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战胜燕王
作品:《王爷,别罚了,暗卫不笑了》 寒离察觉到有东西正向他后颈袭来,他本能地旋身,准备持龙吟剑格挡。
待他抬眸,才看清来者竟是冼夙夜。
手里握着根刚折的百日红长枝,枝桠上还缀着许多饱满的紫花。
他以枝为剑,枝尖正稳稳抵在龙吟剑脊上,那双深潭般的眸中泛起狡黠波光,像只潜伏已久的猎豹终于露出爪牙,带着势在必得的锐利。
“小狸儿若能胜过本王,便饶你这蹩脚舞姿的罪过。”
寒离听见这话,眼尾霎时亮起微光,可那点光转瞬就灭了。
战胜燕王?
简直是痴人说梦,还不如现在就乖乖挨顿打来得痛快。
可冼夙夜并未给他拒绝的余地,长枝已带着凌厉的风势直逼面门,枝桠上的紫花瓣被气流掀得纷飞。
寒离仓促举臂,龙吟剑脊稳稳格挡,清脆的撞击声中,他借力腾空闪退。
足尖轻点水面残荷,半枯的荷叶不堪重负微微下沉,溅起晶莹水花,打湿了他的袍角。
他却借此短暂支撑,轻盈跃至对岸。
刚一立稳身形,那道迫人的气息已如影随形,像罩在头顶的乌云。
寒离脊背发紧,脚尖一点又窜上石桥。
可冼夙夜的长枝随后也在桥栏上发出清响。
没法子,寒离索性纵身上了水榭的琉璃瓦。
暮色的橙光漫过来,给他周身镀了层金,倒真有几分踏云而来的仙子模样。
可那仓皇回望的瞬间,仍透着几分猫儿似的惊惶,让他又跌回了人间。
冼夙夜仰头望着,眸光流转,唇角微扬,连眼底的金光都柔了几分:“小狸儿,你还要躲到何时?若再逃,本王抓住你,便罚你绕这水榭跑上三天三夜。”
寒离浑身一僵,脚下滑了半寸,瓦片被踩得发出 “咔” 的轻响。
他深知燕王向来言出必行,罚人也从不含糊。
可转念一想,他早盼着能与燕王切磋,今日不正是机会?
与其逃窜挨罚,倒不如放手一战,即便落败,亦算遂了心愿。
如此想定,便翻身跃下屋脊,稳稳落回厚实的秋草上,抬手将龙吟横于胸前,摆开迎敌架势,眸中慌乱尽数褪去,只剩寒星般锋锐。
“王爷,小狸儿得罪了。”
冼夙夜已行至他对面,长枝在指尖转了个圈,枝桠上的花瓣随着旋势飞落,看着寒离突然亮起来的眼神,眼底漾开满意的光。
上回见小狸儿这般认真,还是为护他浴血拼杀时,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像匹横冲直撞的小烈马,有趣得紧。
“来吧。”
长枝在地上轻轻一划,如游龙探渊,带起道浅痕,泥土翻出湿润的黑,强者的从容与威压十足,连周遭的风都似凝住了。
刹那间,龙吟剑脊与长枝相击的脆响刺破暮色,惊飞了树梢栖息的归鸟。
寒离知龙吟削铁如泥,只用无刃的剑脊相碰,剑脊冷芒与花枝颤影在暮霭里交织,刚劲里裹着柔媚。
冼夙夜手中的长枝看似粗笨,却在他巧劲下柔韧异常,每一次碰撞都借力旋开,枝桠上的紫花簌簌落着,沾了两人满身,连发间都藏了细碎的紫。
你攻我挡,十数招过去竟未分高下。
寒离额间细汗蜿蜒,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冼夙夜分明未用全力,且自己占了武器的便宜,才得以支撑至今。
而冼夙夜望着眼前矫若惊鸿的身影,却暗自讶异:这小狸儿竟能接他这么多招。
这般身手,怕是府中除了白榆,旁人未必能及。
他非但不恼,反倒添了几分欣慰:果然是他看中的猫儿。
寒离知道耗下去必输无疑,体力绝敌不过冼夙夜。
他瞥了眼手中的龙吟,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几分,又想起脚底板挨罚时火辣辣的疼,牙关一咬。
大过节的,绝不能挨罚!
速战速决的念头一起,寒离突然开口:“王爷,小狸儿要……”
话音未落,他却陡然矮身,龙吟剑沿着枝桠疾滑而下,借着对方回势的空档,手腕一翻,龙吟的剑尖擦着冼夙夜的腰侧掠过,衣袂翻飞间,黯色的袍角被划破一道浅痕,却未伤及皮肉。
冼夙夜垂眸望着自己的腰间,袍角斜裂出一道细缝。
他指尖碾过裂口处的布丝,眸色沉了沉,危险的笑意却从眼底漫上来。
没想到这个小狸儿居然学会了声东击西,戏耍到他头上了。
更有趣了。
长枝在指缝间翻转,最后的几片紫瓣纷纷坠落。
暗沉沉的枝桠裹着层冷冽的光,此刻它虽无刃,却隐隐透出宝剑般的凛冽锋芒,令人不敢逼视。
先前的漫不经心尽数敛去。
冼夙夜抬臂时,破空锐响如裂金断玉,再无半分留手余地。
寒离心头猛地一紧。
他能清晰察觉到对方气息里翻涌的肃杀之意,再不敢以剑脊轻挡。
两物相触的瞬间,龙吟剑如银龙翻身,霜刃迎着长枝轰然相撞。
“咔 ——”
冼夙夜手中的长枝应声寸断。
相抗的两股劲道骤然失了支撑,像绷断的琴弦。
龙吟的霜刃贴着冼夙夜的袖口掠过。
寒离虽早料到此情,几乎在断裂的瞬间便收了剑。
却仍有些收势不及,身形踉跄着向前倾倒。
浅云色袖角扫过对方衣襟,鼻尖堪堪擦过那片温热的颈侧,他慌忙屈膝稳住,才没让自己跌进那萦绕幽梅酒香的怀抱里。
冼夙夜垂眸时,正撞见寒离耳尖栖着片紫色残瓣,薄如蝶翼的花瓣沾着点夕照金辉,像谁趁乱偷簪上去的,衬得那耳廓莹白清透。
他抬手欲摘,指尖离花瓣不过半寸,寒离却猛地瑟缩后退。
许是方才打斗的余悸未消,竟误以为燕王还要发难,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可那寒离的手腕早被冼夙夜牢牢攥在掌心,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腕间细腻的皮肤,力道不容挣脱。
只轻轻一扯,寒离便身不由己地撞了回来,被他顺势揽入怀中。
两人衣料相擦的窸窣声里,能清晰听见两颗心跳,在彼此胸腔间激荡回响。
“别动。”
冼夙夜的声音沉得像深潭水,带着点喑哑,拂在寒离泛红耳畔时,竟让那处皮肤泛起细麻的痒意。
两人气息交缠,那冷香混着寒离发间的草木气,在沉沉暮色里酿成缠绵的馥郁。
冼夙夜指尖先扫落那片残瓣,转而勾住寒离泛红的耳垂,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娇软的肌肤。
酒意与惊惶早已将那里蒸得灼人,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碰上去竟有些烫手。
寒离猝不及防地颤了颤,纤长的睫毛慌乱扑闪。
耳尖的绯红顺着脖颈往下漫,就连衣领遮掩之处也泛起淡淡粉意。
冼夙夜却未停下动作,指尖若游云般滑过薄粉的颈侧,最终停在下颌处。
他凝望着寒离轻启的唇瓣,莹润的光泽像沾了晨露的樱桃,竟泛着点水光。
让人忍不住忆起那日水中的清甜。
喉间的干涸陡然翻涌,渴意顺着血脉蔓延。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挑,将寒离的下颌微微抬起,迫得他不得不直视自己。
滚烫的红晕漫上双颊,灼热的呼吸掠过冼夙夜手背,似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他心底的悸动。
寒离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像风中抖索的草叶,眸中盛满惊惶与无措。
他望着冼夙夜近在咫尺的眉眼,那双异瞳里清晰映着自己慌乱的影子。
冼夙夜却不容这慌乱有喘息之机,浸着酒意的目光牢牢锁住那片柔软,动作里裹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俯身时带起阵浅风,卷着百日红最后的残香,吻轻轻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