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就像甜食上的装饰饼干,社交界限也需要重点标注

作品:《HP:水豚哈利的霍格沃茨日常

    “嗯,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您带着小矮星彼得去提议重审小天狼星的案子进度怎么样了?”


    校长办公室里,哈利一口吃掉一个马卡龙,满足地眯了眯眼,


    “不得不说,法国的食物的确比英国强点。”


    “喔,我也这么认为,所以可以给我留一些吗,孩子。”


    邓布利多湛蓝的双眼温和地弯着,只是发出了一声直白的请求,这很难得,是的,这很难得。


    “请放心,我只会带一部分离开。”


    哈利又把一块马卡龙放进了嘴里。


    “喔,那很好了,哈利,小天狼星的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听说你把尖叫棚屋改造并让他暂时落脚,之后考虑搬去格里莫广场吗?”


    “并不,教授,只是父亲的旧友所以帮衬一下,我现在有家。”


    哈利淡淡地岔开话题,


    “您有没有去见格林德沃先生?上次我去拜访他时,他对您表达出了强烈的思念。”


    “有时候这么些事务总让我忘记自己只是个老头子,哈利。大家或许都忘记了我的年龄,特别是在分配工作的时候。”


    “或许生活也是理想的某种具象化,就比如我的理想是混吃等死。”


    哈利根本不听邓布利多那套因为忙所以来不及去的言论,只是表达了忙都是自找的这种直白的观点。


    “混吃等死?”


    邓布利多轻轻咀嚼着这个词,品尝着一块过甜的马卡龙,嘴角仍挂着笑,却不再那么轻松,


    “孩子,如果理想真的如此简单,格林德沃现在就不会在纽蒙迦德了。”


    哈利耸耸肩,把碟子里最后一块玫瑰覆盆子马卡龙掰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推到校长面前,


    “您不去见他,他便会想办法来见您。”


    他含混地说了一句,舌尖被酸甜的果酱刺得眯起眼,


    “这果酱酸到人的心里去了。”


    邓布利多垂眸看着那半枚马卡龙,玫瑰色的碎屑沾在银白胡须上,好像一簇不肯老去的火苗。


    他忽然伸手,却不是去接点心,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相片,却不去看它。


    哈利眼尖地提取了相片上的重要信息:


    两个少年在一片蔷薇回廊下并肩而立,金发的那个笑得锋锐,红发的那个围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替两人张开了一面不肯降落的旗。


    哈利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认出相片里格林德沃的左手,正悄悄勾住邓布利多的袖口,而相片里的邓布利多居然没有挣开,半月形眼镜后的笑意明亮得在此时看来近乎残忍。


    “哈利,温室里的草药在等你,今天是周三。”


    邓布利多的声音像被雨水泡软的羊皮纸,轻得几乎要碎。


    哈利没动,舌尖还残留着玫瑰覆盆子的酸涩,却尝出铁锈味,他不慎咬破了口腔内壁,


    “逃避现实不是办法,冷处理也不是。”


    哈利盯着邓布利多首次在他面前垂下的湛蓝色的双眸,声音里萦绕着一缕马卡龙的甜味,


    “照片给我吧,我送给他,就说,你同意他来见你。”


    哈利抬手,那张相片挣了几下,从邓布利多手里挣脱,飞到了他手中。


    “照片不会自己飞,哈利。”


    邓布利多的声音轻得像尘埃,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指尖一点,那张泛黄的相片在半空停住,像被无形的丝吊住,缓缓退回他的掌心。


    哈利没再伸手,只是用舌尖顶了顶被咬破的地方,铁锈味更浓了。


    “您怕的不是他出来,是您自己出来。”


    办公室忽然变得很安静,只有福克斯在栖架上换羽,发出极轻的“咔嗒”一声。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把两人的影子切成碎片,含混得拼成了一面倒地的旗。


    邓布利多终于抬起眼,湛蓝色里第一次浮出哈利从未见过的、近乎恳求的东西,


    “如果我出来,世界就不会让我回去了。”


    哈利想了想,叹了口气,把手里剩下的半块马卡龙捏碎,玫瑰色的屑子从指缝漏下去,


    “那就别出来。”


    他拍了拍手,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


    “让他进去。”


    ……


    三天后,纽蒙迦德最高的塔楼。


    格林德沃坐在铁栏之后,指间转着一张崭新的相片,仍旧是那片蔷薇回廊,却只剩一个人。红发的少年被银白色的墨水涂掉了,隐约可见的那头红发如被雪埋住的一团火,


    “他怎么说?”


    “他说,门不会开,但窗可以。”


    老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在石壁间来回碰撞。


    他抬手,把相片贴在胸口,那里跳动的频率和半世纪前一样固执,


    “阿不思,你学会撒谎了。”


    窗是可以。


    可窗外面,是风,是雪,是半个世纪的空白,是两个人都不敢跨过的、比死亡更长的距离。


    ……


    回到霍格沃茨温室,哈利把之前周三没来得及种下的最后一株乌头种进土里,拨了拨叶片,身后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声。


    他没有回头,只是扬起魔杖,让喷壶自己飘起来浇水。


    温室里,乌头在魔法的作用下安静地抽枝,叶片背面浮起细小的、银白色的纹路,像某种久未现世的古老符文,两条藤蔓,悄悄在地下,朝相反的方向生长,却始终共享同一束根。


    “小天狼星的审判结束了吗?”


    “是的,孩子。”


    “那太好了,我快饿得受不了了。”


    “或许你可以试着去接受小天狼星的关爱,哈利,他为人赤忱,拥有忠诚的品质。”


    “您或许还记得,我做事需要衡量代价与得失,您曾说过,这与您一样。”


    哈利转身,看着这位被魔法界视为支柱的老人,毫不避讳地直视他,


    “就好像我拥有大脑封闭术,您知道的,还有精密的算计,以及一些所谓善意的谎言,正因为我具备与您相仿的特质,您才如此看重我,不是吗?”


    “但我们不一样,哈利。”


    邓布利多的态度依然温和。


    “是的,毕竟我所看重的最大的价值,就是使我愉悦,仅此而已。”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玛德琳,递给了邓布利多一枚,


    “所以,我有选择自主建立或断绝任何联系的权利,就好像,我没有逼迫您去接受或者放弃那段关系,这是我们之间的社交界限,希望您不要再越过这条界限了,毕竟我很尊重您,而且,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


    邓布利多接过那枚玛德琳,一口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