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摆平”、“那群人”、“蓝大个”、“甜蜜”……


    如果要用一幅画来描述迪克此时的心情的话，那爱德华·蒙克所绘制的《呐喊》无疑是非常合适的。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布鲁斯和超人可能真的不是认真的。


    而坏消息是——


    迪克在内心扭曲尖叫：


    布鲁斯！你居然背着我们开银趴！


    而且看约翰一副泰然自若的表现，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自然的讨论着昨夜的细节，如果不是已经知晓了内情，自己甚至看不出丝毫端倪……


    这未免也太熟练、太伤风败俗了吧！


    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那所谓的“一起喝一杯”说不定就是某种暗语，其实是在邀请布鲁斯再次……


    就在迪克发挥着想象力尽情头脑风暴的时候，一旁的布鲁斯已经给出了回应，点了点头，说道：


    “当然，或许明天——”


    “什么！”迪克惊恐的大声打断，“不，不可以！”


    谈话的两人被他的大惊小怪吓了一跳，布鲁斯扭过头，满脸疑惑的望向他，那表情像是在说——你发什么神经？


    “呃，”迪克噎住了，顶着那质疑的目光，他急中生智，“……不可以不带我……还有杰森。”


    他侧过脸，在布鲁斯看不见的地方拼命给自己的兄弟使眼色：


    “呃，我们俩都挺想多了解下约翰的，你说对吧，杰？”


    杰森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但出于某些原因，他最终还是给和统一战线的兄弟打了个掩护。


    “……Right.”


    “真的？那太棒了！”约翰面露喜色，“嘿，布鲁斯，我有个好点子，为什么不让孩子们参与进来呢？他们想要了解父亲的好朋友，而这就是了解我的最佳方式！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会很合得来的！”


    话语落下，两人顿时屏息凝神，就像两只竖起耳朵的猫。


    他们现在对约翰彻底改观了，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他是多么的慷慨大方啊——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冷硬的拒绝道：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以后你们会有更多机会了解彼此的。”


    如果这事发生在原本的世界，他当然没必要拒绝这项没什么坏处的交流活动，但问题是——


    你是说，让他带领随时可能偷亲他的迪克，还有在会心里写八百字情色小作文的杰森，一起去‘喝一杯’？


    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昏暗的灯光下，当酒精逐渐发挥作用，距离被彼此侵占，有人开始不再掩饰心里的想法……


    蝙蝠侠逃避。


    蝙蝠侠反对。


    蝙蝠侠觉得这万万不行！


    布鲁斯谨慎的把特意穿着的高领毛衣再拉高了一些。


    “等等——”迪克的心凉了半截，但他仍试图挣扎一下，“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布鲁斯挑了挑眉：


    “我记得布鲁德海文警员的假期并不宽裕？”更何况你不是还有第二重身份的任务吗？


    “哦，真遗憾，”约翰遗憾的咂吧了下嘴，“不过没关系，或许我们可以下次再约，男孩们。”


    “你说的对，”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杰森忽然开口，他虽然也不甘心被拒绝，但重点却放在了约翰所说的“下次”之上，于是，他故意忽略了这是一句客套话的可能，异常主动的说，“那先交换下联系方式吧。”


    ……


    两分钟后。


    莫名其妙就加上了朋友家“异常热情”的两个孩子Facebook账号的约翰被布鲁斯拉到一边。


    “我们需要谈谈你所说的’消息‘。”


    “Ye……当然，”约翰应道，“不过在那之前，呃，我想你有充足的时间享用晚餐，布鲁斯。”


    ———


    夜色深沉。


    车头的探照灯切开雾气，照亮了湿润的水泥地，冷冽的寒风拍打着车窗，于缝隙中大声哭嚎着。


    “往左拐，”坐在副驾驶上的约翰——或许现在应该叫他小丑——轻声说道，“马上就到了。”


    布鲁斯用余光瞥了眼身侧这位抹着口红，穿着紫色大衣的“搭档”，努力抑制住内心想要将对方抓进阿卡姆的冲动。


    他默不作声的将车驶入一条狭窄的小巷。


    在路过一个垃圾桶时，小丑忽然大叫了一声：


    “Right！就在那儿！”


    布鲁斯踩下刹车。


    下车后，小丑缓缓走到垃圾桶前，用力将其挪开，露出了底下的圆形井盖，他摸了摸身上的大衣口袋，从中掏出了一个圆钩状的工具，蹲下身——


    “给我点时间……”他将工具的一角塞进井盖的缝隙，用力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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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起来，“马上……哈——好了！”


    他立刻跳了下去。


    布鲁斯谨慎的上前，正准备对洞口进行探查之时，底下就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快下来，蝙蝠侠！”


    他跃入黑暗。


    双足落地时，靴底踩到的是带着点潮湿的砖石，布鲁斯收回钩爪枪，起身站定。


    这是原本是一段废弃的排水口，但现在明显已经被人重新改造过了，四周的墙壁上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涂鸦，那一张张用荧光涂料绘成的笑脸在黑暗中浮动着，闪着紫色、绿色、猩红色的微光，或狰狞、或滑稽，像一群看守者，在黑暗中注视着闯入之人。


    “欢迎来到——Mr.Joker的秘密基地！”


    小丑走上前，夸张的举了个躬，随后又眨了眨眼，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期待：


    “我想这地方还不错吧……你喜欢吗？”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


    “还不错，很符合你的风格。”


    “哦，其实也不全是‘我’的风格，”小丑笑了一声，走在前头领路，“这是集体创作。”


    他指向一面墙，布鲁斯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在落点处看见了一只猫咪涂鸦。


    “这是沙拉画的，她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小丑又换了个方向，指着另一面墙，“那是杰米的作品，呃，可能有点少儿不宜，相信我，那已经是我们第六次擦掉他的那些画了……”


    两人边走边谈，越往里走，内部的空间就越宽阔。


    布鲁斯：“他们是你的手下？”


    “没错，”小丑回答道，“我们志同道合，自我从阿卡姆出院之后，我们就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直至来到一扇铁门前。


    “到了。”


    小丑掏出一根别针，插进钥匙孔，轻轻一拨——


    “嘎吱。”


    铁门应声而开，灯光也随之亮起。


    门后是一间狭小的卧室，布置简陋，只有桌子、冰箱、还有床，它们看上去都和“新”沾不上边。


    木桌上摆着纸笔、本子、以及一些散落着的药瓶，旧冰箱上的磁吸挂钩吊着许多相框，而铁床之上则静静的躺着一个男人。


    头发凌乱，肤色惨白，被子盖到腰处，露出的上半身布满了细小的灰白色绒毛。


    ——那是一具死亡时间超过6个小时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