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谢思扬
作品:《夜雨身湿》 晚宴这天,端宝儿提前和祁宁说好,她自己去。
这场晚宴,中心事由是谢铮的堂哥谢思扬回国,即谢铮大伯那位很少露面的独生子。
对此人,端宝儿不陌生。
毕竟她知道,谢铮作为小少爷,爷爷辈就已经是有钱人了。所以谢家上下捆绑得更深,比起普通人家会更讲究家族和血脉亲情。
谢铮爷爷奶奶有三个孩子,长子谢程,也就是谢铮他大伯,早年发展非常得好,权力很大。次子谢鹏,也就是谢铮他爸,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在国内发展。谢铮还有个小叔,很早就去了国外,不常回来。
和端宝儿妈妈有渊源的,正是谢铮大伯。
很难想象过了这么久,还有机会和谢家人出席同一场晚宴。
可周月蕾说,对当年的事情知情的人,正是这个很久没回国过的谢思扬。
端宝儿不知道周月蕾打的什么算盘,但想来也只是参加一场晚宴。只是她没想到,这场晚宴,单纯是谢思扬为差不多年纪的朋友准备的宴会,周月蕾等长一辈的人都不参加。
到场之后,端宝儿的感觉就是——富家子弟扎堆。场馆很大,看不出来本就是私人庄园,还是被包场的私人餐厅,反正是被花园包裹的独栋建筑,据说选到这里,是因为附近有一个很好的赛车场。
一些人大概已经去赛道飙车,但庄园里也停了一些豪车,有的看着似乎还是改装过的,打车过来的只有端宝儿。
她今天穿的是素色的无袖修身长裙,至于首饰,只随便戴了很朴素的耳钉,但早上从祁宁家出来的时候,他帮她戴上了一条项链和一条手链。
端宝儿记得他告白的时候也送过首饰,但昨天拿出来的又更精致些,体积也更大,很闪很亮很显眼。她微卷的长发散开,领口和肩膀露着,正好与祁宁送的首饰很相称。
这样走进去,已经有人站起来搭讪。
几乎是眼神一瞄上她,短暂对视一秒,便黏过来了。
“第一次见你。你是思扬哥的朋友吗?”
搭讪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生,但并不清纯,至少脸上已经失去了学生时代常见的清澈,在端宝儿看来,很像高中时见过的那些无忧无虑,不求上进,但又很有底气的二代们。
她礼貌地点点头,“我是来找他的。”
男生还想说些什么,神情和肢体动作都带着轻浮的殷切,端宝儿已经迈步往前走。
好在地方够宽敞,她从进门的位置迈步去了靠内的区域,又遇到人搭讪,就这样来回走了两趟。在场的女士不多,但都穿着漂亮的裙装,至于男士,有打扮更考究些的人,也有穿一身非常显眼的潮牌logo,风格很街头的富二代。
端宝儿随机找面善的人问谢思扬在哪,得知此人大约还在赛道上飙车。
她端了杯果汁,有些无聊地找座位坐下。
要说谢家也真是多事。现在有什么事不能通过短信或者电话解决呢?非要她来C市见上一面。
端宝儿的心情又坏起来,因为谢家又在摆谱,有个比较俗的词是耍大牌,可能说的就是谢家人。
但在谢家看来,可能她的身份也的确不值得平等沟通——
真讨厌这种势利的感觉。
她喝着果汁等。
可是等着等着,最初那个男生又凑过来。他身上有一种外放的优越感,举手投足便体现出一种势在必得,温和一笑,便坐在端宝儿边上,问她:“你一个人?”
在场的大家多少互相认识,或互相听说过,有的人是谢思扬出国前认识的人,有的是国外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总有一个场合碰过面,再不济也是熟人的熟人,都常在C市走动。
他们互相攀谈时很轻易就能听到“我爸在……”“我妈在……”“我爷爷是……”“我最近在自己创业。”之类的话。
只有端宝儿,巡场两边便闷头喝果汁了,也不和谁打招呼。
端宝儿:“你有什么事吗?”
“哦,我就是问问。你是思扬哥同学?”
“不是。”
“那就是他学妹了?还是妹妹?”
“都不是。”
男生完全没被认真回复也不气馁,继续饶有兴趣地盘问,“那你之前是在C市这边吗,我都没见过你。”
“不在。”
“那在哪里,说不定我去过。”
端宝儿的手不安分地捏紧了杯子。她心底已经不耐烦,很讨厌这种盘问,摆明了是出于优越感而催生的盘问,对方也不管她想不想回答,只是想问,然后找话题聊天而已。但完全不给面子地走开行吗?刚才都已经走过一次了。她还想好好待在这呢。
正在端宝儿焦躁的时候,背后伸出一只手来,隔在两人中间。
“啊,思扬哥。”
男生眼神一下就亮了。他就像突然对端宝儿失去了全部兴趣似的,立刻起身和端宝儿背后的人攀谈起来。
是谢思扬?
端宝儿扭头看去,第一眼就确认了这件事。
谢思扬和谢铮长得有五六分像,都是较为流畅的脸型和算是高挺的鼻子,带着骄矜的尊贵气质,站在这一众认真打扮过的人里也是显眼的。
他只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让他先去一边,便低头看着端宝儿。那男生似乎有些惊讶,没面子似的剜了一眼端宝儿,端宝儿只当没看见。
“啊,你是……端宝儿?”
端宝儿没说话,算是默认,等谢思扬继续说。他果然很体面,谢家人一脉相承的体面,“我是谢思扬,我婶婶跟我提过你。”
端宝儿仍然没说话。她刚才就在思考一个问题,明明是谢家人有事找她,却偏偏显得她上门找机会说话似的,所以此时继续等谢思扬说。好在他也配合,稍微和身边人交代了几句,就请端宝儿移步去人少的地方。
会客室似的空房间。明明庄园装潢挺现代的,甚至有一点西式,但有人帮忙泡了很传统的绿茶,会客室内香气四溢,插花也灵动,顿时显得古色古香。
也就端宝儿还端着果汁,这会儿终于放下了,她看着谢思扬,“是你想找我说话吧,你想和我说什么?”
“其实我记得你,你高中是住在我婶婶家的,我听家人提起过。”谢思扬说,“其实我们早就应该见一面,只是我一直没有时间。”
“有必要吗?”
“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我想知道为什么?希望这个问题不会冒犯到你。”谢思扬的表达习惯其实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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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样,大约是在国外待久了,但不明显,“毕竟,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算是兄妹了,就像你和小铮那样,你可以对我不那么防备。”
这人有病吧。
端宝儿又喝果汁,压一压心底的火气。
端宝儿:“有话直说行吗,我们哪是那种关系。”
“你对我真的有偏见。”谢思扬露出一个弧度很好看的苦笑,安抚她,“而且你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样……要更凶。好吧,我想你也知道,大概十年前,和我父亲、还有你母亲相关的那件事……”
谢思扬:“说真的,如果不是你年龄跟小铮差不多,我真的会觉得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那也就是真的兄妹了。”
端宝儿捏着杯子,果汁好巧不巧被她喝完了,她朝向门口,发现门内没有侍者,便对谢思扬说,“这里有水吗?”
谢思扬被她打断,但也很好脾气地从柜子里拿了瓶包装很精致的水。
端宝儿没直接喝,而是拧开瓶盖,往开口很大的玻璃杯里倒。
“但你不是,所以你也很无辜……因为那件事,我父亲和我母亲关系变得很坏,我也受了很大的影响,我以为你能理解我。我们都算是……受害者吧。我现在和母亲关系也不好,所以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端宝儿打断他。
“什么叫我们都是受害者。你是受害者吗?你受谁的害了?”
“还有,你说我会和你是真兄妹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再早生十年就是你家的私生女了?你知道私生女是什么意思吗?”
面对连续的质问,谢思扬愣了一下,十分有风度地劝她,“你别激动。”
端宝儿已经无意识地把祁宁的冷笑学了个十成十。
她冷笑,不得不说祁宁那种云淡风轻又有点刻薄的冷笑实在很好用,气势上去了,此时思绪清明,语言流利。
端宝儿:“激动的是你。”
端宝儿:“你一见到我,就暗暗指责我妈妈出轨,你觉得导致你家庭破碎,你受害了是吗?那你要不要去问问你爸当年是怎么回事——?这年头强|||奸也能叫出轨了?你爸犯的错,你装成这样卖惨给谁看?给我看?给我看有什么用?指望我跟你认错?”
“你说这种话有证据吗?”谢思扬微微皱眉,“我以为你知道,当年你母亲虽然控诉过我父亲,还到处宣扬,但因为没有证据,根本就没有立案,更别说起诉或者定罪。我们家都没有追究过这件事,你现在也不要情绪用事。”
谢思扬:“我今天来找你,也只是因为想了解你的母亲后来过得怎么样——”
他没说完,因为水珠在他脸上溅开。那混合了一点残余果汁的大杯纯净水,就这样沿着宽敞的杯口泼了出去。
谢思扬一时竟然有点睁不开眼睛,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湿透了,一时间变得很狼狈。
端宝儿也能清晰看到方才还正襟危坐,张口闭口说证据的谢思扬,在被水泼过之后,别过脸去,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脆弱表情,然后才是用手扶着脸,站起来,谢思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但他这幅有点脆弱的样子,顺眼多了。
端宝儿笑了,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