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我在正道之光身边当卧底》 当今修真界中分人、妖、魔三足鼎立,人族和妖族若寻得正道,便可练气修真,成就道果,若不慎走错路子,心魔丛生,生了魔性,沦为魔族。受制于魔尊,在魔界亦是最下等的存在,如蝼蚁般被驱使。
人修和妖修功法各异,却同参天道。若说两族最大的差异,那便是人族修士早已破除血统桎梏,讲究众生平等,实力为尊;而妖族仍以皇族为尊,等级森严。
皇族一脉统领万妖,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妖太子?”宜川凝眉。
她看着那妖,怎么都看不出一个太子的模样。
她狐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幼时曾见过他一面。”路屿川说,前方的妖太子恰巧回头,他动作自然地将最近的小桌上摆放着的发钗拿起,在宜川的头上比划。
宜川看着那紫金相间的串珠,晃得眼都有些花了:“我不喜欢这个发钗,老气。”
“又不给你买。”路屿川将发钗按在宜川发间。
确实老气,宜川应该适合些更活泼的颜色。
他又将发钗拔了出来,动作扯到宜川的头发,让宜川“哎哟”一声。
“那你给谁买啊。”宜川揉着被扯痛的头。
路屿川将发钗还给摊贩:“反正不是你。”
“谁稀罕啊。”宜川翻了个白眼,转脸就去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辫子比刚才乱了,心痛地捧着乌发,“都怪你啊,都乱了。”
“本来就是乱的。”路屿川仅看了一眼,便继续盯着另一边的妖太子了。
宜川还想骂几句,见路屿川的动作后才劝诫自己,现在是在做正事,少和路屿川计较。
她越过路屿川,将视线投在了妖太子的身上,杏子眼轻轻睁大。
不知何时,妖太子身边多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的朴素,衣服是洗旧了的模样,头发也仅仅被一根木簪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其余什么装饰也没了。
难怪妖太子打扮得也很低调,原来是在玩这出啊。
宜川的嘴轻轻撅起,眼睛微眯,侧看那两人,整张脸上都是玩味兴奋。
路屿川瞥她一眼,清楚了宜川心法是一点没学进去,人间界的话本倒记住了不少。
他们一路尾随,和那两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这一路,宜川的兴奋程度比方才自己逛摊子还有过之无不及。
她扯扯路屿川的衣袖:“你看见了吗,妖太子往那女子头上簪了一朵花,他们肯定有什么猫腻。”
路屿川:……
宜川又叫:“哇,他还买了一捧花送她。”
谁在意这个了……
路屿川按了按眉心:“你小声点,他好歹是妖族太子,屏蔽的术法不一定那么有用。”
宜川捂住嘴,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表示知道了,眼神却分毫舍不得从那两人身上挪开。
……算了,还是加强一下屏蔽吧,路屿川面无表情地掐了个决。
花灯之下,妖太子姬安晏回头,只看见形形色色的百姓和修士逛着庙会,时而抬头看灯,时而低头看物,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怎么了?”身边轻柔的声音响起,姬安晏眉心拧起的弧度瞬间被抹平。
他垂眼,看着女子的脸庞,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声音柔情:“无事。”
他拦住女子的肩膀:“喜欢这花吗?”
“喜欢的。”女子点头,甜蜜上覆了忧伤,“可惜我看不见。”
她仰头,一双眼睛即便是在花灯的照耀下依旧是灰扑扑的,无丝毫神采。
姬安晏捏了捏她的手,声音轻却坚定:“会好的,我保证。”
女子轻笑,将花捧入怀中:“阿晏你别安慰我了,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就算看不见,我也过得很好。”
姬安晏没有说话。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安静了好久的宜川冷不丁地冒出了问题。
路屿川答:“你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妖骨吗。”
“记得,莫非——”宜川瞪大眼睛。
“记得就行,和那没关系。”
宜川眼睛眯了起来,无语地看着路屿川。
路屿川道:“他好像察觉了。”
宜川这回是真的诧异了,路屿川是元婴修为,已经是当前修真界的巅峰水平了,他的屏蔽术法在妖塔内连一个人都没有察觉,现在却被妖太子发现了。
她立即转身,迅速装作来逛庙会的普通修士,挑选着架子上的花灯。
“这花灯可真好看,又圆又亮,真是个好花灯。”
路屿川凝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这顶也很好看,一看便是个花灯。”宜川又指着另一个灯笼。
路屿川不再看她,伸手提着宜川,脚下用力,二人便跳上了屋檐,因屏蔽术法的存在,摊主对前面消失了两个大活人这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不怕被发现啊。”宜川捂着嘴巴,夜风刮得她脸生痛。
“没事,刚才才是意外。”路屿川踩在屋檐上,看着下方挑选花灯的两人。
他们的距离骤然近了不少,宜川轻嗅就察觉出了异常。
她问:“那姑娘是普通人?”
“对。”路屿川的视线扫过姬安晏上下,最后落在那不起眼的黑色发带之上。
一旁的宜川还在感慨:“妖太子居然和一个普通女子在一起,难怪要乔装打扮。”
她蹲在屋子上,托腮看着那对壁人,瞧着瞧着就瞧出了些不对劲。
“这姑娘的眼睛……”她皱眉,“她是眼盲之人?”
路屿川点头。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先前店小二说过的那事,王家姑娘失踪后一双眼睛都被人挖了去。
路屿川再次看向姬安晏时,眼中已经泛起了冷意,右手也按在剑柄之上。
“还有人呢。”宜川拉了拉他的衣袖。
路屿川眸光微敛,终于从姬安晏身上收回视线。庙会灯火如昼,妖修与人修同行,凡人孩童举着唐人在人群中嬉笑穿行,他垂眸扫过众生万象,扣在剑柄上的手才松开。
宜川瞧他松手,心中松了口气,同时却又为自己咽了口唾液。
怀疑妖太子伤人便是这幅模样了,若是自己魔族的身份被发现了呢?
想到封了魔气的石头还在路屿川手上,她还需要偷回来给魔尊交差,宜川又是一阵头痛。
她蹲着,手指在砖瓦上东扣扣西摸摸,连妖太子与凡人女子的纠葛也失了趣味,踌躇良久,才闷闷开口:“你这个人……是不是看见半分恶毒,就非要立时拔剑不可?”
“师父就是这样教我的。”路屿川的青白色衣袍在砖瓦上铺开,他曲腿在宜川旁边坐下。
“修士的责任就是镇四方魍魉,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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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不平。”
宜川本注视着他的侧脸,闻言却别过头去,声音极轻:“也不见别的修士这样。”
路屿川的声音平静:“修士就应该这般。”
“你很听你师父的话。”宜川道。
“师父养育我长大,恩情难还,我自然当听他的。”
宜川不语。
他们沉默良久,庙会却一直热闹,姬安晏与那凡人女子分吃同一碗食物,在街道上嬉笑打闹。
宜川托腮,又忍不住问:“这姑娘知道妖太子是妖吗。”
“不清楚。”路屿川摇头,“我们今晚跟着他们,找到那凡人女子的居所,再观察几日。”
宜川点头“还有那个王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回去时再找小二打听一下消息。”
“好。”
宜川又道:“至于这妖太子也不一定就是剜眼之人,我们先调查一番,再给人定罪。”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想拔剑。”宜川扫他一眼。
“打一架又无妨。”路屿川显得有些无辜,他才察觉宜川好像误会他了,“有些事情,打一架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拔剑不是为了杀他。”
宜川无语,抿唇不想看他:“不早说,我白担心了。”
“你担心什么?”路屿川问。
宜川不答,路屿川再追问,她才扯出一个谎话:“担心你乱杀无辜,生了业障。”
路屿川笑:“那你还挺担心我的。”
“呵呵。”
庙会的灯火渐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姬安晏一手提着东西,另一手牵紧女子的手,二人踏着月色,慢悠悠地走在村道上,清风送来他们零星的笑语。
宜川和路屿川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直到那两人进屋,木门吱嘎一声合拢,隔开了他们的视线。
“他还出来吗?”宜川歪头。
“等一会吧。”
宜川点头,他们就这样在院落站着,仗着屏蔽术法的存在,连身形都懒得掩。
时间慢慢流逝,屋里昏黄的光被吹灭,接着又响起了些别的声响。
路屿川的耳垂忽然涨红,拉起宜川就走。
“怎么了?”宜川不知发生了何事。
“不等了,明日再说。”
“怎么那么忽然。”宜川疑惑,频频转头朝后看去,直到被路屿川按住了头。
“别看了,你今天心法背了没,回去我要检查。”
宜川嗷了一声,怎么又说到这事情了。
“你都说了不爱看就先别看了,反正也看不进去。我今天就是学不进去,你别逼我了。”
路屿川瞪她:“若是没人逼你,我看你一辈子都是练气。”
“我乐意。”反正她是只魔,真到了危急时刻还有魔气能用呢。
“无药可救。”路屿川恨铁不成钢,撒开拉住宜川的手,快步走在前边。
这下应该不管她心法了吧,宜川暗自嘿嘿一笑,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
他们一前一后,就这样拉开了不小的距离,夜如墨色般浓重,山里偶尔传来些窸窣异响。
前面,路屿川忽地驻足,青白色的衣袍被晚风掀起一角,他转身回望,月光在脸上投下锋利的阴影,整个人都带着冷气。
“还不快点跟上来。”
“来了来了。”宜川拎起裙角小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