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寒虽然烤肉技术菜得离谱，但胜在领悟力极高，烤完第一轮就摸透了墨少爷挑剔的口感，哪个部位几分熟，该搭配鱼子酱还是山葵泥，完全按他的喜好把油脂爆炸的顶级和牛炙出了符合它身价的味道。


    墨不染被他伺候得有些飘飘然，烧酒第二杯不知不觉见了底。


    这东西比啤酒劲儿大多了，喝完他眼神都不清澈了，混着酒气的醉态，眸光在夜空下迷离摇曳地时不时掠过路远寒。


    “小酒蒙子。”路远寒隔着碳火望着他晕开一片薄红的脸，“醉成这样了还喝。”


    “我没醉。”墨不染撑着石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路远寒身后的露台边缘，抓着围栏探身朝下看，大喊一声，“——喂！”


    “你喊谁？”路远寒紧张地转身扣住他手腕，“别站那儿，想摔下去吗？”


    “别拽我！”墨不染甩开他的手，抬腿就往栏杆上爬，“我要去游泳！”


    他爬得特别快，三两下就站在了围栏上，张开双臂蹦出句英文：“I''m king of the world！”


    街上零星几个来往的行人纷纷扬起脑袋朝楼上看。


    “——！”路远寒目瞪狗呆地箍着腰把他抱下来，“喝傻了？”


    墨不染后腰倚着栏杆，手臂挂在路远寒脖子上，嘟囔着：“地震了，路远寒，楼在晃！”


    “......喝多了就安稳坐着。”路远寒满脸黑线地重新坐回石凳上，把他拽过来按到腿上，沉着脸冷声，“又蹦又跳的折腾什么？”


    “我好像......在坐海盗船......！”墨不染跨坐在他大腿上，勾着他脖子前后摇摆，“我好久没去游乐园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情绪被酒精放大，语气突然变得可怜兮兮，路远寒忍不住搂紧了他，轻声哄着。


    “好，好，明天就陪你去。”


    “真的？别骗我。”墨不染双手捧着他的脸抬起，眸光俯低对视，“上一个说要陪我去游乐园却放我鸽子的人，已经被我拉黑很多年了。”


    路远寒哑然失笑：“谁？”


    “我爸。”墨不染虽然醉得一塌糊涂，讲话都颠三倒四南辕北辙，但口齿依旧清晰流畅，“我小时候很喜欢去玩刺激的游乐园，特别是身高超过一米五那年，解除了限制，我几乎把国内国外出名点的项目全刷了。”


    路远寒长眸挑着看他：“这么厉害？”


    “大部分时间都是沈修砚陪我去，有时候我妈有空了也会陪我，只有墨禅钧，一次都没有带我去过......”


    “他或许很忙。”路远寒犹豫着劝解他，“别总是埋怨你爸，其实我感觉他是很在乎你和黎阿姨的。”


    “那他就永远别答应好了，为什么明明答应了我要抽出三天陪我去游乐园，怕他受不了刺激我甚至选了上海迪士尼这种设备都比较幼稚的地方！”墨不染颤抖着冷笑一声，“可是出发那天，他却突然告诉我他去不了了，因为下个周是墨清濯的18岁生日，他要为他举办一场盛大的成人礼。”


    “......”他提起这件事难受的模样刺得路远寒生疼，不由自主地一遍遍抚摸那颗抵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别难过了，咱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墨不染坐在他怀里，整张脸都埋进了他颈窝处，鼻翼抽动了两下，嗡声：“......嗯。”


    “......那个，”路远寒冒出些身不由己的难堪，“我可以陪着你，但是我没法玩那些很刺激的......行吗？”


    墨不染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为什么啊？”


    “以前跟你提过，我哥做卧底暴露后我被绑架，那群毒贩把我关在轮渡最下层的货仓隔板里，一个漆黑狭窄的幽闭空间。”路远寒谈起那段回忆，眸色渐渐沉下来，“我甚至没办法坐起来，每天被他们拖出来殴打折磨，完事后就把我扔进去锁上隔板，我像躺在棺材里一样，在海上飘了将近一个月，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害怕靠近海边，害怕一个人睡，更害怕失重感。”


    “......别怕别怕。”墨不染手臂圈在他颈后，把那颗脑袋压进胸膛牢牢锁住，“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揍得他满地爬。”


    路远寒靠在他怀里笑得发颤：“......好。”


    “路远寒，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对我......对我，”墨不染突然又扯住他的头发往后拽了拽，声音渐次减弱，口齿也没那么清晰了，“......我想知道。”


    路远寒看着他问：“对你怎样？”


    “......有那种......想法！”墨不染皮肤烧起来，喉间滞涩，极力拼凑出一个完整句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已经回答过你，你不想听，还警告我不准再提。”路远寒箍在他腰间的手臂蓦地收紧，视线垂下，眸色晦暗不明，“你先回房间睡觉，我收拾下这堆东西。”


    “我说要走了吗！”墨不染带着酒气的怒意扑了他一脸，手指陷进他脑后头发里，额头抵着额头，鼻尖都几乎要触碰到一起，“是不是从刚认识就动机不纯？我翻了你手机相册，一直偷拍我，什么意思......嗯？”


    路远寒心下一惊，扬起的眸子迎上他饱含醉意的审视。


    石桌上烧红的碳火烘出一阵阵暖意，他手指蜷起又松开。


    “没什么意思。”路远寒仰头后撤扯开些距离，淡淡笑了声，“单纯喜欢拍小猫。”


    “撒谎！”墨不染捧起那张脸，低头一瞬间咬住了路远寒略带着凉薄酒气的下唇。


    路远寒瞳孔一颤，大脑宕机似的空白了两三秒，但也就仅仅两三秒，他就被松开了。


    “不是想要这个？”墨不染胸口像绽开了一簇簇焰火，有些挑衅地冲他勾了勾唇角，“怎么样？”


    路远寒舔了舔被咬得泛出一圈白的下唇，舌尖触到了两颗浅浅的牙痕。


    “我动机不纯？”他中指在桌上几乎没碰过的玫瑰海盐里蘸了下，随即压进嘴里卷走一片咸甜，“你喜欢这个味道？”


    口腔温度瞬间融化开带着冰晶触感的盐粒，搭在墨不染腰畔的手抬至他脑后，倏地按住压下来，仰头薄唇覆了上去。


    眼底一汪澄澈被搅得浑浊。


    四片唇瓣紧贴着辗转，汹涌澎湃的悸动比隔着铁丝网烧红的碳火还要炽烈，瞬间将KTV里那把将烧未烧的干柴燃成了一片火海。


    路远寒掐住他后颈的手指收紧，以一种强硬不容反抗的力道死死压着，同时舌尖带着玫瑰海盐化开的咸甜探入，疾风骤雨般席卷了他口中的每一寸领土。


    凶狠，粗野，爆发式地激出津液。


    “......唔——”墨不染垂在地上的双腿不自觉缠到他腰后扣住，胸口炸开的焰火变成了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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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流动的星河，懵懂却热切的回应着。


    情动的战栗伴着一股股难以描述的酥麻攀上后脊，纤薄的舌在路远寒疯狂地裹覆下艰难迎合厮磨。


    从缠绵翻搅到撕咬吮吸，吻到两人嘴里几乎一点咸味都没有了，所有玫瑰海盐全部合着融在一起的口水无意地被吞咽或者顺着唇角淌下。


    压抑不住地粗重喘息声里，路远寒终于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


    因为亲吻加速了血液的流动，墨不染醉意深重的脑袋摇摇欲坠，抵不住铺天盖地袭来的眩晕，往路远寒肩上一歪，模模糊糊地出声：“......困了，抱我回去。”


    路远寒双手托住他大腿后侧，直接抱着站了起来，两步跨出露台，一脚踹开卧室门，稳稳地搂着吊在胸前的人形挂件栽进了床上。


    墨不染躺在柔软的枕头上，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手臂缠上他的脖子拉下来。


    路远寒想起身却被死死勾住，哑声哄了下：“......好好睡觉。”


    墨不染胳膊在他颈后收紧，借势挺起脑袋，故技重施地在他被亲得微微有些肿的下唇上咬了一口。


    然后松开手躺回去，懒懒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什么。


    良久路远寒都没有动作，幽深的双眸沉沉垂着。


    “......怎么？”墨不染抬手摸了摸他的唇，“不敢了？”


    “......睡觉。”路远寒忍得声音都在抖，僵着手几下除掉两人的外套，拿出一套干净睡衣给他换好。


    “不准走。”喝醉的墨不染固执又主动，拽着路远寒手腕坐起身，捧着那张脸问，“要不要亲我？”


    “......要。”路远寒顺着他的力道俯下身。


    不同于刚才激荡的欲/望，他轻轻吮吻着柔软的唇舌，细细密密地用舌尖描摹唇瓣轮廓，顺着下颌滑入脖颈，一遍遍的□□微微翻滚的喉结。


    “——嗯......！”墨不染仰头轻声呻/吟，无意识地喊着他，“......路远寒。”


    “我在。”路远寒所有忍耐都碎在了这一声里，趁他仰头的瞬间咬住喉结重重吮吻。


    “啊——”墨不染痛呼一声腰腹挺起，意识回来三分，抬手试图推拒覆在身上的人。


    路远寒理智燃烧殆尽，歇斯底里地按着他，一把撕开那件睡衣，四五个纽扣蹦得漫天乱飞。


    唇舌攻城略地，肆意游走，妄图用体温融化彼此，埋首在颈窝处，牙齿厮磨着肩角锁骨尾端那一小块凸起的骨头，在一声声快要承受不住的低吟里沁出了一层薄汗。


    直到丘陵上绯色的樱果被摘取含吮，墨不染再也控制不住逐渐清醒的意识和心底袭来的巨大抵抗感。


    “......出去！”他极力地掐着他脖颈想推开，“路远寒！”


    “不要。”路远寒粗喘着趴在他耳边，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而易举将他控制住，“不是你让我不准走的？”


    “......嘶、啊——”又被重重吮了下，墨不染拼命挣扎起来，“我让你滚出去！”


    他反手从床头置物板上胡乱摸起一件物品甩手就砸了出去。


    哗啦一声响碎。


    屋里连灯都没开，可是路远寒清晰地看到了他砸碎的东西，一下子坐直身体，望着微弱夜色里一地泛着光的玻璃渣子。


    床上的人仿佛耗尽力气，一歪头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