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离开

作品:《娇娇美人被冷淡军官宠上天了

    周日夜里,宋家。


    晏挽清把最后一件衣服打包好了,塞进包袱里。


    宋鹤章弯腰系好,顺手把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再检查一遍,明早五点二十的车。”


    小姑娘“嗯”了一声,声音软却带着离愁。


    两人刚从楼下上来——爷爷奶奶,还有爸妈他们拉着他们说了很久的话。


    手里摆弄着妈妈给的小布包,里面装的是钱票。


    一句“路上平安”重复了七八遍,奶奶拉着她的手不放心的一遍遍嘱咐。


    远在南江省城的爸妈也打电话过来,叮嘱随军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写信报平安。


    所有的关切像温热的潮水,一波一波,把离别的夜推得格外漫长。


    这几天里,晏挽卿拉着宋鹤章给长辈们还有小辈们都买了些礼物,跟家里人也要处好关系。


    她也经常跑到晏家陪爷爷说说话,下下棋。


    闲适的日子过的很快......


    灯熄后,窗外只剩雨滴在瓦檐上轻敲。


    晏挽清窝在宋鹤章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睡衣的第二颗纽扣,小声嘟囔。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怪不舍的。”


    声音轻得像雨脚落在瓦沟,却带着江南姑娘特有的软糯。


    男人心口跟着一紧,侧过身,把下巴搁在她发顶,呼吸里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的味道。


    “乖乖,别伤心。”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窗外的月色。


    “家属院的屋子我早收拾好了,家具也置办齐全。家里可以任你布置,床头给你留了放台灯的小格子……到了就能直接住。”


    说话间,掌心顺着她后背轻轻拍抚,像在哄一只受惊的小雀。


    晏挽清把脸埋进他颈窝,鼻尖蹭到他的锁骨,湿热的一点。


    “会不会……我在那里没有朋友?”


    她声音更小,像试探,又像自我安慰。


    男人心口蓦地一紧,像被细针扎了一下。


    他低头,把下巴抵在她发旋,手掌顺着她单薄的脊背缓缓抚过。


    这还是个小姑娘呢!


    嗓音低而稳,带着安抚的温度。


    “家属院的嫂子们大都很好相处,到了那儿,你一定很快就能交到好朋友。”


    怀里的人没再说话,只轻轻抽了下鼻尖。


    宋鹤章收紧手臂,让她贴得更近,仿佛用自己的怀抱去熨平她所有不安。


    窗外,最后一滴雨落在檐下,滴答一声,夜色便彻底安静下来。


    --


    清晨五点,金华站被薄雾裹着,空气里已带着黏腻的闷热。


    宋鹤章一身短袖军装被汗水贴在背上,左手提着沉甸甸的帆布行李,还有一个小的帆布包,里头塞满了宋母准备的的肉干、咸鸭蛋、和发面饼子。


    右手紧紧护着晏挽清,两人像楔子一样挤进人潮。


    一上火车,热浪扑面而来。


    绿皮火车停在轨道上,铁皮被太阳烤得发烫,远远就蒸出一股混着煤烟、机油和汗酸的味道。车厢门口堵满了扛着大包小包的旅客,孩子哭、大人喊,像一口沸腾的锅。


    宋鹤章先把行李举过头顶,用肩膀顶开人墙,另一只手牢牢扣住晏挽清的腰,声音贴在她耳边:“跟紧我,别松手。”


    小姑娘被挤得几乎踮脚,额头汗津津,却还是努力拉着他的臂弯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心里才不那么慌。


    穿过硬座车厢时,闷热更加浓烈——车窗只开了条缝,风像被堵在外面,空气里飘着汗臭味和各种难以描述的味道。


    好不容易挪到卧铺隔间,二人买的是软卧车厢里的下铺和上铺。


    宋鹤章先从行李中拿出一个毛巾,然后后将行李塞到床下,打算拿着毛巾去打湿给小姑娘擦擦汗。


    汗水顺着他下颌滴在地板上,发出极轻的“嗒”一声。


    “先坐这儿,别动。”


    他喘着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干净手帕,给她擦去鼻尖上的汗珠,又拧开军用水壶递到她唇边。


    晏挽清小小抿了一口,眼睛弯弯,小声道:“你也喝。”


    宋鹤章就着她喝过的地方仰头灌了几口,喉结滚动,汗珠顺着滚进领口。


    洗手间在车厢的两端,宋鹤章看此时包厢只有小姑娘自己,也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


    想了想,还是把人带着。


    晏挽清仰起脸,鼻尖亮着细小的汗珠,声音软得像化开的糖。


    “那行李怎么办呀?”


    她指了指床底,又想了想说。


    “我留下来看着吧?”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袖口滑到手肘,露出细白一截,怎么看也不像能“镇”得住行李的样子。


    宋鹤章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蛋。


    “真要有事,你这点小胳膊小腿也拦不住。”


    他顺手把军用水壶塞进她怀里,“走吧,一起。洗手间离我们的包厢不远,行李丢不了。”


    宋鹤章自然会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包厢门口有没有其他人进来。


    这时候的软卧特别难买,有着身份和职务的限制,宋鹤章成为团级干部之后才有了购买软卧的资格。


    晏挽清想想也是,自己热得难受,便乖乖点头。


    男人走在她身后,呈保护姿态,穿过晃荡的过道。


    车轮哐当,车厢微微倾斜,行李包孤零零地躺在床底,像被主人暂时遗忘的胖狗。


    两人背影一高一矮,很快就被热浪和哐当声吞没——确实有些心大,却也带着新婚燕尔的甜蜜:他说,她就信。


    列车员吹哨关门,汽笛长鸣,车轮开始哐当。


    车厢尽头的洗手台窄小,但是看着挺干净的,水阀一拧,细细的水柱带着咝咝声落下。


    宋鹤章示意晏挽卿先洗脸。


    小姑娘踮脚,双手掬水往脸上扑,水珠沿鬓角滑进领口,留下一道晶莹的线。


    洗完后,她抬头想要拿毛巾擦一下脸,但是男人没给。


    他直接把毛巾浸在冷水里,拧得半干,展开,动作轻得像给瓷器除尘——


    先擦她额头,再沿着鬓角、颈窝细细带过,温热的指尖偶尔碰到微凉的肌肤,惹得她轻轻缩了缩肩。


    擦完,他把毛巾翻个面,自己俯身洗脸。


    清水冲过麦色的侧脸,水珠滚落,在喉结处停顿一瞬,又滑进领口。


    他用同一块毛巾随意抹了一把,动作利落,却带着军伍里练出的利落与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