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王朝。


    街道的行人纷纷抬头，望着空中丰神如玉的美男子，美若天女的仙女，齐齐惊呼：


    “快看，有人在飞！”


    “是神仙吗？”


    “是圣人娘娘显灵，苍天有眼，快跪，叩见圣人娘娘。”


    街道的行人“扑通扑通”跪成一排，这些人当中大多数是受了圣人娘娘的恩惠，才能活着，所以非常感激。


    老百姓对圣人娘娘的敬重超越了对皇帝的敬重。


    ……


    嗖的一下，速度极快，陆舟带着她来到云层之上，出乎意料道：


    “没想到这么多人跪拜你。”


    “那是自然，我力排众议，划分阴阳两界，否则就没有太玄王朝。”


    对于这一点，聂小倩觉得自己做对了。


    陆舟望着她，道：“太棒了，我得好好奖励你。”


    “奖励你什么？”


    聂小倩眯着眼睛，有点期待。


    陆舟望着她，直接亲了一口她的唇，道：“奖励你一个吻。”


    聂小倩娇嗔道：“谁想要？”


    “哈哈……”陆舟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取出一把红色的伞，道：“这才是真正的奖励，这是我用帝兵材料炼制而成的混沌伞，可护你平安，送你。”


    “谢谢夫君。”


    聂小倩双手接过，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这把伞，“夫君，你什么时候做的？”


    陆舟道：“昨晚你累得晕倒了，我趁着空炼制的。”


    他昨晚想了好久不知道给聂小倩什么东西好，想了好久才想到手搓一把伞，免得她日后再次出现没有战力的情况。


    只要有这把伞在，就算没有战力也无敌。


    聂小倩脸皮挂不住，道：“夫君请不要瞎说，我昨晚可没有晕倒。”


    “呵呵。”


    陆舟都不想说，聂小倩真的是又菜又爱玩，结果晕倒了。


    陆舟才放过她。


    可是等她一醒来。


    她的笑容又变得妩媚起来，不断挑逗自己，于是陆舟不客气，当场将她按住。


    “别再说了。”


    聂小倩掐了掐他的腰，生硬地转移话题：“能找得到我的肉身吗？”


    陆舟指尖神光流转，神识如蛛网般铺开，掠过京都城郊的山峦河流，不断地蔓延。


    最终定格在百里开外的一片破烂寺庙。


    寺庙上面写着几个字：


    兰若寺


    陆舟加速，化作流光，眨眼间就落在这一座破败的庙宇面前。


    “这名字好熟悉。”


    聂小倩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再次见到这个名字，那是她以前最黑暗的时光。


    树姥姥每天压榨她，要不是碰到陆舟，她就会蹉跎地做一只鬼怪，做一只只知道害人的鬼怪。


    如今，她能有如此成就，靠的是陆舟。


    没想到有一日能再次来到这里。


    奇怪。


    聂小倩推开门，阴风阵阵，连一只鬼影都没有。


    她环顾四周，问道：“夫君，这里真的有我的肉身吗？”


    “有，我已经找到她了，但是她的状态很不好。”


    “为什么？”


    “不知道，你的肉身貌似有心结，她躲在井里面，感觉非常沮丧，要不你去看看。”


    陆舟看到这肉身的一瞬间，吓了一跳。


    因为她实在是太丧了。


    一脸的负面情绪，蹲在井底，抱着自己的膝盖不断哭。


    聂小倩这时候也似乎有了感应，快速跑向一口井。


    井壁爬满了湿滑的青苔，时不时有水滴顺着石缝往下渗，阴暗、潮湿、黏腻。


    她就缩在井壁的凹处，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裙，正是聂小倩刚成鬼时的模样。


    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青涩，只是此刻被泪水泡得通红，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幼兽，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有。


    “你在这里干什么？”


    聂小倩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到处找你。”


    “呜呜呜……”


    她还在哭，哭得眼眶通红，听到了上面有声音，微微抬头，道：


    “你是谁……”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指尖死死抠着井壁的青苔。


    “这位小姐，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聂小倩愣了愣。


    她继续开口：“我还有爹，还有娘要照顾呢，我不能死在这里，求求你救救我。”


    “？”聂小倩觉得很古怪，望着她，“你到底……”


    话到嘴边，咽了回去，道：“你怎么会在井中？”


    女子道：“呜呜呜，我被书生杀害了，她将我丢到井里面。


    “好在我福大命大，没有死。


    “我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日子，但是我真的不想死。


    “我爹娘会担心的。”


    经过她这么一说。


    聂小倩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她认出了这段身在脑海中的记忆。


    那时候她还不是鬼，只是个被爱情蒙骗的傻姑娘，胸口插着书生送的银簪，血流进井里，染红了青苔。


    可能她一辈子都没想到的是书生杀死了她全家。


    脑海中深处的记忆涌出。


    聂小倩眼泪有些模糊，伸出双手，道：


    “其实我就是你啊。”


    “什么？”


    “你也是我，是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你说什么呢？”


    “其实我是来带你走的，脱离这漫无天日的井底。”


    聂小倩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伸出手，望着井底的“她”，好像是在望着过去的自己。


    她问道：“你谁啊？”


    “我就是你，聂小倩，我们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们还有夫君。”


    她将陆舟拉到井前，道：“他，陆舟，来找我们了。”


    可能是陆舟这个词汇触发到她什么，她眼睛一亮，“我夫君。”


    “对啊，我们的夫君。”


    聂小倩伸出手，掌心腾起一缕金红神光，照亮了井底的阴暗，驱散了冰冷。


    井底的“她”愣住了，哭声渐渐停了，泪眼婆娑地望着那缕神光，“真的……吗？夫君，来找我了？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对啊，你还有我呢。”


    “我想报仇，我要杀了书生。”


    聂小倩道：“我们已经报仇了，我们杀了书生。


    “而且我成了鬼帝，再也不让像之前一样，被坏人骗了性命。”


    “报仇了……”女子喃喃重复着，指尖终于松开了青苔，露出被磨得通红的指腹，道：“可我还是怕……井里好黑，我总觉得那书生会再扔块石头下来，砸得我永世不得超生……”


    “不怕了。”


    聂小倩直接跳到井里面，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在呢，我们自己能驱散所有黑暗。”


    神光顺着相握的手蔓延，井底的积水开始冒泡，蒸腾起白雾，那些黏腻的青苔、阴冷的湿气，都在光里渐渐消散。


    女子望着聂小倩，在对方的眼眸中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忽然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像雨后初晴的花。


    她道：“原来我就是你啊。”


    聂小倩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的泪痕，“对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来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嗯。”


    话音落时，女子朝着聂小倩走过来，化作一道柔和的金光，逐渐与聂小倩融合。


    没有剧烈的冲击，只有一股暖流顺着血脉蔓延。


    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人。


    等她再次睁开眼，眼底的怯懦、沮丧彻底散去，只剩下清明和坚定。


    井壁的青苔已经枯黄脱落，井底的积水也化作水汽蒸发，露出干净的石板。


    聂小倩扫视一圈，一跃而出。


    “好了吗？”陆舟问道。


    “好了。”聂小倩红着眼眶，道：“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真的是一颗真心喂了狗。”


    陆舟擦了擦她的眼泪，道：“没事了，现在都好了。”


    聂小倩撇了撇嘴，道：“是啊，好了。”


    “走吧，你还有五具身体需要融合。”


    “夫君，我想在这里住一晚。”


    因为兰若寺带给她的记忆实在是太多了，重新来到这个地方，她不想走，想住一晚。


    陆舟点点头，和她一起住下。


    夜晚，陆舟抱着聂小倩，两人聊着天，她不断说着以前的事。


    说着说着陆舟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唇，呼吸逐渐加重。


    “夫君。”


    她笑吟吟望着陆舟，眼含纯水：“夫君，我想……”


    “别光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