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界壁前的黑土平原上。


    魔气与灵气交织成浑浊的光雾。


    三大势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天魔宗的血色骷髅旗染着未干的魔血，仙都的白玉旗泛着清冷的圣光，而无敌剑域的墨色剑旗最高最张扬，旗下弟子个个腰悬佩剑，眉宇间满是天魔界第一的傲气。


    陆舟之前进入藏书阁第三层，曾经与无敌剑域的人打过交道。


    只是没想到还能再次相见。


    “再过半个时辰，界壁就开了，到时候混沌海外围的混沌晶，谁先抢到算谁的！”


    天魔宗的大长老声如洪钟，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角，“不过事先说好，别抢我天魔宗看中的东西，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仙都的白衣修士轻轻摇着折扇，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混沌晶虽好，可若遇到混沌草，还请天魔宗的朋友手下留情，那是我仙都炼制丹药的关键材料。”


    “哼，一群废物。”


    无敌剑域的领头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修士冷笑一声。


    手中长剑轻轻一震，剑气便将周围的魔气劈开。


    混沌晶可助人精进修为，混沌草是改善体质的，二者都是混沌海外围会诞生的产物。


    “无论是混沌晶还是混沌草，最终都得归我无敌剑域。”


    这话一出，天魔宗和仙都的人虽不服气。


    于是三个势力吵得不可开交。


    牧沉鱼站在人群外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微蹙。


    她此行只为找到界壁入口进入混沌海中心，对这些外围宝物没兴趣，可看三大势力的架势，怕是界壁一开，少不了一场混战。


    断手在她肩头轻轻敲了敲，临空写下几个字：


    “别管他们，先进界壁。”


    “嗯嗯。”


    牧沉鱼点点头，悄悄往界壁方向挪了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已经做了简单的伪装，改变了容貌，混进仙都的人群当中，希望不会被发现。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轰！”


    随着一声巨响。


    前方的虚空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涌出淡灰色的混沌气，带着刺骨的寒意。


    显然是三千界壁。


    开了！


    “冲！”


    天魔宗的弟子最先动，化作一道道血影冲向界壁。


    仙都的白衣修士紧随其后，折扇展开，扇出的圣光在身前织起防护。


    无敌剑域的弟子则排成整齐的剑阵，剑气纵横，将挡路的天魔宗弟子逼退，显然是想第一个进入混沌海。


    牧沉鱼借着混乱，跟着人流钻进了界壁缝隙。


    穿过缝隙的刹那，周围的光线骤然变暗，淡灰色的混沌气扑面而来。


    每一缕混沌气都带着细微的切割力，若没有防护，普通修士的肉身很快就会被割成筛子。


    她指尖的草剑轻轻颤动。


    血青交织的剑意自发地在周身织起光膜。


    混沌气刚触到光膜，便被剑意净化，化作无害的气流散开。


    “这就是混沌海？”


    牧沉鱼环顾四周，只见周围是无边无际的灰色虚空，偶尔有闪烁的光点飘过。


    那是混沌海外围的混沌晶，而更远处的虚空隐隐泛着黑色，显然是更危险的中层区域。


    三大势力的人都只敢在光点附近活动，没人敢往深处去。


    趁人没注意，牧沉鱼想往更深处走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


    “喂，那个女的，站住！”


    牧沉鱼回头。


    只见三个穿着无敌剑域服饰的弟子正朝着她走来。


    为首的青年剑眉倒竖，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她：


    “看你服饰，是仙都的弟子吧，你去把那一株混沌草给我摘来。”


    “不是，凭什么，我是仙都的弟子，又不是无敌剑域的。”


    “让你去就去，否则！”


    他没有继续说，但是意思很明显。


    “否则怎样？”


    牧沉鱼眼神一冷。


    她本想借着仙都弟子的伪装低调深入，可这无敌剑域的弟子像是在找死。


    为首的青年修士被她反问得一噎，手中长剑“锵”地出鞘，剑气直指她的面门：


    “你一个小小的仙都小修士，也敢跟我无敌剑域顶嘴？今天要么把混沌草摘来给我，要么我就废了你的修为。”


    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也跟着起哄。


    长剑出鞘的声音在灰色虚空中格外刺耳。


    “大师兄说得对！仙都的人都是软骨头，赶紧听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你看那边仙都的人，谁敢管我们剑域的事？”


    周围的仙都弟子果然纷纷侧目，却没人敢上前。


    无敌剑域在天魔界的霸道早已深入人心，连仙都的长老都要让他们三分，更别说这些普通弟子。


    天魔宗的人则抱着看戏的心态，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想看仙都弟子被欺负的笑话。


    牧沉鱼却没看周围人的反应，只是盯着青年剑尖的剑气，忽然笑了。


    “还笑，找死！”


    青年手腕一翻，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她的胸口。


    这一剑是无敌剑域的基础剑招“裂风刺”，速度极快。


    剑气中还裹着一丝混沌气，显然是想借混沌海的环境增强威力。


    牧沉鱼脚步轻轻一错，看似缓慢，却恰好避开剑气的锋芒。


    同时，迅速出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发。


    只有一缕极细的血青光痕，顺着青年长剑的轨迹，悄无声息地划向他的手腕。


    “叮！”


    光痕撞上剑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青年只觉手腕一麻，长剑险些脱手，他惊怒交加：“你敢还手？”


    “本来想放你，但是你好像不想活了。”


    牧沉鱼手腕轻转，剑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剑意如水流般缠上青年的长剑。


    青年想抽剑再刺，却发现长剑像是被缠在棉花里。


    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反而被剑意带着，剑尖渐渐偏离方向，最终指向了他自己的胸口。


    “这……这是什么剑法？”


    青年瞳孔骤缩。


    他练了上百年剑法，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柔劲。


    明明没有磅礴的灵力，却能轻易卸开他的剑气，甚至反过来操控他的剑势。


    但是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了。


    因为剑已经切开了他的喉咙。


    “嗤——”


    鲜血在灰色虚空中喷溅，却没等落地，便被周围的混沌气搅碎，化作一缕缕淡红色的雾丝，很快消散无踪。


    为首的青年尸体僵直片刻。


    鲜血直喷。


    最终顺着混沌气的流向缓缓下沉，被远处的黑暗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身后的两个剑域弟子，脸色瞬间从嚣张变成惨白。


    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在虚空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其中一个弟子甚至牙齿打颤，连退三步：


    “你…你敢杀大师兄，无敌剑域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


    牧沉鱼冷笑。


    剑身上的血青神光轻轻闪烁，将沾染的血雾净化干净。


    “是他先动手要废我修为，难道我要站着让他杀？”


    另一个弟子想放狠话，却对上牧沉鱼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杀意，只有一种“你再废话，下一个就是你”的淡漠，吓得他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你，无敌剑域的弟子给我过来，是仙都的弟子在杀人。”


    随着一喊。


    众多无敌剑域的弟子赶来。


    其中一女身材高挑，望着牧沉鱼：“人是你杀的。”


    “是！”


    “那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牧沉鱼冷笑，握着剑，脸色越发阴沉，“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本来不多想，只是进入混沌中海中。


    但显然，现在容不得她低调，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既如此。


    那就杀他个血流成河。


    “杀，给大师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