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石壁上幽蓝的炉火忽明忽暗，还有雾骨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一下下敲在心上。每一秒都像泡在冰水里，凉得人骨头缝都发疼，又带着毒药的腥气，闷得喘不上气。


    不知是第几次从昏沉中醒过来，眼前还是那片压得人窒息的黑。


    突然，雾骨“噌”地跳起来，发出一阵癫狂的笑，矮胖的身子晃得石台上的药瓶叮当响：“成了！完美！嘿嘿嘿……这‘千年醉’的味儿，简直是艺术！神仙都酿不出这东西！”


    他捧着个巴掌大的骨瓶，瓶缝里渗着淡紫色的雾，像条小蛇似的缠在他手上。


    这矮矬子凑过去猛吸一口，眼睛眯成条缝，嘴角咧到耳根，那模样又恶心又吓人——活像刚偷吃到糖的恶鬼。


    他用个骨质塞子把瓶口封紧，浑浊的眼珠“唰”地转向我，亮得吓人，那眼神跟饿狼盯着兔子似的，急得都快冒火了。


    “小鬼！该走了！带路！去找那个叫杀生丸的！让你雾骨大人会会他那‘天下第一毒’！”他声音又尖又急，脚在地上跺了两下，显然是按捺不住了。


    我心脏猛地一揪，但脸上不敢露半分。赶紧低下头，装出害怕又顺从的样子，点点头：“好、好的……他之前好像在那座城附近的森林里晃过……”


    说着胡乱指了个方向，心里却在疯狂吐槽：鬼知道杀生丸现在在哪儿！这家伙跟阵风似的，只能往他可能去的地方蒙一把了。


    雾骨“哼”了一声，鼻孔里喷出股气，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石台上的药瓶。玻璃瓶、陶罐被他一股脑塞进个脏布袋，叮叮当当作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眼看他要动身，我赶紧扭头看向草席上的花野子阿姨。


    她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睛空洞洞的，像蒙了层灰，自从叔叔没了以后，她就一直这样，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她的腿以个诡异的角度扭着，脸色白得像张纸，气息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我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天真又可怜：“雾、雾骨大人，您之前说找到杀生丸就放我们走的……您看阿姨她腿这样，走不了远路，没法跟我们一起去……能不能先把她送到附近的村子？她这样也跑不了，我们也能走快点，不耽误您的事……”


    我盯着他的脸，心里清楚这承诺就是放屁，但只要能让阿姨离开这鬼地方，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能活一个是一个。


    果然，雾骨立刻皱起眉，脸上的横肉堆在一起，像块发皱的肥肉。他吼道：“小鬼你事真多！麻烦！一个快死的老太婆，扔在这儿等着就行了！还送村子？你当我是你家仆人？！”


    我赶紧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声音带上点哭腔：“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阿姨在这儿没人管，没吃的，伤口肯定会烂的……她真的会死的……她这样根本跑不了的……求求您了……”我把身子缩成一团，装出被吓坏的样子，心里却在数着他的表情变化——这戏必须演到位。


    雾骨眯着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我，像在掂量手里的猎物值不值得留。


    或许是他觉得我被他的毒药拿捏得死死的，跑不了。他咂了下嘴，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真麻烦！就依你！找个最近的村子把她扔了！赶紧的！别耽误老子正事！”


    我心里瞬间松了口气，腿都快软了，连忙点头哈腰：“谢谢雾骨大人！谢谢！”


    雾骨把布袋往肩上一甩，粗鲁地揪住花野子阿姨的胳膊，跟拎块破布似的把她提起来，示意我跟上。我最后看了眼这满是毒味的洞穴，深吸了口洞外的空气——虽然凉，但至少干净，没有那让人作呕的腥甜。


    出了洞，阳光有点刺眼，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山林里的空气清新得让人想流泪，风一吹，树叶沙沙响，带着草木的香味，跟洞穴里的味道比起来，简直是天堂。


    但雾骨走得飞快，他对这儿的路好像很熟，专挑陡峭的近路走。花野子阿姨被他拖着，脚在石头上磕磕绊绊，发出微弱的呻吟，那声音像根细针，一下下扎在我心上。


    我只能紧紧跟在后面，记着路边的树和石头，心里不停祈祷：花野子阿姨，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走了大概小半天，山脚下终于出现了个小村庄。炊烟从屋顶飘出来，慢悠悠地散在天上，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和鸡啼，一派安安静静的样子，跟我们身上的狼狈和危险格格不入。


    “就这儿了！”雾骨停下脚步，手一松，花野子阿姨“咚”地摔在村口的草垛旁，跟扔垃圾似的。他扭头瞪我：“赶紧的，别磨蹭！”


    我跑过去，轻轻把阿姨扶起来，让她靠在草垛上。她的脸还是没血色，眼睛依旧空洞，但我凑到她耳边，飞快地说：“阿姨，你要活下去，一定要等我……”我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可她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像在回应我。


    我站起身，转向雾骨，挤出个讨好的笑：“雾骨大人，这一路去寻杀生丸，肯定要好久，我……我有点饿了，能不能让我进村买点干粮？要是饿死在路上，就耽误您的事了……”说着揉了揉肚子，尽量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雾骨咂了下嘴，显然觉得我事多，但又怕我真饿晕了。他不耐烦地挥手：“快去快回！敢耍花样，一刻钟内不出来，老子把这村子和老太婆一起毒死！让你听听全村人哭爹喊娘的声儿！嘿嘿嘿……”他笑得猥琐，眼里满是残忍。


    “不会的！我马上回来！”我装作被吓坏的样子，转身就往村里跑。


    一进村，我就看见个杂货摊，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伯。我冲过去，拿起几块最便宜的粗粮饼子，付钱的时候，心脏“砰砰”跳，压低声音问：“老伯，想问下，这附近最近有没有来厉害的除妖师？就是看起来特别不一样的那种？”


    老伯一边用油纸包饼子，一边想了想：“哦，除妖师啊，有！隔壁那座城，”他指了指西边，“前几天闹妖怪，就是一伙除妖师给平的！里头有个特别扎眼的，白头发，穿红的衣服，背把大刀，凶得很！”


    白头发！火鼠裘！大刀！


    是犬夜叉他们！


    我强压着心里的激动，赶紧问：“那他们现在还在那儿吗？”


    老伯摇摇头：“那可说不准，除妖师都来去如风，办完事估计就走了。小丫头，你找他们有事？”


    “没、没什么，就是好奇。谢谢您老伯！”我接过饼子，又赶紧叮嘱，“刚才我说的话，您千万别跟别人说，尤其是个矮矮胖胖、秃顶的凶男人！”


    “晓得晓得。”老伯笑着点头。


    我拿着饼子往村口跑，远远就看见雾骨皱着眉，脸阴得能滴出水来，正盯着村子的方向。


    “磨磨蹭蹭！找死吗！”他看见我就骂。


    “对不起对不起，村里买东西的人多，耽误了会儿。”我赶紧道歉，递给他一块饼子，“雾骨大人，您也吃点？”


    “哼，谁吃你这猪食！”他一把推开，“赶紧带路！”


    “是、是……”我把饼子收回来，心里却松了点。犬夜叉他们在西边的城出现过！虽然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但往那边走，总比瞎找杀生丸强。这世界的“剧情”好像有股惯性，说不定能借着这股劲，找到点希望。


    我带着雾骨往西边走，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既盼着赶紧遇到犬夜叉他们，又怕雾骨的毒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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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扛不住。


    说起来戈薇的破魔箭应该能净化毒雾吧？珊瑚的飞来骨也厉害，弥勒法师的风穴……等等，风穴绝对不能用！雾骨身上全是毒，要是被风穴吸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脑子里乱糟糟的，雾骨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发出一阵低笑，那声音跟蛇吐信似的，听得人后背发凉。他肯定在想怎么用他的毒药对付杀生丸，那副嘴脸，恶心透了。


    走了大半天，太阳开始往西斜，金色的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斑点点的。穿过一片高低不平的树林时，前方突然传来“铛”的一声脆响，接着是爆炸声，还有一道熟悉的怒吼：“混蛋！看招！散魂铁爪！”


    紧接着，另一道嚣张的笑声响起来：“哈哈哈！没用的没用的！你的爪子可比蛇骨大爷的刀慢多了！小狗狗，跑快点嘛！”


    这声音……是犬夜叉！还有蛇骨！


    我猛地停下脚步，心脏差点跳出来。怎么这么巧？真的遇到了！而且还是蛇骨！


    雾骨也听见了，小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哦？打起来了？是蛇骨那家伙的声音？嘿嘿嘿，有意思！”他加快脚步，拨开前面的灌木就往那边凑。


    穿过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林间空地上，犬夜叉正和一个人打得热闹。犬夜叉穿着红火火的火鼠裘，手里的铁碎牙挥得呼呼作响，刀光闪闪的。


    对面的人穿着件花哨的衣服，手里的蛇形刀跟活过来似的，缠得犬夜叉动弹不得——正是蛇骨。


    蛇骨一边打，一边还不忘调戏：“小狗狗，你这爪子真可爱，要是被我的刀划到，可就不好看了哦～”他身法灵活，像条泥鳅似的，围着犬夜叉转，眼里全是痴迷。


    戈薇站在旁边，手里紧握着弓箭，眉头皱得紧紧的，盯着战场，随时准备放箭。珊瑚骑在云母背上，手里的飞来骨泛着寒光，神情紧张。


    弥勒法师护在戈薇身边，右手按在风穴的封印上，脸色凝重。七宝躲在块大石头后面，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却还是睁大眼睛盯着战场，满脸担心。


    “啧，蛇骨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玩。”雾骨咂了下嘴，随即脸上露出亢奋的表情，眼睛亮得吓人，“不过正好！这么多现成的试毒材料！嘿嘿嘿……小鬼，滚一边去！别碍事！”


    他一把把我推开，我踉跄着撞到棵树上，后背疼得发麻。还没等我缓过来，雾骨就从布袋里掏出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瓶，脸上的表情跟朝圣似的，虔诚又狂热。


    他蹑手蹑脚地摸到战场边缘，选了个下风向的位置，蹲了下来。


    他拿起个绿色的小瓶，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辛辣味瞬间飘了过来，呛得人鼻子发酸。他把里面的粉末倒在掌心，深吸一口气，腮帮子鼓得像个气球，猛地朝着战场一吹——


    一片荧绿色的毒雾“呼”地飘了出去，像条活蛇似的，朝着打斗的两人和旁边的戈薇他们蔓延过去。毒雾所过之处，草叶瞬间枯萎，变成了黑色的粉末，空气里全是刺鼻的腥臭味。


    雾骨看着那片毒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那猥琐的笑声在林子里回荡：“诶嘿嘿嘿……来来来，各位勇士，尝尝你雾骨大人的‘蚀骨销魂散’！保证让你们□□，骨头都化掉！嘿嘿嘿……”


    绿色的毒雾像块黑布，一点点遮住林间的阳光，带着死亡的气息，朝着那抹醒目的红色，还有他身边的同伴们，慢慢扑了过去。


    我躲在树后，心提到了嗓子眼。


    戈薇，快用破魔箭！千万不能让毒雾碰到他们！还有犬夜叉，别被蛇骨缠住了！无数念头在脑子里打转，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攥着拳头，盯着那片越来越近的毒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