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马

作品:《王爷,别罚了,暗卫不笑了

    【安全起见,再拆开一章】


    寒离闻言,瞬间又跪倒下去,动作太急,没来得及收势,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


    疼得他脑子一阵嗡响,却不敢再动。


    “哒、哒、哒 ——”


    一个奇怪的沉闷的声响从头顶传来,一下下,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哒、哒、哒 ——”


    声响再次响起,更近了些。


    寒离的脊背绷得发直,颈间鎏金铃随他细微的颤抖轻轻晃了下,“叮” 的一声轻响,却瞬间被那 “哒哒” 声盖过,只余下更深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他有个极不好的预感。


    “擅动本王的东西,该如何罚?”


    寒离还未及回应,第二句诘问又接踵而至:“摔坏了本王的东西,又该如何罚?”


    寝屋内的气氛越发沉凝,寒离的指尖蜷缩起来,不等他开口,第三句问话已落下:“没有本王的允准,擅自偷取药物,该如何罚?”


    这三句问话,状似漫不经心,可寒离听得清清楚楚。


    那语调里的冷意藏着即将迸发的怒意,每一个字都在敲打他的神经。


    “啪!”


    突如其来的响声在屋内炸开。


    寒离本能地瑟缩了一瞬,颈间金铃乱颤,他死死低垂着头,不敢迎视上方的威压。


    他听清了,那是东西抽打在桌面上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脆响。


    “啪!”


    又是一声,比方才更重,震得整张桌子都在发颤。


    寒离下意识将身子缩成一团,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惊惶。


    “回话!”


    冼夙夜的声音陡然拔高,威严裹挟着雷霆之势。


    寒离低垂的睫羽微微颤动,借着眼尾余光,终于瞥见那东西是何物。


    一杆乌黑的马编在燕王的掌心流转。


    编身浸着经年累月的油光,锋利的编梢如淬毒的獠牙,方才甩在桌面的刹那,黯红漆皮应声剥落,露出底下的木色。


    马编被燕王对折在掌心,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落在编柄上,“哒哒” 声再次响起。


    他抬眼望向门外,而后绕着寒离缓慢踱步,每一步都似踏在寒离心尖上。


    擅动私物、摔坏珍宝、偷取药物……


    寒离虽不知王府规矩里这些罪名该如何惩处,却清楚,对于他这样卑贱的私奴而言,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脱层皮,甚至丢了性命。


    他深吸一口气,伏在地上,额角贴着冰凉的青砖,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狸奴…… 请主人狠狠责罚。”


    他猜燕王大概还不想处死他。


    而他能做的,便是乖乖受罚,不辩解,不求饶,免得再惹燕王动怒。


    “呵,狠狠责罚?” 冼夙夜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语气里满是讥讽,“本王若是真的狠罚,你承受得起吗?你不怕死吗?”


    寒离抿了抿干涩的下唇,将双掌叠在额前,姿态愈发恭顺:“是狸奴做错了事,狸奴定会好好配合主人…… 争取死得晚些,让主人尽兴。”


    冼夙夜敲击编柄的手指忽地一顿,马编险些从掌心滑落。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如同一把精巧的匕首,精准地刺进他心底最隐 秘的角落。


    冼夙夜猛然倾身,扣住寒离的后颈,将那抹苍白的面容强行拽入视野。


    “想死?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寒离闻言暗暗叹道: 是啊,私奴的生死,从来由主人掌控。


    他吃力地仰着头,望向冼夙夜满是怒意的异瞳,唇角缓缓绽开笑意。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全然的乖顺,仿佛生来便是要将自己揉碎,碾作主人脚下最顺从的尘埃。


    “好,主人不允,狸奴便不会死。”


    冼夙夜指尖微颤,寒离垂眸浅笑的模样,引得他喉间竟泛起一丝涩意。


    都已落到这般境地,居然还笑得出来?


    那乖顺的模样,半点不像是装的,而那双曾让他无数次失神的鹿眸里,似乎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不是喜,不是怒,不是哀,不是惧,更不是恨,而是一种他从未拥有过、一种比平静更深邃的情绪,像月光下揉碎的粼粼波光,朦胧间透着炽热的温柔。


    他定是又落入了寒离的圈套,又被这副乖顺的模样欺骗了!


    冼夙夜垂眸掩去眼底复杂神色。


    他余光瞥向门外,而后沉声道:“既如此,按规矩,滚到床上去,撑好。”


    此言一出,寒离岂会不明白是何意?


    清辉院时,燕王也曾这样对他说过,只是彼时那声音里虽裹着几分戏谑,却与此刻冷硬如铁的语调判若云泥。


    寒离刚以手撑地,试图起身,动作却顿了顿,低声道:“主人,狸奴身上太脏了……”


    衣服因早上干活沾着灰尘,衣摆还蹭了青砖的潮气,他实在觉得,这样的自己不配碰那铺着锦缎的床榻。


    “上去。”【】


    冼夙夜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字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没给他半分选择的余地。


    寒离不敢再耽误,立刻膝行着爬上床,而后双手撑在床榻两侧,腰背微微弓起,摆出那个“规矩”的山字形姿势。


    “褪-。”


    两个字落在耳边,前几日因颈间项圈而起的修持感再次席卷而来。


    寒离指尖深深陷进锦被织就的云纹里,却又很快松开。


    他深知燕王的性子,说过的话从来作数,若他不自己褪,对方定会亲自上前扯下。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搭上腰间的布带,只停顿了两息,便咬牙用力一扯。


    布带松开的瞬间,粗布-子顺着腿--落,凉意瞬间从下半身窜上来,激得他浑身一颤。


    寒离浑身都热得发烫,-露在外的肌肤泛着薄红,-间那片嫣红尤为惊心,像春夜枝头将坠未坠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