有人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


    曹化淳露出一抹威胁式的笑容,手搭在曹于汴的肩膀上。


    “我写,我写!”


    曹于汴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精神压力,拿起纸笔去了密室当中。


    等到三人都如实交代,将材料交到崇祯手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不错,你这招用得不错。”


    “比起直接砍还要来得有效果。”


    朱元璋不由对崇祯的手段夸赞道。


    “太祖谬赞了,政治报复这东西是没完没了的,朕不能直接杀,直接抓,只能用他们这三个人的材料作为一把利刃,直穿大明官场。”


    “只有这样才能起到肃清作用,达到朕想要的目的。”


    崇祯解释一番。


    “第一刀整顿朝廷,提升效率,那这第二刀你你得找好位置砍了,咱建议你从财政上入手。”


    朱元璋把话题聊到了财政上,这也是大明当下最紧缺的问题。


    缺钱、缺粮,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求太祖指教!”


    崇祯目光炯炯地看向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