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那些不想去面对的事物是无法通过逃避而消失不见的。所以，此刻的他选择闭上眼睛，也只不过是想要发泄一下内心的心理压力。


    两秒后，他重新睁开眼，冷硬地想：


    我是蝙蝠侠，是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折辱就退缩的。


    他压抑着内心深处想要报警的冲动，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雕塑全部排查了一遍，确认那上面没有魔法、诅咒、检测器之类的东西，只是单纯的工艺品，在这之后，又将这些雕塑拍照取证。


    做完这一切，他舒了口气，关闭了探照灯。


    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与他严重不符，诡异至极的、见鬼的雕像了。


    趁着巡逻的守卫松懈的功夫，布鲁斯离开了这间充满了不堪回忆的房间，他沿着高层的贵重的宾客接待室一路潜行，随后又将自己塞进了通风管道里。


    在刚刚装修好的冰山餐厅中找到科波特的专属办公室着实有些困难，但布鲁斯最终还是做到了。


    两分钟后，他攀附在通风管道之中，透过排气口，注视着底下的动静。


    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除了装饰浮夸，一切都很眼熟，布鲁斯严重怀疑——这间办公室是科波特为了仿造韦恩集团中他的办公室建造的。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其中的三个人。


    科波特，这个浑身写满着精明的小胡子男人，坐在办公桌的主位上，而在他的对面，则有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贝恩，以及……哈莉·奎因。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开始对自己刚刚的祈愿而感到后悔。


    他确实想要心理医生……


    但——


    不，不是这个。


    哈莉的装束和记忆中的有些相似，但又有许多不同，依旧是那一头金发，但他印象中的哈利是粉蓝色双马尾，而眼前之人却保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并在发尾部分做了红黑色的挑染，她穿着一件铆钉的短款外套，黑色皮裤，手中握着一柄铁锤。


    至于贝恩，他看上去没什么不同，脸上依旧戴着红黑色头罩，手臂粗壮，肌肉盘虬。


    此刻，他们正在商量着什么。


    “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科波特气愤的说，他的声音相当尖锐，“我可是花了一大笔钱！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哈莉坐在办公桌的边缘，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绕着耳边几缕金红交错的短发。


    “别生气，小鸟，”她的声音很轻柔，“我们只是先来看看你的合作诚意……等到你约见韦恩的那天，我的手下们自然会出现。”


    科波特面露不悦，但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而是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哦，你能理解真的太好了，”哈莉的嘴角上翘，她拍了拍贝恩的肌肉，“我相信你不是个小气的男人，小鸟，何况我已经把贝恩带来了……”


    企鹅人扶了下单边眼镜，视线转向站在她身边的高大身影。


    “你确定他行吗？哈莉，认真的……他能打得过蝙蝠侠？”


    “当然～”哈莉微微抬高下巴，毫不犹豫的说，“贝恩在这方面可是经验丰富，他和蝙蝠侠交手的次数数不胜数，他们可是‘老朋友’了。”


    科波特抱起双臂：


    “每个被蝙蝠侠袭击过的人都可以说是他的‘老朋友’。”


    哈莉翻了个白眼，语气变得有点不耐烦：“如果你不相信他？要不要自己来试试？”


    她轻轻敲了敲贝恩那岩石般坚硬的臂膀，说道：


    “看到这些结实肌肉了吗？我打赌，他能单手拧断蝙蝠侠的脊椎。”


    企鹅人扫视着贝恩，仔细的观察一阵。


    “好吧，”他最终说道，“你最好祈祷他能靠得住，我暂时还不想用那些……后备手段。”


    话音落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对了……以前你总是带在身边的那个绿头发的小子呢？我好像有一阵没看见他了，怎么，你把那他杀了？”


    “嘭！”


    回答他的是一声巨响，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


    “Never、ever——”哈莉紧紧握着那把铁锤，铁锤的另一端在桌面上开了个洞，她恶狠狠的警告道，“mention that traitor in front of me！”


    企鹅人摊开双手，座椅带着他向后滑去：


    “好吧……好吧，冷静一点，女士。”


    藏在通风管道内的蝙蝠侠眼神微动，他迅速从两人的对话中提取出了关键词。


    绿头发？


    这个形容让他想到了某个……癫狂之人。


    但哈莉却将其称之为“叛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方的对话还在继续——


    “看来你一点也不懂到底什么才是绅士风度，”哈莉把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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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破了个洞的桌面中拔了出来，“算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计较，小企鹅。”


    她晃了晃锤子，将其架在肩膀上。


    “我们住哪里？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玫瑰花浴了。”


    科波特挑了挑眉，按下了桌面上的一个按钮，几秒钟后，门被推开，一名手下走了进来。


    “带他们俩去楼上的客房，”他吩咐道，“记得把——”


    话音未落。


    外侧忽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跑进屋内，喊道：


    “老大！监控系统被人切断了！敌袭！”


    科波特的表情瞬间变得又惊又怒，他急匆匆的拉开抽屉，抓向那其中的控制器——


    下一秒。


    布鲁斯身下的通风管道开始迅速升温。


    尽管在听到监控系统被人切断时，他就已经意识到问题，但为时已晚，摆在面前的选项只剩一个了。


    “嘭！”


    排气窗碎裂，蝙蝠侠从上方跃下。


    “我就知道！”科波特发出怒吼，“抓住蝙蝠侠！贝恩！”


    山岳般的身躯扑了上来，一拳袭向布鲁斯的脸，布鲁斯侧头躲开了这一下，同时用腿扫向贝恩的膝关节。


    而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视野中的游戏交互界面再次出现了。


    黑底白框的按钮“E”，“Q”，“shift”，以及悬浮在对方身侧的箭头……


    或许这对于曾经的那个作为“玩家”的蝙蝠侠有用，但对于布鲁斯来说，这些都是摆设。


    他无视了那些交互按键，专注于自己的战斗节奏，凭借多年的经验，灵活的规避，巧妙的进攻。


    但这个游戏系统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就在按钮之上的白框缩减到最小时，视野中的一个按键亮了一下。


    【开启自动连招】


    ……等等，什么？


    没等他做出应对，一股无形的力量就突然占据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使出了一套华而不实的，同时也完全没有必要的飞踢——


    贝恩狞笑了一下，用力砸下。


    “嘭！”


    布鲁斯倒飞而出，狠狠的砸在后方装饰华丽的酒架之上，酒液和碎玻璃落了一地，染红了他露出的半截下巴。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他扶着木架，艰难的站起身。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