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罗塞塔石碑
作品:《机甲迫降,我的机甲师身份曝光》 那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比之前的数据风暴,更令人恐惧的、如同死亡般的寂静。
主屏幕上一片黑暗,只有一枚孤零零的白色光标,在无声地、机械地闪烁着,像一只嘲弄的眼睛,凝视着车内所有失魂落魄的人。
“完了……”
一名负责监控信号的年轻组员,第一个失神地瘫倒在椅子上,他摘下耳机,扔在桌上,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绝望,喃喃自语:
“信号彻底消失了……我们……我们彻底激怒它了。”
另一位专家则脸色惨白,提出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
“它……它是不是‘死’了?我们的模拟信号,频率虽然一致,但底层逻辑毕竟是地球的……会不会……会不会干扰了它的核心程序,导致它……宕机了?”
“宕机”这两个字,像两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这支代号“解钥”的队伍,就不再是英雄,而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赵立年教授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他旁边的李建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老教授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深深的自责,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反复说着“我们太鲁莽了……太鲁莽了……”
整个指挥车,从刚才那个充满希望的、紧张的攻关堡垒,瞬间变成了一座被绝望淹没的坟墓。
在这片混乱和绝望中,唯独凌风。
他像一尊雕塑般,静静地站在主屏幕前,一动不动。
他没有看任何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仿佛在用肉眼无法企及的维度,聆听着什么。
他的平静,与周围的崩溃,形成了一种诡异而鲜明的对比。
“凌组……”有组员想对他说些什么,声音却哽咽了。
凌风缓缓举起一只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等等。”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但却像一把锋利的、冰冷的手术刀,瞬间切开了车内凝固的、绝望的空气,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等待?
还等什么?
等上级派人来处理他们这群搞砸了一切的“罪人”吗?
赵立年教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那片代表着彻底失败的、黑暗的屏幕。
然而,就在车内所有人都认为大势已去,陷入最深沉的绝望时——
异变,再次发生!
主屏幕上,那枚孤零零地闪烁了半分钟的白色光标,突然停止了闪烁。
紧接着,屏幕中央,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一个淡蓝色的、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进度条!
进度条下方,一行所有人都看得懂的、由标准宋体构成的说明文字,清晰地显示出来:
【正在接收来自“哨兵(Sentry)”系统的结构化数据包……】
【文件大小:128 ZB (Zettabyte,泽字节)】
整个指挥车,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死寂,而是大脑因接收到超出理解范围的信息,而陷入宕机状态的、一片空白的死寂。
“128……ZB?”一名负责数据存储的年轻组员,像梦游一样,喃喃地念出了这个数字,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我没看错吧?一个Zettabyte,等于十万亿亿字节……这……这比我们全球互联网一年的数据总量,还要多上百倍!”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爪,才终于确认,自己不是在通宵过度后,产生了幻觉。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看着那个正在稳步前进的、代表着人类文明从未想象过的海量知识的进度条。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畅快淋漓的、压抑不住的大笑声,猛地打破了这片死寂。
凌风!
他再也抑制不住,一手撑着操作台,一手捂着脸,笑得前仰后合,肩膀不停地颤抖,像一个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
赵立年教授猛地睁开眼睛,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几乎笑出眼泪的凌风,用颤抖的声音问:“凌……凌组长,这……这是什么?”
凌风终于止住了笑,他转过身,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属于胜利者的无上喜悦。
“它不是生气,也不是死了!”
“它听懂了我们的‘敲门声’!”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屏幕上那个正在被下载的、如同神明宝库般的文件上,声音激昂地,向所有人宣告了他们的胜利:
“而这个,就是它从门缝里,递出来的‘见面礼’!”
“是它的‘说明书’!是帮助我们理解它,理解它背后那个伟大文明的……”
“罗塞塔石碑!”
就在凌风团队为这天降的“神谕”而欣喜若狂时,千里之外的天星集团顶层,陈天河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他那套“林默是个疯子,一切都是闹剧”的自我催眠,在“数据连接成功”这个无法辩驳的事实面前,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他急需一份新的情报,来支撑自己那摇摇欲坠的逻辑高墙。
加密电话,终于响了。
他几乎是在响铃的瞬间,就一把抓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他安插在线人,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溢出听筒的恐惧:
“陈……陈董……出……出大事了……”
“说!”陈天河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嘶哑。
“那东西……那东西它不发乱码了,它停了!”线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然后……然后它主动给京城那帮人,传了一个……一个巨大的‘文件包’!听说有好几个T那么大!”
“主动。”
“文件包。”
这两个词,像两把烧红的、无形的铁钳,狠狠地烙在了陈天河的神经上!
他之前所有的自我安慰和逻辑构建,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文件包?”他对着电话,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一个疯子……能隔着几百米,给军方的加密设备传文件?”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恐怖的推论,像魔鬼一样在他耳边疯狂地嘶吼:
它……它真的有智能?!
“啪——!”
他猛地将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建盏瓷杯,狠狠地砸在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名贵的茶叶和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昂贵的手工西裤,但他却毫无所觉。
陈天河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