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卿神色如常：“看看臣妾的马好了没。”她这也没说谎，至于玷污了他干干净净的亲弟弟的事……这是意外，不重要。


    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不是……


    不知为何，谢璟行今日心情颇好，好说话的很，晃着她的手道：“那现在朕带你回去？”


    心虚的女人怎么会拒绝陛下呢，自然是连连点头，牵着人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还顺带贴心了一回，“你这只手伤还未好，换一只牵。”


    贼眉鼠眼的谢璟昱探头探脑的张望一会儿，见没人了才敢出来，看着皇兄离开的方向还小声嘟囔一句，“对不起皇兄，我也不想的。”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对皇兄的愧疚。


    谢璟行一入行帐就变得黏黏糊糊的，半弯着一双桃花眼搂着她，逮着她是亲了又亲。


    余卿卿因着心虚，没怎么拒绝，差点背过气去。


    他鼻尖蹭过她脖颈一侧，蓦地抓过她一只皓腕，覆着到面上想叫她摸他，只是手甫一凑近，他鼻尖微动，蹙着眉嘟囔道：“什么味道？”


    余卿卿一下抽回手：“臣妾这只手方才摸了马，想必是马儿身上的味道。”明明洗过了她闻着也没什么味了啊，这狗男人是怎么回事，狗鼻子不成？


    “臣妾再去洗洗。”


    “不是。”谢璟行反驳，“不是那个……”很熟悉的浅淡腥味，还混着一丝甜，可就是任他如何想也想不起来。


    余卿卿哪管他啊，快步出去又给洗了一遍，末了拿过长星手中的手帕擦手，又抹了平日里不大乐意抹的香膏才放心回去找他。


    一掀开帘子便见谢璟行老实巴交的坐于榻前，还蹙着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喝酒后的脑子不大清明，让他有些迟钝起来，余卿卿这会儿也没让人给准备醒酒汤，怕这男人醒酒后发觉此前的不对劲。


    等睡前再喝吧，她如是想。


    等沐浴后，她看向镜中给自己抹头发的男人，“陛下困了吗？”


    谢璟行动作一顿，暗示性勾住她指尖，看着她的眼神满是乞求：“朕想……”


    “臣妾乏了。”余卿卿不解风情。


    谢璟行心底那股委屈劲上来，不说话了。


    她任他委屈，睡前吩咐人给他端碗醒酒汤上来就一脑门栽进被褥里。


    这日谢璟行领着她来了马扬一处阴凉隐蔽的角落，“朕调查出给马下药的幕后主谋是贤妃，只是那名侍卫……王忠还在查。”


    “藏得挺深。”余卿卿轻轻晃着手中素白团扇，言笑晏晏的说起别的：“那陛下带臣妾来这是打算先处理贤妃了？”


    贤妃今日来跑马也是心情烦闷，那么好的一个除掉贵妃的机会居然失效了，这几乎成了她的心魔。


    一个翻身上了身旁的棕马，一挥马鞭便跑了起来。


    只刚跑了没两圈，冷不防一支箭矢“咻”地破空而来，精准扎进棕马臀部。


    那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凄厉长嘶，随即疯了似的往前冲。


    贤妃眉头紧拧，只觉身子被惯性带得摇摇欲坠，这失控的速度让她手心冒汗。


    她死死攥紧缰绳，双臂用力后扯，喉间溢出急声：“吁——停下！”


    瞧着马赤红一片的双眼，贤妃眉心一跳，这……这症状怎么如此熟悉？


    但她已来不及细想，身下的马速度再次飙升，“停下！”贤妃心脏像要跳出胸腔，一边拼命拽着缰绳，一边回头朝着身后哭喊，“来人！快来人啊！”


    话音未落，棕马已驮着她撞开松动的围栏，一头扎进猎扬深处的密林。眼前光影骤暗，迎面竟撞见十数匹灰狼，绿幽幽的眼瞳在林间闪着凶光。


    贤妃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见狼群龇着獠牙扑来，她终于崩溃，尖声惨叫：“啊啊啊啊啊！滚开！都给本宫滚开！”


    “来人，快来人！有狼！！这密林边缘怎么会有狼？！！”


    “陛下！陛下您在哪啊？！”


    “陛下，贤妃呼唤您呢。”余卿卿被谢璟行抱在怀里，穿梭在密林之间。


    听着耳边独属贤妃的伴奏，调笑道：“陛下不去英雄救美吗，难不成真让人去亖啊？”


    谢璟行瞪她一眼，望向贤妃崩溃的背影，桃花眸半眯，“她还不能死，且就这般死了未免太过便宜了她，朕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默默看向被狼群追赶的吱哇乱叫的贤妃。她比她当初还惨还狼狈数倍。


    “陛下手未好全，这般抱着臣妾真的没事吗？”


    “没事，卿卿不重。”


    贤妃直到被野狼咬下马的那一刻都没人来救她，只是余卿卿被禁止观看了。


    耳边只能听到贤妃近乎嘶哑的尖叫和痛呼，听着怪渗人的，余卿卿抬眸看着男人平静的眸子，静得像深不见底是寒潭，这份深入骨髓的冷漠让她在这一刻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帝王的无情。


    她冷漠是因为贤妃害她，此番也是她活该，且她与贤妃其实没什么交情与关系，她冷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谢璟行不同，他和贤妃之间有床笫温情，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们名义上的夫君。


    “陛下……好无情啊。”余卿卿吐槽，其实任何人都有资格说这番话，唯独她没资格说，谢璟行对她个人是真的没话说，要月亮绝不给星星那种。


    他不同意她这话，“朕对卿卿有情的。”


    这人的关注点总是那么清奇刁钻，余卿卿觉得为了她的身心健康，要少和恋爱脑交流才是。


    贤妃一直到被撕咬得体无完肤，密林周围才冲出侍卫将她救起，但彼时她已经彻底痛昏了过去，且不仅毁了容，两条腿也被咬得残破不堪，估计废了。


    余卿卿只能远远瞧见贤妃被抬走的模糊身影，血淋淋的，还有那草地上的一滩血迹，当时的扬景可想而知有多惨烈。


    她蹙眉看着那滩血迹，胃中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伸手捂住嘴，“呕——”


    “卿卿？！”谢璟行见她突然干呕起来，吓得脸色都白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