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到来,让场面瞬间安静。


    在其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锦衣,瘦脸尖腮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李泗的舅舅,钱师爷。


    虽然只是一个县里的师爷,但其钱家可是在县令有不小的势力,即便达不到呼风唤雨的地步,对付一个孙昊还是绰绰有余。


    当下他看到孙昊,立刻跳出来,手指头差点戳到孙昊鼻子上,尖声叫骂:“孙昊!你这龟孙子!现在知道来县衙自首了?晚了!来人!快把他拿下,就地正法,给我外甥偿命!”


    此刻的老县令也是眉头紧锁,他盯着孙昊,声音又冷又沉:“孙昊,李泗被你当众杀害,你罪无可恕!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话一出,旁人不禁低声议论。


    “孙昊这下必死无疑了,敢得罪钱家。”


    “杀了李泗也算是为民除害,但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呢?”


    只见孙昊站在那儿,腰杆挺得笔直,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


    面对县令的质问和钱师爷的叫嚣,他神色自若。


    他不但不认怂,反而气沉丹田,朗声开口。


    “县令大人!您搞错了!”


    “小民今日敲鼓,可不是来自首认罪的!”


    “我是来报案的!”


    报案?


    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现在整个睢宁县都知道你孙昊犯了杀人罪,怎么现在还报案来了。


    孙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县令脸上,继续开口。


    “我要状告李泗!”


    “告他昨夜纠集恶徒,强闯民宅,意图非礼强暴小民的夫人。”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啥?非礼人妻?”


    “这,李泗这人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毕竟李泗臭名远扬,干出什么缺德事都不稀奇。


    “放你娘的屁!”钱师爷破口大骂,“大人无需听他废话,把他抓起来!打入死牢!大刑伺候!”


    孙昊压根懒得搭理这疯狗。


    他目光一转,落在旁边那个瞪着自己的女捕头赵冬儿身上。


    “我孙昊今日前来,就是要到公堂讨个公道,有半句假话,任凭大人处置。”


    孙昊嘴角勾起一丝戏谑,主动伸出双手:


    “这位女侠,你刚才不是要抓我吗?来,绑吧,任你处置。”


    赵冬儿刚才被他“轻薄”,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呢。


    见他主动伸手,二话不说,立刻抽出绳索。


    下手那叫一个狠,直接勒得死紧。


    孙昊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依旧停留在赵冬儿身上。


    她身上所散发的紫光,就代表着她随身携带着极其珍贵的宝物,加上其特殊的命格,所散发的气质与旁人完全不同。


    见孙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赵冬儿更是怒上加怒,“看什么看,走!”


    “升堂!”


    县令猛地一挥宽大的袍袖,厉声高喝。


    这下看热闹的百姓都来劲,纷纷涌向公堂。


    谁都想知道,这场惊天大戏到底怎么收场。


    公堂之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县令坐在高堂,脸色阴沉。


    啪!


    惊堂木重重拍下。


    县令眉头紧锁,声音冰冷:“大胆孙昊!你杀害李泗,人证俱在!竟还敢上公堂胡言乱语?来人,先打他二十大板!杀杀他的锐气!”


    话罢,两边的衙役就要动手。


    “且慢!”


    孙昊挺直了腰板,直视县令:“大人!小的不但没罪,还有天大的冤枉啊!那李泗,死有余辜,他犯的是该抄家灭门的大罪!”


    这话一出,整个大堂都惊住了!


    “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信口雌黄!”钱师爷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孙昊厉声呵斥。


    他现在可不管什么公堂程序,就想着要弄死孙昊。


    孙昊只能说,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


    他朝着县令一抱拳,朗声道:


    “大人!昨晚李泗带着五个地痞流氓,硬闯进我家!想要糟蹋小的三位娘子!这是第一桩罪,犯了王法《大轩律·户律·婚姻》第七条:‘凡是强抢霸占良家妻女的,绞刑!’”


    “第二桩!”


    孙昊声音陡然拔高。


    “小的有铁证!李泗早就暗地里勾搭上了清风寨的山贼,给他们当内应!就想着杀了小的,抢我家产,霸占我妻儿!这是图财害命,勾结贼寇!按《大轩律·刑律·贼盗》第二十三条:‘凡是图谋造反叛乱的,不管主犯从犯,统统砍头!家产充公!妻儿变奴隶!’他勾结山匪害良民,这罪过跟造反没两样!论罪就该满门抄斩!”


    孙昊说得又快又清楚,引用的律法条文一个字儿不差!


    系统技能一开,他甚至比刑部的人还懂律法。


    “啊?”


    围观的人群全都傻眼了。


    “咕噜咕噜说啥呢?”


    “孙昊?他……他啥时候懂这些了?”


    “勾结山匪?满门抄斩?这帽子扣得也太狠了吧!”


    这下他们才明白,难怪孙昊敢主动现身,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那群围观的百姓中,有不少人甚至认识孙昊,这个本来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怎么会这么熟练地说出大轩律法。


    这一下,连县令也傻眼了。


    这律法真是这么写的?


    他这个县令大人也不知道啊!


    毕竟官位都是买的,谁学这个。


    此时,坐在县令左下负责记录的主簿,一个约莫二十出头、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猛地抬起了眼皮,目光落在孙昊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听到孙昊说的头头是道,钱师爷脸刷地白了,“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县令稍微调整了神情,询问道:“孙昊,你告李泗两桩大罪,可有真凭实据?空口白牙,就是诬告!”


    “真凭实据?”孙昊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钱师爷,“昨晚李泗带人闯我家门,要干那禽兽不如的事,这算不算证据?与他同行那几人就是活证人!至于勾结山匪……清风寨土匪头子给李泗的密信,说不定还藏在他家哪个犄角旮旯,大人派人去搜搜就知道了!实在不行,把那几人抓起来,仔细审问,看他们知不知道李泗干的好事!”


    在来这里之前,孙昊早已经调查过,李泗这人平日里横行霸道,说不准真的与那群山匪勾结过。


    不管是真是假,孙昊这下就是要抓住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