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牛砸在草地上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震得周围的大地都抖了三抖。


    “怎么有牛？”


    陆舟疑惑。


    只见那牛通体呈黑色。


    却不是寻常的牛皮。


    而是像裹着一层细密的鳞片。


    每片鳞上都刻着淡金色的纹路，组合起来竟与柳树树干上的古符文有几分相似。


    它头上没长角。


    反而顶着一对弯曲的骨质突起，突起顶端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四蹄粗壮，踏在地上时，蹄印里竟渗出丝丝缕缕的土黄色雾气，将草根都染成了金黄。


    陆舟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出来自己学过的知识里面有牛是当主角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黑牛哆嗦着，满脸痛苦，好像是被扯到蛋似的。


    “哞哞哞……快松手，痛！”


    “哎呦哎呦，老牛，抱歉！”


    黑牛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陆舟侧了一下身子才注意到该男子一直抓着黑狗的尾巴，重量都吊在尾巴上。


    怪不得黑牛喊痛。


    男子立即松开手，站了起来，朝四周观望，“奇怪，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到这里？”


    男子身体强壮，戴着草帽，穿着朴素，一看就是种地的老实人。


    这里老实人不是骂人的意思，是气质。


    “这才对吗？”


    陆舟眯着眼睛，牛和老实人，稍微一想，便想到了神话传说中的牛郎。


    他父母早逝，跟着哥嫂过日子。


    可哥哥嫂子待他不好，每天只有老牛陪他做伴。


    牛郎给老牛挑最嫩的草，喝最清的水，照顾得格外仔细。


    长大分家时，牛郎只分到老牛和破车。


    他白天砍柴换粮，晚上砍树枝盖房，慢慢在山上安了家。


    日子虽说清苦，到底有了属于自己的窝。


    某一年老牛突然开口说话：“要媳妇吗，明天翻过南山，湖边会遇见位穿粉纱衣的姑娘，你把她的衣服拿走。”


    牛郎照着去做。


    果真在湖面白雾里瞧见七个沐浴的仙女。


    他轻轻拾起石阶上的粉纱衣，就这样与织女相遇了。


    原来织女是天上的巧手，成天给王母娘娘织云彩衣裳。


    两个苦命人越说越知心，商量着在人间过起了日子。


    后来，老牛死了，让牛郎剥他的皮，关键时候能用，牛郎含泪剥。


    没过多久，王母就知道了这件事，气得摔碎了琉璃盏，命人将织女捉走了。


    牛郎记起老牛的话，连忙披上牛皮追。


    眼瞅着要抓住云尾巴了，王母拔下金簪划出条天河。


    牛郎怀里揣着两个木水瓢，舀得星河哗哗响，可河水总是倒流回去。


    他们的故事感动了上苍，喜鹊们纷纷搭桥，让他们每年七夕就相会一次。


    这就是感动天地的牛郎织女爱情故事。


    “这是混元界，不是你所在的世界了，我叫陆舟，请问怎么称呼？”陆舟首先开口问道。


    粗衣麻布的男子咧嘴，笑容可憨，“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牛郎，这是我的朋友老牛，它可是一头……”


    “哞哞哞！”


    黑牛瞬间往后退，同时拖着牛郎往后退。


    因为察觉到危险，眼前的陆舟虽然人畜无害，气质非凡，但是给他一种很强的感觉。


    纵使是他也毛骨悚然。


    “别怕，我是好人。”


    “谁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黑牛开口。


    “老牛，别怕，他不是坏人。”牛郎拍了拍黑牛的身子，示意它不要害怕，“陆公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该怎么离开，我妻子还在家等我呢，我怕回去晚了，我妻子担心我。”


    “对了，我妻子是织女，她做衣服很好看，陆公子，你要衣服吗，我便宜卖给你。”


    “……”


    陆舟有点无语，笑了笑，道：“不用，我有衣服，再说，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么说吧，这里是另一个时空，我无法到你的时空去，你也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原来如此。”牛郎无法理解，也不多问，只是道：“我大概什么时候离开。”


    “十二个时辰。”1


    “也就是说一天。”


    “对。”


    “那我妻子会很担心我的，有没有办法让我离开。”


    陆舟摇头道：“没有，其实，你不用担心你的妻子，她很快就会被抓走。”


    “什么？”牛郎激动了，“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抓我妻子？”


    陆舟道：“我会算命，算到的，她的身份你知道吗？”


    牛郎沉默。


    “那就是知道，她是天上的，是天上的织女，用不了多久，王母就会派人将她抓走，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老牛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老牛，是这样吗？”


    “哞哞哞！”老牛不说话。


    牛郎急得走来走去。


    他这几日就有一种预感，总感觉有几双眼睛窥探他，原来他的直觉没错。


    牛郎一把抱住陆舟的腿，跪了下来，眼红湿润：“道长，我该怎么办？”


    黑牛也走上前，叹了一口气：“哞哞哞……道长，我见你高深莫测，帮帮这对苦命人吧，我帮不到什么，我老了，没几天崩头了，我死后，他就孤立无援了。”


    “汪汪汪，你死不了。”


    黑狗摇晃着尾巴走出来。


    “有牛？”


    黑牛望过去，见一庞大然大物，吓一跳，可是听到对方汪汪汪叫，小脑袋开始疑惑。


    “我是狗，只不过长得大只一点。”


    “你也会说话？”黑狗震惊。


    “自然。”


    黑狗抬头挺胸，道：“走，跟我来，我帮你改造改造，给你增寿增寿。”


    黑牛半信不疑。


    “去吧，跟他去吧。”陆舟道。


    其实黑狗还是挺靠谱的，比三眼狸花猫靠谱多了。


    菜园都是黑狗在打理，那只猫只会好吃懒做，屁事不干，还偷吃，所以和黑狗矛盾多，老是打生打死。


    “哞哞哞……”黑牛摇晃着牛尾，跟黑狗走。


    黑狗抬头挺胸，一脸自信，“兄弟，我跟你说，你碰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啊？”


    “说错了，嘴飘了，你有福了，我给你增寿增寿。”


    黑狗带着它来到菜园，豪气冲天道：


    “这些东西全都是我在打理，想吃什么，随便挑。”


    黑牛扫过去，一大片植被，全是珍稀的灵药，有的根本叫不出名字。


    太富有了吧。


    黑牛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