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布鲁斯张口结舌，他原本该立即辩驳的，就像曾经在无数次在战斗中破解小丑诡辩那样，但不幸的是，这一次与之前的都不一样……他根本没想过这些词是可以用来形容他的。


    你说谁是最Gay的人？


    ……我吗？


    ……啊？


    这怎么可能？这简直太滑稽了，令人难以置信，我仅仅是进入了另一个我的身体，住在他的房子里，读取他的过去，接手他的生活，替他照看哥谭……还顺便帮他维护身体机能……


    嘶……


    见鬼。


    布鲁斯陷入沉默。


    半晌，他努力平复心情，开口道：


    “很遗憾，灵魂互换根本由不得我的控制。”


    “我非常理解，”约翰嘴角上扬，“我突然想到一点，你知道这句话通常会出现在什么场合吗？当床头灯关上之后，男人们想要寻求一个美好的夜晚时，他们就会这么对自己的伴侣说——”


    他惟妙惟肖的学起他们的语气：


    “亲爱的，我知道你很累了，但我真的没法控制我自己……”


    下一秒，迎着布鲁斯的凝视，他举起双手：


    “好吧，兄弟，这次确实是一个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布鲁斯紧握着方向盘，他其实隐隐觉得约翰的话有那么一丝道理，但他绝不愿承认，“你把我们的关系跟伴侣相比，这根本就不对，我怎么可能对……另一个我有想法？”


    “显然，你把这个概念浅薄化了，感情不是只有一种层面，两个相似又不同的灵魂在某些时刻总会有着比其他人深刻得多的默契，你不能否认这些。”


    约翰慢悠悠的回答道：


    “也许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在你眼里只是在胡言乱语，但我只想说明白一件事——你才是那个最亲近他的人，比任何人都要遥遥领先，即使有人真的与另一个你在一起了，他们所做的事也不会超越你现在所体验的一切，所以说，你又何必担心呢？”


    “我没在担心！”布鲁斯低吼，“你用了一个完全不贴合的词来形容我，却指望我能心无芥蒂的接受它？”


    “哦，哦，兄弟，冷静，”约翰安抚，“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是在解决问题……”


    他忽然站起身，他的个子不高，因此在狭小的汽车空间里依旧有余禄不将自己挤成一团，随后轻松的跨过车中间的一堆操控器，来到了副驾驶。


    “我只是希望这会让你不再那么恐惧与人接触，”他交叠双手，看向布鲁斯，“就比如现在，这个距离会让你感到不适吗？”


    布鲁斯对这段话的反应很微妙，绷紧的下颌线体现出他很想再计较一番约翰刚刚说的话的心情，然而对方的姿态却像一切已经翻篇，那种理所当然的平静，反而让他积蓄的辩驳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


    在片刻的挣扎后，最终，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说：


    “不会，约翰。”


    “That''s really good，”约翰非常捧场的鼓掌，“但我想——我们还需要做一些测试。”


    话音未落，他忽然靠了过来，一把揽住布鲁斯的肩。


    布鲁斯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瞬，身体本能的向旁边略微倾斜了些。


    约翰当然注意到了。


    “别紧张，”他轻松揽着对方，“多想想我说过的话，比起你与他之间的距离，其他人的互动都——”


    “我懂你的意思，”布鲁斯迅速打断，不愿意再听着约翰重复那一套理论，“我会尽力调整，好吗？”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在心中默念：“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是另一个我”，但同时，也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冒了出来：“该死的我之前明明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几秒后，他的脸色恢复平静。


    原本紧绷的肌肉回到了自然又放松的状态，肩膀松弛下来，他靠在椅背上，侧过头，坦然直视着对方：


    “现在呢？”


    “哦——”约翰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显然没有想到布鲁斯能够适应的这么快，“不错嘛，呃......你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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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领会了我刚刚说的话，还是说之前就有专门练习过微表情表演？”


    “两者都有吧，”布鲁斯试图向他证明自己，“我的反应一直在可控范围内。”——如果忽略那些骇人心声的话。


    “也许吧，”约翰咧嘴一笑，“但我想再确认一下。”


    话音落下，布鲁斯的肩膀上忽然被施加了一股推力，昏暗之中，那人像影子一样靠近，荧绿色的眼睛急速放大，径直冲破安全距离，苍白色的皮肤在弱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当然，没有拥抱，更不可能是亲吻。


    约翰耍出的把戏很巧妙，呼吸可闻，但额头将抵未抵，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缓慢的扫过布鲁斯的眉眼、鼻梁、嘴唇，就像一位古董鉴定师在细细端详、欣赏着藏品。


    布鲁斯冷静的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Hmm……”约翰发出一声拖长的、带着评估意味的轻哼，“这很好……布鲁斯，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


    “哐啷！”


    忽然，后座传来了金属撞击的响声。


    紧接着，是一声趋近于惊叫的——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回头。


    刚刚醒来的哈维半靠着座椅，瞠目结舌的看向这边，表情起初是震惊、困惑，但很快就像被鬼附身了似的扭曲起来。


    布鲁斯：“……”


    约翰：“……”


    绿眼睛的男人眨了眨眼，从兜里掏出一枚闪着光的硬币。


    下一秒。


    拇指大小的硬币狠狠的命中了哈维的额头，巨大的力道让他的表情瞬间凝固，顺着靠椅滑落在地。


    车内安静了一会。


    接着，是布鲁斯疲惫的声音：


    “……我以为你能让他至少昏迷到目的地。”


    约翰笑了一声，浑不在意的靠回椅背。


    “别担心，”方才的插曲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作为接下去几天照顾他的房东兼护士——我会让他认为刚刚看到的一切全是梦，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