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吃人？”


    牧沉鱼有些疑惑。


    “对，就是棺材，它会吃人，太恐怖了。”


    牧沉鱼觉得这人没有撒谎，那就是真的，忍不住问道：“棺材？什么样的棺材？”


    老百姓脸色惨白，指着镇中心的方向，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道：


    “红色的棺材，凭空出现在镇中心的老槐树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突然就冒出血雾，凡是靠近的人都被吸进去了，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话音未落，镇中心传来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像是棺材盖被缓缓推开。


    “啊啊啊，快跑，姑娘，你也跑吧。”


    那人不再废话，头也不回，踉跄着往镇子外面跑去。


    “有问题。”


    牧沉鱼很想用神识探索，但是整个混元界大部分区域都被迷雾笼罩，神识难以延伸，只能释放不到十米的距离。


    这白雾还真是古怪，对人体没害，却能阻止神识。


    来不及多想，必须得前去看看。


    牧沉鱼逆着人流，身形化作道血光，穿透血雾屏障，直奔老槐树。


    少顷。


    便来到老者所说的地方，的确有一棵老槐树，枝叶茂盛，树皮斑驳，像是一个老人。


    槐树底下有一口红色玉石的棺材。


    棺身雕满繁复的血色符文，正随着血雾的流动缓缓发光，棺盖缝隙里溢出的死气，阴冷、死寂。


    越靠近棺材，空气越冷，血雾里的血腥味中，还夹杂着股熟悉的气息。


    “有点意思。”


    因为这一副棺材正是红玉水晶棺，跟自己平时躺的棺材一模一样，能拥有这样一副棺材的，只有棺材女帝。


    “嘎吱——”


    棺材盖慢慢推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旋转的血色漩涡。


    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半张妖艳的脸，与牧沉鱼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肤色苍白如纸，唇上沾着丝暗红的血。


    “太饿了，只好吃点人。”


    她坐起来，脑袋往外面望去，视线突然锁定一个女子，还愣了一下，“不是，你怎么会？”


    “好久不见啊，棺材女帝，不，准确来说是另一个我。”


    牧沉鱼笑了。


    棺材女帝：“你不是被长生帝子干废了，怎么完好无损。”


    牧沉鱼阴冷地望着她：“你猜？”


    “猜你妹。”


    “哈哈哈。”


    见她吃瘪，牧沉鱼难得露出笑容，《自在诸天图》的星纹在她周身亮起，“你到底是什么状态？为什么会在这里吞噬生灵？”


    “吞噬？”棺材女帝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股自嘲，“人饿了吃点老百姓怎么了，这是正常的事情，不过既然你来了，就吃你吧。”


    她话音一落，血色漩涡突然化作黑链，缠向牧沉鱼的脚踝。


    牧沉鱼运转青芒，斩断黑链，“你想吃我？”


    “是融合。”


    棺材女帝的声音沉了几分，红玉水晶棺炸响，棺身的血色符文亮起，“你我本是一体，当年为了练习秘术，将肉身切割，如今你我修炼皆有所成，唯有融合，才能彻底掌握《自在诸天图》。”


    “融合？”牧沉鱼皱眉，“说得好，我也想吃掉你。”


    “来吧，各凭本事。”


    棺材女帝果断出手，红玉水晶棺突然倒扣过来，棺底的血色符文如活蛇般窜出，在半空织成一张巨大的血网，网眼处凝结着细小的黑链，链尖闪烁着吞噬生机的幽光。


    老槐树的枝叶被血网扫过，瞬间枯萎成灰，连泥土都被吸走了色泽，变得灰白如骨。


    “尝尝这个。”


    棺材女帝的身影在血网后若隐若现，声音裹着血雾传来。


    “这是我用亿万生灵凝练的诸天噬网，可吞噬诸天生灵。”


    牧沉鱼脚尖点地，手中出现一柄剑。


    “就这垃圾，一剑的事。”


    她挥剑斩出，青芒如瀑布倾泻，血网被劈出一道裂口，黑链寸寸断裂，断裂处冒出的血雾竟被青芒净化成淡金色的光点。


    “你赔我的网。”


    “赔你个头。”


    两人在血雾中瞬间交手数十招。


    棺材女帝的攻击狠辣直接，血色符文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石头消融，带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牧沉鱼的剑法则灵动坚韧，青芒草叶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吞噬，甚至借着对方的力量反哺自身。


    “铛！”


    青芒剑与棺材女帝的黑星纹撞在一起，两人各退数百丈，周围的房屋全部坍塌。


    “糟糕，破坏力有点强，我们天上一战。”


    牧沉鱼胸口起伏，冲天而起。


    棺材女帝则抬手擦了擦唇角，指腹沾着暗红的血，也飞到空中。


    两人悬在高空，血雾与青芒在云层间炸开，将半边天染成红与绿的交织。


    棺材女帝抬手按向虚空，红玉水晶棺的虚影在她身后展开，棺身的血色符文如潮水般涌出，化作条千米长的血龙，龙鳞上的黑链缠向牧沉鱼，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吞噬得发出滋滋的空爆声。


    “吼！”


    血龙咆哮着俯冲，龙爪撕裂云层，想将牧沉鱼连人带剑一起碾成齑粉。


    牧沉鱼不退反进，青芒剑突然暴涨，血色灵力顺着剑刃蔓延，弥漫，周围的虚空直接蹦款，血龙瞬间化作灰烬。


    “你居然比我几年前见你还要强。”棺材女帝震惊，“你到底得了什么机缘？”


    她想跑。


    因为她本来受伤，还没有恢复，根本打不过。


    要是不跑。


    被她捉住会死。


    她立即释放一招，佯装强攻，结果转身就跑，身形化作神虹，飞驰而去。


    牧沉鱼没想到她居然玩这一出，追了上去。


    “快点，再快点。”棺材女帝贴着云层疾掠，红玉水晶棺的虚影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色尾焰，每过一处，云层都被染成暗红。


    “想跑？”


    牧沉鱼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清冽如剑，“开玩笑，我还能让你跑掉。”


    她脚下青芒炸开，手一挥，剑意顺着云层蔓延，让她的速度陡增三成。


    “疯子！”棺材女帝回头瞪了一眼。


    见她紧追不舍，咬着牙猛地转身，指尖弹出三枚血色符文。


    符文在空中炸开，化作三座小型的红玉水晶棺虚影，朝着牧沉鱼撞去。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用本源催动发作。


    可牧沉鱼只是挥剑一扫，青芒如镰刀割草，三座棺影瞬间被劈碎，符文碎片竟被青芒裹住，反朝着棺材女帝倒飞回去。


    “噗——”


    棺材女帝被自己的符文碎片擦中肩头，血虹猛地一滞，身后的水晶棺虚影都淡了几分。


    她捂着肩头，余光瞥见牧沉鱼已追到身前，青芒剑的锋芒几乎要割到她的发丝。


    “你欺人太甚！”


    她急声喝道，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到底想怎么样？”


    牧沉鱼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猜？”


    “猜猜猜，猜你妹！！！”


    棺材女帝胸口起伏，气得要死。


    牧沉鱼直接出手，用剑气将她困住，带着她前往深山。


    不知名的深山。


    棺材女帝被青芒剑气捆在岩壁上。


    血色符文在她周身疯狂闪烁，像群躁动的火蚁，试图挣脱剑气的束缚。


    她的银发根根倒竖，苍白的脸上满是怒意，眼底却藏着恐惧。


    她能感觉到，牧沉鱼的力量正顺着剑气，一点点渗进她的灵脉，那是种既陌生又熟悉的牵引，让她的本源都开始发颤。


    没错，牧沉鱼正在炼化这具身体。


    “融。”


    她开始掐诀。


    棺材女帝：“啊，我誓死不从，要是你再逼我，玉石俱焚。”


    “定。”


    牧沉鱼定住她的身形，冷眼道：“废话真多，还玉石俱焚，就你，现在还做不到。”


    她开始全方位融合棺材女帝。


    “放开我！”


    她厉声嘶吼。


    红玉水晶棺的虚影在她身后剧烈膨胀，棺身的血色符文如沸腾的岩浆，“我再说一遍，逼急了我就自爆！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牧沉鱼立于她对面，周身青芒与《自在诸天图》的星纹交织成茧。


    她没有理会棺材女帝的威胁，只是指尖轻弹，道更细的青芒射向对方眉心。


    “嗡——”


    青芒触到棺材女帝眉心的刹那，她的嘶吼突然卡顿，血色符文的闪烁频率慢了半拍。


    空洞里响起无数细碎的嗡鸣，那是两人同源的本源在碰撞，牧沉鱼的记忆碎片与棺材女帝的过往画面在空中交织。


    “你看。”牧沉鱼的声音传来，带着种穿透记忆的温和，“我们本就该在一起的。”


    “闭嘴！”棺材女帝猛地偏过头，却忍不住被那些记忆碎片牵动，眼眶泛起血丝，“本该是我融合你，为什么是你融合我。”


    “傻姑娘，你就是我，我就是……我。”


    “你可真霸道。”


    “哈哈哈。”


    牧沉鱼掐诀，《自在诸天图》的星纹突然亮起，在茧内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眼处浮出两人的本命符文。


    星网转动时，两个符文开始缓慢靠近。


    每靠近一分，棺材女帝的身体就颤抖一分，本源的抗拒越来越弱。


    “啊！”棺材女帝发出痛苦的嘶吼，血色符文突然暴涨，竟在她体表凝成厚厚的茧，试图将牧沉鱼的力量彻底隔绝。


    然而，抗拒之力逐渐变弱。


    过了好几日。


    棺材女帝的本源彻底消失。


    牧沉鱼骤然睁开眼睛，体表浮现淡淡的紫气，瞳孔暗含着周天星辰，宇宙诸天。


    “四星诸天境，成了！”


    融合棺材女帝的本源，她总算是晋级四星诸天境，修为全方位提升。


    “长生帝子，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