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教训
作品:《加班乱码字变成猫了》 初云系列上线的第一天,就卖出了两千个包。
这对于轻云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个莫大的鼓励。
Maggie看自己的投资有了回报的迹象,龙心大悦,大款一拨,林晓婷立马安排了附近一家高级的日料自助。
不过来的只有陈泽朗一人,他风尘仆仆,脱下的西装外套挽在手上,净穿一件蓝色衬衫,领口和袖口是带着高贵的银白色,整个人看起来很符合陆柯楹对精英人才的幻想。
她压抑住内心的悸动,假装平静,“Leo,怎么只有你一个?Maggie没有来吗?”
成年人成熟的标志在于,就算昨天的龃龉和问题没有解决,今天依旧可以若无其事地对答如流。
“没有,她出差了。”
林晓婷订的是个小包间,空间不小,三面墙画着优雅精致的浮世绘,另一面是素雅简单的桧木移门,贴着简单的白色窗纸。
他们所坐的地方是一张下陷的榻榻米,中间是突起的实木木桌。
林晓婷和郑宇坐在木桌的右侧,陆柯楹和林云瑶坐在正对桧木移门的地方,把左侧和正对面空了出来。
陈泽朗在她们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陆柯楹内心有点小失落。
陈泽朗的眼神没有专注为她而停下,而是扫射在大家的身上,幽默地开着玩笑
“祝贺的花已经送到轻云办公室了,大家不要怨我空手而来。”
气氛组不能缺少的林晓婷立马接话:“怎么会呢,Leo能来我们就已经相当荣幸了。哎呀,咱们轻云能发展得这么顺利,可是少不了Leo的帮助啊……”
穿着和服的服务员见缝插针地把菜牌递给了陈泽朗,并且很有礼貌地用掌心指着桌子的左侧,温馨提醒他:“先生,能够麻烦您坐到那边去吗?空出您这个位置会比较方便我们待会上菜。”
“好。”
陈泽朗这才换了一个位置。
桌子的一侧很宽松,能坐两到三人,他似乎不想变现得过于亲近,也不想表现得过于疏远,坐在了最中间。
陈泽朗来之前,两个小孩已经按捺不住地点了一轮,陈泽朗看菜单之前稍微看了一下前面的订单都点了什么,然后才勾选着菜单纸上的方框。
他专注到头也不抬,像是在做什么数学题一样。
陆柯楹只好曲起手指在他的面前敲了敲,“帮我点瓶清酒。”
他愣了一愣,手上勾画的笔都停了下来。
然后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里虚得慌。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正眼看她,却是责备和警告的眼光。
陆柯楹觉得莫名其妙。
“好。”
桧木移门被推到最边缘的地方,两个服务员走了进来。
第一轮点的单上菜,桌面上陆续被好多小碟填满。
油脂饱满的金枪鱼大腹,新鲜甜美的三文鱼,还有冒着冰气的新西兰螯虾和牡丹虾。
两个小孩看得眼睛都发光了,陆柯楹倒是没什么感觉,她不爱吃生的。
两小孩和林云瑶都是刺身派,刚刚一口气点了超多的刺身。陆柯楹担心点单的服务员小姐姐记不住就先让他们下单了,她来点第二轮,结果还没点到,陈泽朗就来了。
点单的服务员跟陈泽朗核对了一番他点的单,蒲烧鳗鱼,盐烤大明虾,鲍鱼茶碗蒸,炙烤和牛,西班牙红魔虾炙烤……
郑宇听完陈泽朗点的单,有些奇怪,“Leo,你不喜欢刺身吗?”
“嗯。不怎么吃。”
陆柯楹挑了挑眉,印象中,陈泽朗好像不怎么挑食。以前他们一起去日料店的时候,也是生熟食都点,他现在的口味是变了吗?
林晓婷:“那跟楹姐还挺合得来,楹姐也说她不吃生的。”
他还怪好人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刺身,把菜单递给她,问:“Kathy你没点单吧,看要点些什么?”
陆柯楹没想太多,随口应了一句:“你刚刚也点挺多了吧,我跟你分着吃就行。”
结果被他不动声色地拒绝:“日料很小份的。”
……
不求人,姐这辈子就是不求人。
吃自助不就是为的一个少量多尝嘛,我又不从你碗里掏东西吃,你还担心我故意去吃你口水不成?
陆柯楹暗自白了他一眼,拿了一张新的菜单,勾勾画画。
大家又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菜品也一直慢慢地端上来,可眼见服务员姐姐都把订单上的菜品都勾画齐全了,陆柯楹也看见自己的清酒上来。
她把订单拿过来,从头到尾再审查了一遍,有些不理解地看向陈泽朗,“我要的清酒你没帮我点?”
“忘了。”
林晓婷也是个小酒鬼,喝了点酒,脸色红红的,不过她精神应该还可以,还耳尖地听到了她跟陈泽朗的对话,手直指外面的酒柜。
“姐,那里酒多得是。”
陆柯楹二话不说站了起来,她要走出门去还得路过陈泽朗。他坐得笔直,明明一群人是来放松的,也不知道他干吗比上班还精神紧绷。
陆柯楹在经过他的时候泄愤地抬腿踢了他的腰一下,看见他抽搐了一下才满意地走向酒柜。
陆柯楹是拿着篮子回来的,篮子里装了红酒、香槟、清酒和啤酒,反正她想尝的酒全拿了一瓶。
虽然陈泽朗很小气地不愿意跟她一起分东西吃,但陆柯楹还是很大方的,她开了清酒,给自己倒上一小杯,然后问他,“你要来一杯不?”
“不要。”
哟,还挺有脾气。
陆柯楹觉得烦得很,她自斟自饮,不再理会他。她转向了林晓婷的那一边,听她蛐蛐学校里的各种奇葩人物和奇葩事。
几杯酒混喝下去,她才觉得开心和放松了一些,身体也柔软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往后,撑在榻榻米上,右边的手很会找位置,自然而然地叠在了陈泽朗的手背上。
这种不经意的交叠,美妙又亲密。陆柯楹一直很想念这种感觉,很多次,他们都曾交叠到天明,好像他们是彼此之间最亲密的人,谁也不会离开谁。
陈泽朗一直没把手收回去,让陆柯楹心生澎湃。
陆柯楹手腕转了转,把手心向着他。她灵活的手指朝他靠近,刺探,去摸索他五指山与地面的间隙。
她的指尖找到他撑开的指缝,逐步靠近,为了不让他觉得有异物袭击,还贴心地一边摩挲着他的肌肤一边前进。直至她的手指卡进他的所有指缝,她微微用力一扣一顶,他的手掌自然曲起,她的手指自愿被他包进手心。
他们在掌间,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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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正当陆柯楹觉得这只手下一步会回握着她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陆柯楹听见他说。
陆柯楹忘记自己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跟了上去。
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他跟陈泽朗已经在顶楼上。
陈泽朗的双臂正好撑在比他的肩低点的地方,陆柯楹觉得他这个姿势好像很舒服的样子,也走到他的身边,离他二十公分远的地方学他,可她身高不够,围栏正好在她的脖子位置。于是她换了个方向,把手交叠在墙栏上,感受着顶楼空旷带来的风。
自由的风把他的头发吹乱,把他的衣领吹开,把她特意为他喷的栀子花香水和刚染的酒气吹走,两个人就这么在风中凌乱。
好像一切都不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说:
“陈泽朗,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他像是听了一个最大的笑话。
“究竟是谁折磨谁啊?”
陆柯楹不满意地撅了撅嘴。
“那这两年还有别的女人折磨你吗?”
她问得模棱两可,他也回答得模棱两可。
“会折磨我的女人只有你。”
“谈恋爱不就是男和女,折来磨去?”
“还可以有别的相处之道。”
“是吗?”
陆柯楹似乎很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她站在陈泽朗的面前,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颈脖,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放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由于他背靠在围栏上,身体有些弯曲,她的视线正好能到他的鼻尖。
彼此的视线如火,她只要稍微踮一踮脚,就能吻上他的唇,可她必须得让他低头。
“柯楹,你清醒吗?”
“清醒。”
陈泽朗的吻袭了上来。
他明明滴酒未沾,却比她疯狂。
他不再按照温文尔雅的路数出招,撬开她的嘴巴的时候如同初生牛犊横冲直撞,势必要将她口腔中所有的空气都夺去。
他的双手按压在她的背上和她的臀上,让她紧贴着他。
他们严丝合缝,身体在不断地向彼此贴近,索取。
直到陆柯楹疲软地靠在陈泽朗的身上,被他搂在怀里。
他的身体很热,心跳很快。
人却很平静。
明明是他先低的头,陆柯楹却有种输给他了的感觉。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陆柯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他对她,有过不可说也的时候吗?
如果只是现在这样,陆柯楹觉得还不够。
纵使依依不舍,她还是推开了陈泽朗。
她目光炯炯,如同天上的星光,却说着最刺骨的话,“别在意,我只是醉意上头。”
陈泽朗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只是苦笑了下,“是吗。”
他透够了气,先她下楼,独留下她一人吹风。
陆柯楹失神地看向黑暗中的远方。
她好像总学不会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