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像，是真的练成了。”


    陆舟控制着断手写下一行字。


    还在字的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草芽，像是在为她庆贺。


    牧沉鱼看着那行字。


    十分激动。


    可没等她多高兴几秒，灵舟的星纹再次剧烈闪烁，这次的红光比刚才更急促，连甲板都开始微微震动。


    “什么情况？”


    牧沉鱼猛地抬头。


    只见暗紫色天幕下，密密麻麻的魔焰陨石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最小的直径也有丈许，最大的比刚才那一块还大出三倍。


    每一块都裹着厚厚的蚀灵魔气。


    拖着猩红的尾焰，像一片燃烧的陨石雨。


    更要命的是，陨石雨后方，还隐约浮现出几道黑色的身影。


    那是暴星界域特有的蚀星魔。


    以吞星辰为生，躯体由凝固的魔气构成。


    利爪能轻易撕开修士的肉身，此刻正借着陨石雨的掩护，悄悄朝着灵舟逼近。


    “这下麻烦了……”


    牧沉鱼瞳孔微缩。


    要是只有一两块陨石还好。


    可这么多陨石同时砸来，再加上躲在后面的蚀星魔，有点棘手。


    断手的青金神光突然在她眼前一闪，勾勒出一道弧线，上面浮现文字：


    “正好适合你练草字剑诀。”


    “明白了。”


    牧沉鱼瞬间领会，深吸一口气。


    这一次，她不再是轻轻一划，而是握着草，猛地挥出！


    草划过虚空，血青交织的剑意骤然暴涨，不再是之前那道细光，而是化作一道丈许宽的光刃。


    光刃掠过，最先挡路的三块丈许大陨石，连尾焰都没来得及熄灭，便被切成了整齐的碎块。


    断面的魔气瞬间被净化。


    光刃余势不减，朝着那处薄弱空隙冲去。


    途中遇到的陨石。


    要么被切开。


    要么被剑意的粗暴拦腰劈开。


    片刻，就冲了出去。


    然而一道黑色的利爪突然从陨石碎块后探来，带着腥臭的魔气，直抓她的后心。


    正是那只躲在后面的蚀星魔。


    这魔的动作极快，利爪上还裹着能腐蚀剑意的黑液，显然是想趁她专心操控灵舟时偷袭。


    牧沉鱼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手腕猛地一翻，手中的草顺势向后划去。


    她没有回头，全凭感觉。


    让草像被风吹动的野草般，带着一丝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的弧度正好斩向蚀星魔的利爪。


    “嗤！”


    草叶的锋芒撞上利爪，黑液瞬间被剑意净化，


    利爪应声而断。


    黑色的魔气顺着断面喷涌而出。


    蚀星魔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刚想后退。


    牧沉鱼已借着灵舟的惯性转过身。


    草再次挥出，这次的剑意更凝实。


    直接刺穿了它由魔气构成的躯体。


    “砰！”蚀星魔的躯体在剑意中瞬间溃散，连一丝残魂都没留下。


    只余下一缕被净化的青烟，消散在陨石雨中。


    少顷。


    牧沉鱼解决完蚀星魔，灵舟已冲出陨石雨的包围，前方的暗紫色天幕渐渐变得清澈。


    暴星界域的边缘到了。


    牧沉鱼长长地松了口气，才发现后背已被汗水浸湿。


    她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陨石雨，眼底满是震撼：“原来草字剑诀这么猛。”


    陆舟沉默。


    灵舟冲出暴星界域的刹那，暗紫色天幕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海。


    地图上标注的“噬魂雾海”。


    雾气粘稠如墨.


    吸入一口便觉神魂发沉。


    灵舟的星纹刚接触雾气，便泛起一层暗淡的灰光，像是被抽走了几分灵气。


    “这雾能蚀神魂！”


    牧沉鱼立刻屏住呼吸，血青交织的剑意自发地在她周身织起一层薄光。


    光膜触到灰雾，雾气瞬间被剑意蒸发，化作一缕缕青烟，连靠近她眉心识海的机会都没有。


    “这雾有问题。”


    牧沉握着草轻轻一扬，剑意顺着甲板蔓延。


    很快便将整艘灵舟包裹。


    星纹上的灰光渐渐褪去，灵舟重新恢复了速度，在噬魂雾海中开辟出一条清晰的通路。


    途中，偶尔有雾中凝聚的噬魂影扑来。


    那是雾气吞噬生灵残魂形成的怪物，形态扭曲，却带着能撕裂识海的锐劲。


    看似危险，实则不然。


    有惊无险。


    一路往前。


    穿过噬魂雾海，前方是一片布满银白星屑的乱流带：


    碎星乱流。


    星屑比玄铁还坚硬，高速旋转着掠过，连虚空都被划出细碎的裂痕。


    灵舟刚进入乱流带，便被几颗星屑擦中，玄铁星晶外壳上立刻留下几道白痕。


    “小心星屑的旋转力！”


    断手的字迹刚浮现，一颗磨盘大的星屑便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撞灵舟侧舷。


    牧沉鱼这次没有挥剑，而是指尖轻弹草上面的剑脊。


    “嗡！”


    一道细密的血青光网从草身上散开，星屑撞在光网上。


    旋转力被光网的柔劲层层卸去。


    最终失去力道，落在甲板上，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


    还是得小心再小心。


    接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灵舟又穿过了幽冥冻原、赤焰砂海……


    每一处星域的危险都比前一处更棘手，可牧沉鱼对草字剑诀的掌控却越来越熟练。


    在幽冥冻原，一剑斩碎冰蓝色的幽冥冰兽，还能驱散冻结灵力的寒气。


    在赤焰砂海，草剑划过之处，焚灵之火被瞬间斩断。


    断手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落在她肩头，偶尔在她遇到瓶颈时指点一下。


    终于，两年过去。


    清晨，灵舟冲出一片燃烧的星云后。


    前方的天幕彻底变成了深黑色。


    空气中的魔气浓郁到几乎能凝出实质，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黑色城堡轮廓。


    城堡间的天空被战火染成暗红，偶尔有魔族修士的嘶吼和法器碰撞的巨响传来。


    牧沉鱼打开地图，看了看，松了一口气，道：


    “陆前辈，天魔界，到了。”


    陆舟点点头，不想说话。


    灵舟缓缓降落在一片荒芜的黑土上，这里是天魔界边缘的弃魔谷。


    因魔气稀薄，成了跨界修士的临时落脚点。


    牧沉鱼收起灵舟，开启神识查探，这里魔气环绕，倒很像是大禹王朝的白雾。


    她降临此地，了解到此地有几个大实力，尤其是无敌剑域。


    这天魔界最强的霸主。


    占据着绝对地位。


    牧沉鱼秉着低调原则，一向不理会。


    时间一晃。


    三千界壁开启，也就意味着混沌海快要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