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那一刀的剧痛还没完全褪去，灵魂像被劈成两半似的，到现在还在发颤。


    我被裹在奈落那团浓得化不开的瘴气里，跟着他在云层里疯跑，外面的光透进来，全是歪歪扭扭的影子。


    不用看也能感觉到，奈落这会儿状态差得要命。他那股子邪气跟破了洞的水袋似的往外漏，核心处一阵一阵抽着疼，疼得还挺尖锐——杀生丸最后那下，是真把他揍得不轻。


    “哼，逃得够狼狈啊。”我忍着意识链接带来的恶心，在心里戳他痛处，“刚才不还狂得要把杀生丸当养料吗？现在跑这么快，疼得快散架了吧？还在那硬撑。”


    瘴气突然顿了顿，奈落的声音冷得发僵，直接砸进我脑子里：“闭嘴，未名。你也没好到哪去，杀生丸那刀，可没饶过你。”他语气里带着坏水，“看见没？在他眼里，你和我没区别，都是该杀的‘奈落’。你那点破心思，就是自我感动。”


    心口猛地一刺，杀生丸毫不犹豫劈向奈落心脏的画面，一下就清晰起来。


    但我立刻晃了晃神，不对，奈落这是在挑拨！杀生丸怎么可能把我当奈落？他一定是不知道我在奈落身体里面，才故意往心脏捅，对，肯定是这样！他才不会信奈落的鬼话，我可不能中这老狐狸的计。


    “呵，你也好不到哪去。”我压下心里的慌，冷笑回去，“你心心念念的桔梗，不也想把你净化得连灰都不剩？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笑谁。”


    一提桔梗，奈落的意识突然晃了下，连带着外面的瘴气都抖了抖。一股乱七八糟的情绪传过来，有疯狂的想要，有得不到的恨，还有点自己嫌弃自己的火大。


    “……不过是没用的‘人类之心’在捣鬼。”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撇清，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俩都没再说话，谁也没讨到便宜，再吵下去也是白费力气。沉默里，高速飞行的眩晕感又涌了上来，头沉得厉害。


    不知道飞了多久，周围的瘴气慢慢淡了，也稳了些。看来奈落暂时压下了伤，开始慢慢往下落。


    底下有座山，被结界罩着，透着股又安静又难过的气。奈落直奔山顶的小祠堂，目标明确得很。


    他轻松就穿破了那层脆得像纸的结界，瘴气收了收，凝出个裹着狒狒皮的模糊人影，落在祠堂门口。


    祠堂里坐着个干瘦的老和尚，脸皱得像树皮，跟祠堂都快长一块儿了——是白心上人。他身上的灵力挺强，可整个人都被绝望和迷茫裹着，看着怪可怜的。


    奈落走过去，声音突然变得软乎乎的，还带着股勾人的温柔：“您就是白灵山的白心上人吧？我一直特别仰慕您。”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听着他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看着他一步步套白心上人的话——先是顺着老和尚的话安慰，再悄悄往歪了引，把人越绕越晕，说到底就是想要那颗被污染了的“纯洁之心”，还想把这地方当藏身的窝。


    看着他装温柔的样子，再想到他对桔梗的狠，我胃里一阵翻腾。


    忍不住在意识里吐槽：“啧，你这装温柔的样子真恶心。有这演技，对桔梗用用啊，说不定还能讨点好。”


    奈落的动作顿了下，对心上人的妖力晃了晃。接着，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平淡得跟说天气似的：“等处理完这颗心，我就去杀了桔梗。”


    我惊得意识都快散了，这什么情况？“你说什么？！”我在心里尖叫，“你不是爱她吗？费那么大劲变成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现在要杀她？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桔梗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这种‘爱慕者’。”


    “爱？”奈落的意识里翻涌着怪吓人的情绪，又想要又恨，看得我都发颤，“这种软弱的感情，就是该切了的病灶。”他声音又冷下来，“完美的妖怪不需要这个，妨碍我的都得死——包括她。”


    我被他的狠劲惊得说不出话，一股寒意顺着意识链接传过来，冻得我打了个哆嗦。这家伙是真疯了，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要杀。


    奈落没再理我，继续对着白心上人灌迷魂汤。他凑得更近了些，声音放得更柔：“您为了救村民，把自己封在这，可他们说不定早就忘了您。”


    白心上人垂着头，肩膀颤了颤，没说话，但身上的绝望更重了。


    奈落又接着说：“您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牺牲白费了？是不是觉得特别不甘心？”他语气里带着诱导，“其实您不用这么苦自己，只要把心给我，我就能让您解脱，还能让您的力量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在心里骂了句，真够能装的。白心上人那是善良，被他这么一挑，心里的疙瘩肯定更解不开了。


    果然，白心上人慢慢抬起头，眼神里全是迷茫：“解脱？我的力量……还能有用吗？”


    “当然能。”奈落立刻接话，妖力悄悄往老和尚身上缠，“只要您愿意，我就能帮您。”


    白心上人沉默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看得出来心里在天人交战。


    我看着这一幕，急得不行，可又没法出去阻止。只能在心里喊，别信他！他是骗你的！可白心上人根本听不见。


    没过多久，白心上人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闭上眼：“好吧……只要能解脱，只要能让力量有用……”


    奈落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伸手就要去取白心上人的心脏。就在这时，他的动作顿了下，大概是体内的伤又犯了，脸色白了些，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继续手上的动作。


    很快，那颗带着黑气的心脏被取了出来，奈落一把抓在手里，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换成了贪婪的笑。


    “很好，有了这颗心，白灵山就是我的了。”他说着，转身就往外走，把白心上人丢在祠堂里，跟丢了个垃圾似的。


    瘴气重新裹上来，把我和奈落都包在里面。他带着那颗心，找了个隐蔽的山洞钻了进去，开始吸收心的力量。


    我能感觉到，奈落体内的妖力开始乱晃。


    新旧妖怪的血肉在融合，又在互相排斥，跟养蛊似的，特别残酷。而且，那颗新得的心脏和他本身的邪气也在打架，两股力量撞来撞去，把他体内搅得一团糟。


    就是现在！我突然想起，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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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这时候会想把体内的“人类之心”分离出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奈落因为重伤，加上体内的力量冲突，对身体的掌控力肯定降到最低了。而我对这具身体也有部分“权限”，脑子还清醒着，说不定能趁这个机会逃出去！


    我立刻压下心里的激动和吐槽的欲望，把所有意识都收起来，像躲在暗处的猎手，死死盯着他体内的力量冲突。


    我能感觉到，那颗心的力量越来越强，和邪气的冲突也越来越激烈，奈落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额头上全是汗。


    再等等，再等等……我在心里默念，等他开始排斥那颗心，等他对身体的掌控出现松动，我就趁机冲出去。


    不管希望有多小，不管杀生丸是不是真的想帮我，不管奈落有多狠，我都想活下去。我死死盯着那片翻腾的能量乱流，心脏跳得飞快，等着那个能让我逃离这黑暗囚笼的瞬间。


    奈落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体内两股力量撞得更凶，他闷哼着蜷起手指，显然快扛不住了。


    我能清晰感觉到，他正调动妖力，要把那颗麻烦的“人类之心”往外推——这是他分离赤子的前奏！


    就是现在！我攥紧意识，像蓄势的箭，死死盯着他体内力量最薄弱的缺口。赤子的轮廓刚在瘴气里显形，我立刻跟着往那缺口冲，想混在心脏分身里一起逃出去。


    “想跑？”奈落的声音突然炸在我意识里，他居然早有察觉！一股妖力猛地拍过来，我像被巨石砸中，意识瞬间晃了晃，刚摸到缺口的边缘又被拽了回去。


    “既然你这么想出来，不如彻底成为我的一部分。”奈落的冷笑透着狠劲，我只觉得浑身的力量被一股吸力扯着往外抽，连带着意识都在发虚——他在剥离我的能力！


    “你敢！”我在心里嘶吼，可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意识被瘴气裹得越来越紧，眼看就要被彻底融进他的妖力里。


    身上的疼越来越烈，几乎要散架，这样下去不行，我的力量对奈落来说根本比不过！盯着那团即将分离的心脏，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融合？那我能不能选融合的地方？


    我立刻收了反抗的力道，故意让意识软下来，装作撑不住的样子。奈落果然放松了警惕，妖力裹着我往他核心处拽，“识相点，省得吃苦。”


    就在我的意识快要和他的妖力彻底缠上时，我猛地集中仅存的力气，朝着那颗跳动的“人类之心”冲过去！那里正是赤子即将分离的地方，也是他力量最乱的缺口！


    “你——！”奈落惊怒交加，想伸手拦我，可赤子的分离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他根本没法分心。我一头扎进那颗温热的心脏里，瞬间被包裹在混乱又温暖的力量中，赶紧收敛所有气息，假装成被融合的一部分。


    外面传来奈落的怒吼，瘴气翻涌着撞向心脏，可赤子已经顺着缺口滑了出去，他怕伤了心脏，只能硬生生收了力。


    我躲在心脏深处，听着他气得咬牙的声音，悄悄松了口气——虽然没逃出去，但至少暂时安全了，而且，我藏在了他现在最在意也最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