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想和你同居

作品:《夜雨身湿

    祁意伟可算盼来了儿子,连忙抱怨:“你可来了,你弟闯祸了,这边不放人走……”


    可祁宁进了调解室,稍一环顾,优先看向端宝儿。


    端宝儿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头瞟他一眼,祁宁便接收到什么信号似的,目不斜视地朝端宝儿那边走去。


    调解室里放的是张有宽度的长桌,祁意伟一家三口在靠门的一侧,端宝儿在靠墙壁的内侧。


    她那一排只放了一把椅子,祁宁特地绕了远路过去,发现没座,低头看她,端宝儿就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半边座椅。


    祁宁微不可察地挑眉,微眯了眼睛,最终笑意还是漏出来,他无意和端宝儿在这种场合挤一把椅子,又回身到桌子的另一侧,从祁佳慧身边拎了一把椅子过去。


    “哥……”


    祁佳慧的语气夹着一丝可怜,祁宁头都没抬,先到端宝儿那边坐下。


    落座的时候,他的手臂动了一动,端宝儿的手臂也动了一动。


    祁意伟不仅被无视,还怀疑他们是在桌下牵手。


    祁意伟想来想去,也不明白祁宁怎么突然成了这样,此举又是何意。


    对狗男女的愤怒冲淡了对小儿子的担忧,冲着祁宁发作,“你不想相亲,上次直接走了还不够,想出这种办法气我是吗?轻重缓急你知道吗?想让我们接受你女友,也不用这种场合。”


    祁意伟看到端宝儿那冷漠的表情便止不住气。


    他知道自己气场一直是够的,从小,在好多人还读不起书的年代,他就在城里上学,母亲是领导,自己也当过领导,后来又当过老板,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天大的权势,但在B市也是众人捧着走,没人会主动给他不痛快。


    就算是祁宁,现在运气这么好,成了这么大的集团老板,该受的也还是得受。


    以前,祁宁不听他的,他多捡难听的话说,祁宁忍了再忍,总会难受。


    看到祁宁拿自己没办法的模样,祁意伟才会觉得平静、正常、天经地义。


    但端宝儿,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她也不避着他的视线,不怕,不急,不在乎,以一个年长者的身份批评她没教养,她不怒反喜,那态度似乎就差把他引为知音——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教养?多说别的她也不怕,拜金、心思重、有所图谋,这些词都太轻。


    她不委屈。只会一一收下这些话,像个无底洞,并且欣赏地对待这些评价——


    祁意伟无法,只能看着祁宁,“你这个态度你直接走吧,我打电话给你奶奶,看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但这次祁宁竟然也不理他,因为端宝儿笑了一下,他的注意力就都跑偏了,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他优先低头问她笑什么。


    端宝儿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就突然想笑。”


    祁宁:“想知道。”


    端宝儿:“……就是想到祁奶奶觉得好笑,晚点跟你说。”


    祁宁:“那你先别笑,不然我分心。”


    端宝儿:“行。”


    祁佳慧:“……”


    他现在十分自觉,一言不发。


    祁佳慧是窝里横的反面,窝外横。他知道他的势来源于自己的爹——更加准确的说,他之所以能这么横,多亏他有个能干厉害的哥,而他爹不介意他借祁宁的势。


    现在祁宁做什么,他都不会吱声,更不会有意见,等祁宁心情好了,他才有快点被捞出去的可能。


    结果祁宁简短地说:“想给奶奶打电话你就打吧,顺便跟他说这边大概是要拘留几天了,做事太过分是该涨点教训,因为要拘留,所以她也不用过来了。”


    祁宁无意再坐下去听他们说话,站起身,向端宝儿伸出一只手,示意她牵着一起走,“还有,之后这种小事也不用叫我了,我是正好接她,才会来的。”


    他根本没看那边是什么反应,能感受到的只有端宝儿递过来的手掌心的温度。


    本以为自己在期待祁意伟露出吃瘪的模样,多少进行些反省,但和端宝儿大腿外侧贴着大腿外侧坐,心情宁静到无以复加,祁宁忽然发现,祁意伟到底什么态度,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快点和她回家。


    一团乱麻的家事,找到线头之后,原来也只是一根细细的线而已——谁做错,谁负责,如此简单。


    他不该指望他们能真的反省,尝到了行为的苦果,不再拥有骄矜跋扈的特权,自然就会低头做人。


    夜风很凉,吹进车窗。端宝儿坐在副驾,问他,“我的车怎么办?”


    其实那辆二手车不要了也没事。祁宁侧头看他,又专心看前方的路,这是一条回家的路,再普通不过的街景也觉得亲切。他说:“明天叫司机帮你开。”


    “那三个人你真不管了?”端宝儿伸出几个手指到车窗外吹风,不敢多伸,“感觉你爸快气得不行了,他没什么经不起气的基础病吧?”


    “他每年都体检的,特别健康。”


    “祁佳慧呢?在你面前像变了个人似的。”


    祁宁瞥她一眼,“在你面前是什么样。”


    端宝儿:“我想想……色欲熏心的样子。”


    祁宁:“?”


    端宝儿:“就是那种把人当盘菜,在心里想怎么吃的眼神,不难分辨……因为我之前看你可能也是那副德行,区别是他看谁都是那样。”


    前半句话,祁宁握紧了方向盘,后半句话,他又笑了,很平和地接她的话,“我帮女生那边叫了律师,他们调解的时候律师会凑合在一起,到底开什么要求,律师都会提醒。这个点我爸找不到附近相熟的律师,估计会在手机上找人帮忙吧,一时半会回不去。”


    红灯的间隙,他往靠背上倒,仔细地想了一想,“还有几件事……虽然今天提前知会过了,但明天也还是要去奶奶那边详细说说。”


    这个没问题,端宝儿点头,“你自己去?”


    祁宁:“我自己去。”


    端宝儿:“第二件呢?”


    祁宁:“谢铮上次说我没送车,虽然我不喜欢谢铮,但是说得在理,我反省过了。除了现在的大众,你想多收藏几辆车吗?丰田、宝马、奔驰、路虎、宾利、保时捷、库里南、布加迪?都要也行,开不过来的话,就多买几个车库。”


    “打住打住。”端宝儿听前三个还津津有味,和大众也差不太多,往后面是怎么回事,“他没事说你干什么,你别理他,他想买叫他自己买过来送给我们。”


    但她又感到安心,祁宁和她在财力上不对等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他从来都很注意分寸。


    若是直接说“我给你换辆贵车”,言语里难免会有一种“嫌弃她当下开的车很烂”的歧义,但他没有,他宁可在前面多说一串车名。


    “那怎么行。”祁宁语气幽幽的,“我这人很无趣,也没别的东西,你如果去花别人的钱,那我唯一的存在价值也没了。”


    端宝儿:“别这么说,还有,以后少和谢铮说话。”


    祁宁:“说真的,你多花我的钱吧。我其实不太会选礼物……偶尔看到漂亮的我可能会想着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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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买,但平时不知道送什么。你不花钱我就没有安全感,当然,如果你愿意直接用我的卡,我可以一直看到你的消费记录,就更安心了。”


    “不要。”端宝儿手臂上冒出鸡皮疙瘩,“那样我没有安全感,你要是不知道买什么,就买花吧,正好我们插在家里,或者买植物,我养着。”


    祁宁侧头看她,盯了很久,绿灯亮起,他正回去,又笑,这回是揶揄,“怎么,怕我卡里突然没钱,结不了账。我卡是可以随便刷的。”


    “你先说下一件事。”


    “啊,见了奶奶之后,去公司一趟。解决完工作,我们出去旅游吧。”


    端宝儿:“旅游?”


    祁宁:“谢程快坐牢,谢思扬不是疯着呢吗。又或者再来个谢家的甲乙丙丁、鹏程万里,又找上你,怎么办。”


    端宝儿:“……也行。”


    祁宁:“回来之后,我们就先换个地方住,我在二十公里外的地方买了个房子,通高架的快速路,早晚让司机接送你,也比较快。或者你之后看中什么地方,可以再买。”


    “给我住?还是你也住那?”


    祁宁:“我也住那。”


    他掌心微微出汗,总觉得这话夹杂了些不单纯的动机,又直白地补充:“我们住一起。”


    “我们不是一直住一起吗。”端宝儿嘴快,说完了才注意到祁宁带着一点很少有的,不自然的羞涩,立刻明白了,笑起来,“哦~是正式同居的意思呢?”


    祁宁不语。


    被拆穿的是他,本该解释的也是他,可那些心思到了嘴边,又变成故作可怜的询问,“你不愿意和我同居吗?”


    “怎么会。”端宝儿在车上的大半时间都盯着驾驶座看,“那我也学你列几条想做的事……”


    “第一,想谢程快点进去,第二,想给员工涨工资,第三,突然觉得自己平时太佛系了,没想着努力赚钱,对不起这些很用心的员工。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尝试开家分店……慢慢把规模做大一点,营收多一点。”


    她想了想,“喔,还可以做线上自媒体账号,推出合作的文创产品……不然走访那么多非遗传承人,也有点浪费。能不能成功,做了再说吧。”


    祁宁静静地听,提醒她,“还漏了一点,你那个新员工要上岗,你本来是要带她的,但她到那天我们可能已经出去旅游了,你可以换个可靠的人带她。”


    端宝儿:“对!”


    祁宁:“没有关于我的事吗?”


    端宝儿:“……有,想和你同居。想和你旅游。”


    她只是玩笑地说,他却是真实地脸红,想听这些话的人是他,经不起这些话逗弄的人也是他。


    又过了一天,端宝儿才发现最重要的事,祁宁没说出来——


    祁佳慧真的被拘留了。


    谢思扬也真的被拘留了,连同出手打人的那个。同时,谢还被人举报,吸食过国内不合法的违禁品,不过查出来是在回国前做的,尿检没测出结果,只进行了警告。


    祁意伟没工夫去心疼被拘留的儿子,因为名下的公司出了不少事,不仅有合作方对项目成果不满意,要求开会谈话,甚至还有涉及到往年税务的问题。


    端宝儿心里觉得这些证据大约都是祁宁找的……之所以这些事能发生,一定是因为祁宁在推动。


    但祁宁从公司回了家,只是放下一束包得很大很显眼的花,轻快地说:


    “——你说想看海,我定了那种海上的酒店,后天出发,明天去逛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