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因为魂器的事我调查了一下布莱克家族的部分信息，毕竟外界的信息表明雷古勒斯先生是伏地魔看重的下属。”


    哈利坦然自若地回了一句，


    “况且他是你的亲人，所以难免对这部分信息重视了些。”


    此话一出，小天狼星脸上即刻从疑惑变成了感动，看着好像还带着一丝怀疑哈利的愧疚，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挂坠盒，我们怎么处理？”


    “交给我吧，邓布利多教给我一个办法。”


    哈利把挂坠盒握在手里，感受着它的躁动，绿眸中一道光芒一闪而逝。


    他低声开口念叨着什么，额头上的疤微微开始发亮，挂坠盒也开始发亮。


    “退后。”


    小天狼星和克切利下意识一退，哈利手中与额头上迸发出了强烈的光芒，那光芒扎人眼，让人看不清具体情况。


    小天狼星只觉得隐约听到了一声“嗝”，那光芒便慢慢暗了下来，哈利手中那挂坠盒好像有些微微变形，但少了一股摄人心魂的感觉，


    “这是……”


    “解决了。”


    哈利肯定了小天狼星的疑惑，把挂坠盒拿在手里端详片刻，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走到克切利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垂着眼把挂坠盒给他挂回了脖子上。


    他那双倒映室内烛火的绿眸平静地看着皱着脸哽咽的克切利，抬手轻轻抚了抚他光秃秃不剩几根毛的头皮和耳朵，轻声开口，


    “没事了，这挂坠盒你先替我保管吧，等我从那阴尸洞里把雷古勒斯带回来，用他伪造的那只挂坠盒来跟你换。”


    一向嘴毒且桀骜不驯的克切利此时除了哽咽着流泪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深深地朝着哈利行了一礼，瞥了一旁有些怔愣沉默的小天狼星一眼，捧着挂坠盒走进厨房的阴影里继续工作去了。


    “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小天狼星低声问，目光仍锁在厨房那道佝偻的背影上。


    哈利站起身，把额前被汗水黏住的碎发拨到一边，声音轻得像怕惊动空气，


    “邓布利多找到了一段古老到连伏地魔都忽略的咒语，‘摄魂回流’。它能把魂器里撕裂的那片灵魂强制归位，却不是还给制作者，而是还给‘最渴望它完整的人’。”


    “最渴望？”


    “对。”


    哈利抬起眼，与小天狼星对视，


    “雷古勒斯在喝下魔药那一刻，就用自己的意志把挂坠盒里那片灵魂‘标记’成了亏欠。克切利渴望的，不是黑魔王长生，而是他的少爷回家。于是那片灵魂被咒语逼成了‘债’，刚才那一声‘嗝’，是魂片被强行折进克切利的执念里，暂时封印，等到我们了却了他的执念，那块魂片也就随之消逝了，这是除掉魂器的最温和的办法……我特意去寻找的，在发现你的弟弟跟魂器可能有关系之后。”


    小天狼星喉结滚动，可能咽下了一块烧红的炭，


    “也就是说……雷古勒斯的尸体如果还在阴尸洞，那片灵魂会给我们引路？”


    “更确切地说，是给克切利引路。”


    哈利擦了擦额角，


    “这涉及到克切利的执念，雷古勒斯。只要我们带着克切利靠近，它就会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一路把我们带到他面前。”


    厨房阴影里，传来铜锅被重重放下的咣当声。克切利沙哑的嗓音混着抽噎，却异常坚定，


    “哈利·波特还需要小船、需要光、需要新鲜的龙血，克切利去准备。”


    “龙血？”


    小天狼星皱眉。


    “阴尸怕火，龙血是燃料里最烈的一种。哦，对了，我得跟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说一声，明天早上之前不回霍格沃茨了。”


    ……


    凌晨两点，格里莫广场后巷。


    夜雾像湿冷的纱，笼住那艘被无痕伸展咒拉长的旧渔船。船板缝隙里刷着暗红龙血，一靠近就烘得人脸发烫。


    克切利怀抱挂坠盒蹲在船头，眼睛亮得吓人，那里面燃着这位家养小精灵绝无仅有的希望。


    小天狼星把隐形衣甩给哈利，自己则攥着弟弟少年时代留下的旧袖扣，指节发白。


    “如果，我是说如果雷古勒斯已经……”


    “那我们就把他带回来，再亲手埋进布莱克家的祖坟。”


    哈利截断他，声音平稳得像在念课本，


    “他值得一场真正的葬礼，也值得你亲口告诉他，‘叛徒’的污名被撕掉了。”


    船底触碰水面，发出轻不可闻的“啵”。


    浓雾里，河流像一条被黑墨水染透的绸带，悄悄把三人送往大海。


    挂在桅杆上的油灯只敢露出豆大一点的火苗，仿佛也怕惊动潜伏在暗处的摄魂怪。


    不知过了多久，克切利忽然竖起耳朵。


    挂坠盒在颤抖，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类似心跳的“嗒嗒”声。


    “近了。”


    哈利握紧魔杖，绿眸倒映出远处一道被月光偶尔照亮的灰白悬崖，那里是阴尸洞的背面，一道潮汐裂缝。


    “准备好，退潮只剩一小时，我们得在太阳升起前把雷古勒斯带离那片水。”


    小船划破雾帘，像划开一层黑色的皮。


    雾后，是密密麻麻浮出水面的苍白手掌，好像被魂片惊动一样，阴尸们被提前唤醒，正无声地迎接这场迟到了十六年的“回家”。


    小天狼星皱着眉捏着魔咒紧张兮兮地辨认着他的兄弟，没有察觉到是一旁站着的哈利头上伤疤微微泛了一下绿光以后，阴尸才密密麻麻地出现的。


    “或许他感受到了召唤，或许是克切利的到来惊醒了他，无论如何，听，他来了。”


    哈利话音未落，小船周围的水开始剧烈波动起来，密密麻麻围着船的阴尸们慢慢空出了一片水域。


    小天狼星把魔杖指向前方，掌心全是汗，


    “是谁？是，是……他吗？”


    没有回答，只有一只苍白的手先探进船头的灯光，指节泡得发皱，指甲缝里嵌着亮晶晶的黑砂。


    在那手腕上，银绿色的袖扣居然完整无缺，小天狼星借着灯光辨认，那是布莱克家的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