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惊途(二)

作品:《师尊与我恨海情天

    云破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死死绞紧了匕首,大口喘着气,冷汗淋漓,又被一瓢猩血劈头盖脸地浇了个彻底。长鞭化作游龙,凶狠又灵活地缠上咽喉,狮子仰头高吼,怒目圆睁,后腿的血朝天喷涌。


    即便隔得远,昭寒仍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往云烬尘怀里钻,后者面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怒而勒令:“住手!”


    虽说要让昭野长长教训,但他也没真糊涂到让人和狮子对上,再怎么说,那毕竟是他发妻之女。


    云烬尘没什么本事,域主的位置也是通过联姻得来的,厚着个脸皮去舔人家,舔到最后连一双儿女的姓氏也没争取到。尽管发妻已死,但她的母族闹起来也够他吃一壶。


    现在倒好,玩脱了,谁能想到昭野骨头这么硬,宁可和一头成年雄狮单挑也不愿接受他的安排。


    倘若她是个男儿就好了,这般血性,定能带领无相域一跃而上。


    斗兽场罩了特殊结界,大部分灵流都无法使用,以免引得畜生躁动。云烬尘攥紧栏杆,心知若是昭野丧命他这域主也不用当了,不免吼道:“胡闹什么!还不快出来!”


    对方就地一滚,好险躲开狮子的一脚,压根不搭理云烬尘,攥紧长鞭。


    轰隆一声,雄狮被绊倒在地,挣扎着想爬起,昭野咬牙将鞭子往后拽,双手勒出鲜血。她紧咬牙关,眼球因过于用力而凸起:“快——”


    云破惊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连滚带爬地过去,看也不看便往下扎。谁料因为太紧张,匕刃脱手而出,在地面蹦跳几下滚到一边去了。云破惊心尖一跳,忙不迭去捡,就是这关头让昭野松了手,连人带鞭被雄狮甩出去,咬在口中。


    云烬尘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哎——”


    电光火石间,云破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爆出一声怆然惊叫,不顾一切地直冲而上。


    噗嗤。


    一道很轻的钝响,顷刻掩盖在了猛兽高吼中,雄狮前两条腿高高抬起,终于力竭般松开牙齿。昭野咕噜噜滚了一圈,凭着不知哪儿来的意志甩起长鞭,将云破惊从临死边界拽了回来,又反手一击,直冲雄狮面门。


    后背狠狠撞上墙壁,云破惊头晕眼花,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她觳觫着,手抖如筛糠,匕首早在方才的缠斗中不知丢到了哪里。


    好像仅仅过了几息,又好像过了整个世纪,一道惊天动地的闷响打在耳畔,余光中,那个庞然大物轰然而倒,像山岳崩于眼底。


    此后,万籁俱寂,视线中只剩下孤独屹立的身影。


    那人轻轻晃了一下,似乎已然撑到极致。


    不远处的铁门松动了,有人在惊叫,有人在欢呼,铁链啪嗒砸下,云烬尘一脚踹开门,边跑边叫:“来人!把医师叫来!快!”


    “不必。”一片血污中,昭野终于转过身,视线透过拥挤推搡的人群,定格在一个地方。


    昭寒看着雄狮的尸体直哆嗦,压根不敢过来,昭野轻飘飘瞥他一眼,带着蔑视。


    “这次是狮子,下次就是你的宝贝儿子。”昭野喉咙被血泡得嘶哑,却很平静,“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有种你就搞死我,搞不死就等我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云烬尘愣愣看着她,像僵在原地的木雕,匆匆赶来的侍从也面色发白。


    昭野不再多说,摇摇晃晃地往外边走,一时竟无人敢拦。


    除了云破惊。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赶在背影消失前,撒开腿跑了过去。


    或许是昭野身受重伤,走不快,或许是云破惊运气好,总之,她还是攥住了那抹衣摆,一个踉跄跪在地上。


    昭野动作一顿,两点眸子很黑。


    “你……”云破惊怯生生道,“你想当域主吗?”


    昭野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


    “我可以帮你。”云破惊鼓起勇气,“我学东西很快的,你教教我,我马上就能学会,我可以帮你。”


    过了很久,久到一腔热血变得寒凉,久到云破惊褪去激情松开手,昭野终于道:“怎么帮?”


    “天山有云墟境!里面有先祖留下的秘宝,集齐三枚太白玉就能打开!”云破惊答得极快,“你教我法术,我助你当上域主。”


    “成交。”昭野道,“你叫什么来着?”


    云破惊轻声道:“我娘叫我小惊,你要是……不喜欢,叫什么都行。”


    昭野想了想,执起她的手在上边写了几笔,从此她便有了名字。


    叫云破惊。


    云破惊没撒谎,她的确聪明,也肯用功,过不了几年便一举越过昭野,不知不觉把话语权夺了过来。她抽条拔枝,说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为过,引得好些人神魂颠倒。


    缜密的计划一步步成型,到后来,连昭野都心悦诚服,叫她一句“主上”。


    她设计拯救流白羽,养在自己羽翼下,等时机成熟,便派出去勾引金杯满,在鸣鼎堂埋下一颗随时能引爆的雷。她拉拢向铮,借着她对向家的恨,潜移默化为对方洗脑,作为自己在长风门的棋子与眼线。


    青出于蓝胜于蓝,她飞速成长,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一边设局,一边细数昔日的恨,一一报复回去。


    不想露面,那便给自己披上一层透明皮,不想首当其冲,那便推人出去挡刀,再将余众牢牢掌握在自己掌心。


    第一个被制成傀儡的,是她恨了多年的云烬尘。


    这废物靠着女人才上的位,偏偏又没有野心,甘心安于一隅,既然如此,死了也好。


    她在一个旷寂无人的夜晚,将云烬尘丢入斗兽场,似笑非笑地站在坐台,看数只野兽活生生啃食掉他的血肉之躯,欣赏他悦耳的惨叫与怒骂。


    十年不到,位置颠倒转换,云烬尘死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在这个昔日最看不上的女儿手中。


    只可惜,第一次有些玩脱了,失去了制作傀儡的肉身,只得用其余材料代替,效果大打折扣不说,还被段驰龙一眼看出异样,阴差阳错让昭寒上了位。


    日日看这么个废物指点江山,云破惊是万万不能忍受的。于是,她挑了个好时机,将昭寒也一块儿绑了。


    被扔到地下室的时候,这孙子还在惊声尖叫,说着些毫无威慑力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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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倒是颤抖的嗓音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而待他被摘去眼罩,看到自己的那刻,陡然生出一股勇气,惊叫也变为不得入耳的咒骂。


    “小野种,再不把我放了有你好看!等死吧你!”


    云破惊支着头,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他。


    昭寒莫名被激怒,越发口不择言。


    “等老子出去就把你扔去寻欢域,让二十个男人轮!每天穿成这样有男人理你吗?勾引谁呢?!”他啐了一声,“你这种骚货,就该被人绑在床上搞烂!扒光丢在街上,一吊子钱一次!活该……”


    咒骂声越来越小,因为云破惊站起来了,不急不缓走到他跟前。


    昭寒莫名打了个寒颤:“干嘛,你还想……”


    话音未落,一阵窜上天灵盖的疼痛直击命门,昭寒放声惊叫,尖锐的嗓音快掀翻屋顶,捂着裆部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云破惊穿的是细尖跟底鞋,小腿上裹着丝带,一点力气都没留,定然踩碎了。


    “骂得好。”云破惊似笑非笑,“我答应了。”


    话毕,她拍拍手,黑暗中响起铁笼打开的声音,下一刻,数十个成年男子跑了出来,像嗑了药,以饿虎扑食的姿态一把攥住昭寒脚裸。


    这会儿他连裆都来不及捂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边挥舞双手一边破口大骂,试图将那群人驱走。


    “小贱人你疯了!你干什么!”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就做什么。”云破惊刷地一挥手,桌上霎时掉出数不清的金豆,每一颗都泛着灿灿光斑,生生叫那群人瞪直了眼,“看到了吧?”


    “这人送你们玩儿了,一次给一颗金豆,上不封顶。”云破惊笑眯眯道,“每个人都有机会,不要急。”


    昭寒五雷轰顶,疯了一样地尖叫。


    “叫什么?我这不是实现你的愿望么?”云破惊垂着眼睛,“你说巧不巧,我刚好找了二十个人。就跟你说的一样,等这边结束了,再把你脑袋蒙上,扔去大街,一吊子钱一次。”


    “对了,也别想着寻死觅活,我从民间召来了十个神医,就守在隔壁。”她轻描淡写,嗓音冰冷,“等你死了,我就将你制成傀儡,卑躬屈膝一辈子。”


    “云破惊你不得好死——!!!”


    “……”


    这是昭寒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不过一笑置之。可或许她把事干得太绝,老天都看不下去,竟真的让昭寒一语成谶。


    火海四起,云墟境像一座巨大的熔炉,到处都是滚烫的。黑烟如同张牙舞爪的魇,铺天盖地地将她吞噬。


    云破惊将门锁住,临死前背靠墙壁愣神,看皮肉被火焰腐蚀殆尽,一边咳嗽一边回忆自己的一生。


    后悔吗?不后悔,她的出生便注定了她的命,重来一次也还是这种结局,只是不再执着于云墟境。


    遗憾吗?不遗憾,她一步一算,的确集齐了三枚太白玉,若传说成真,便是当之无愧的赢家,真要怪,也只能怪上天不长眼。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安安心心去十八层地狱吧。


    天是赤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