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没法拒绝。


    总不能连咖啡都拒绝，那样就太不近人情了。


    她回复：“好，周五上午十点，会议中心门口见。”


    挂了电话，谢于衍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又在跟纪庭渊聊？”


    “嗯，他帮我们争取到了中德对接会的名额，周五要见张会长。”


    姜悦转过身，靠在他怀里：“我有点担心他的意图，可又不好拒绝合作机会。”


    “周五我陪你去。”谢于衍低头看着她，“乐乐那天上午有兴趣班，我让阿姨去接，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位纪总。”


    “不用特意麻烦……”姜悦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于衍打断：“不麻烦，我老婆的事，再麻烦也值得。而且，我得让他知道，你不仅有我，还有乐乐，不是他能随便惦记的。”


    这时，谢思乐从房间里跑出来，抱着姜悦的腿：“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呀？周五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妈妈周五要去开会，不能带你去哦。”姜悦弯腰抱起儿子，“等妈妈忙完，周末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真的吗？”谢思乐眼睛一亮，“那我们拉钩！”


    姜悦笑着和儿子拉钩，心里的顾虑也消散了不少。


    有丈夫和儿子在，再复杂的事情似乎都变得简单了。


    周五的“中德医疗企业对接会”在虹桥国际会议中心举行。


    上午九点半，谢于衍开车送姜悦过去，路上还不忘叮嘱：“等会儿见了纪庭渊，不用跟他客气，有我在呢。”


    姜悦笑着点头：“知道啦，我的谢总。”


    两人刚到停车场，就看到纪庭渊站在会议中心门口的咖啡厅外，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显然是在等他们。


    “孙总，谢总。”纪庭渊主动迎上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目光先落在姜悦身上，又转向谢于衍。


    “没想到谢总会一起来，真是巧。”


    “纪总。”谢于衍伸出手，与纪庭渊轻轻握了一下。


    他的手很有力，握得不算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悦航的海外布局，我和孙总一直是一起规划的，这种对接会，自然要一起来。”


    他特意强调了“一起”两个字，语气平淡却带着明确的立场。


    纪庭渊的指尖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他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姜悦：“孙总，记得您上次在会场喝的是拿铁，加两勺糖，我特意让店员按这个做的。”


    姜悦接过咖啡，心里有些惊讶，


    她自己都快忘了上次喝的是什么，纪庭渊却记得。


    她礼貌地笑了笑：“谢谢纪总，不过我今天不太想喝咖啡，怕等会儿开会犯困。”


    说着，就把咖啡递给了谢于衍。


    谢于衍自然地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味道不错，纪总费心了。不过我们家悦悦确实很少喝咖啡，平时在家都是喝乐乐泡的牛奶。”


    纪庭渊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骨节微微泛白，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得体，只是语气里那丝不自然更明显了些。


    “原来孙总喜欢喝牛奶，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目光落在姜悦手中的牛奶杯上，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探究。


    “纪总不用客气。”姜悦淡淡开口，刻意避开他的视线，转头看向会议中心入口。


    “张会长应该快到了，我们先过去等吧？”


    她不想再在“咖啡”这件事上纠缠，毕竟眼下和张会长的会面才是重点。


    三人刚走到入口处，就见上海市医疗器械行业协会的张会长带着助理迎面走来。


    张会长一眼就认出了谢于衍，笑着上前握手：“小谢，好久不见！上次你在行业峰会上提的供应链优化方案，我还特意整理了材料，跟好几家企业推荐过呢，他们都夸思路新颖！”


    “张会长客气了，都是些在实践里摸索出来的零散经验，能帮到同行就好。”


    谢于衍笑着回应，顺势侧身拉过姜悦，掌心轻轻覆在她的后腰，姿态自然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守护感。


    “这是我太太孙影，也是悦航的创始人孙影，公司的技术研发和市场拓展都是她在牵头，我不过是帮着搭把手。”


    “早就听说悦航有位年轻有为的女总裁，今天总算见到了！”


    张会长握着姜悦的手，语气格外亲切。


    “你们公司那款便携式呼吸机我特意了解过，技术底子相当扎实，尤其是那个远程诊断功能，不用专家跑现场就能给基层医院做指导，太实用了！”


    四人并肩走进会议室，张会长特意把姜悦和谢于衍安排在自己两侧。


    聊到海外市场布局时，纪庭渊几次试图插话，想把话题往“纪氏在欧洲的渠道优势”上引。


    暗戳戳暗示悦航想打开欧洲市场，离不开纪氏的支持。


    可每次话刚起头，就被谢于衍不动声色地打断。


    要么补充悦航已和荷兰某医疗贸易公司达成初步合作，要么提起德国慕尼黑一家医疗机构主动发来的技术交流邀约。


    句句都在隐晦表明，悦航并非只能依靠纪氏。


    姜悦坐在一旁，看着身边从容应对的谢于衍，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偶尔接过话头，补充呼吸机的技术参数和适配场景。


    两人一唱一和，把悦航的优势和海外规划说得条理清晰。


    张会长听得频频点头，时不时插一句“这个思路好”“有潜力”，目光里满是认可。


    上午的会面结束后，张会长还要去见其他企业代表，起身告辞时特意拍了拍姜悦的肩膀。


    “孙总，后续有技术方面的问题，我们随时交流，悦航的技术方向，我很看好。”


    看着张会长离开的背影，纪庭渊的目光重新落回姜悦身上。


    他看着姜悦和谢于衍并肩走向电梯，脚步顿了顿，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孙总，谢总，下午的对接会结束后，主办方安排了晚宴，我已经帮你们报了名，一起去？听说这次有不少德国本地的经销商会来，正好认识一下，对悦航开拓欧洲市场有好处。”


    谢于衍侧过身，不动声色地挡在姜悦和纪庭渊之间，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