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针灸

作品:《二嫁俏医郎

    他恨不得将脸埋进碗里,之前觉得只要他们二人心心相惜,万事都能迎难而上。


    如今只是来了个袁镇,他已经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袁雅蓉静静坐在一旁,两眼通红地凝视着他。那张脸被碗挡住一大半,眉头微蹙,眼底布满愁绪。


    “三哥……”


    肖三郎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稍缓了缓凌乱的思绪抬起头来,当看到那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时,心陡然一颤。伸手轻轻拂去腮边的热泪,哽咽道:“想家的话,就回去吧。我……我没事的。”


    他收回手,头也低下了:“是我配不上你,城靖侯府怎么可能将女儿许给一个无名之辈?”


    袁雅蓉眉眼一动:“可我从没这么想过。”


    肖三郎凝了凝神,抬起头来:“那我这就去告诉我娘,让她去跟你爹谈咱俩得婚事。”


    袁雅蓉脱口而出:“不行!”


    看到肖三郎那一双猩红的眼,袁雅蓉后悔说出这两个字。


    她声音略带哭腔:“对不起三哥,我们的事眼下真的不能告诉我爹。”


    一股子酸意充斥着肖三郎的眼鼻,低头时两滴泪瞬间落下,他试图克制住内心的悲痛,可眼泪始终忍不住想往外流。


    “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他愤然起身,扔下一句话去了后院小屋。


    锁上房门,整个人靠着门板缓缓坐在了地上,眼泪唰唰往下流。


    袁雅蓉仍独自坐在堂上,拿手帕擦去眼角的泪水,心情平复下来,望了一眼后院,起身离开医馆。


    回去的路上,袁雅蓉脑袋都快想破了,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帕拿在手上不停地擦。


    如今看来,肖三郎只有考进太医院,他们俩的事还能有一丝希望。


    只是想进太医馆并非易事,也不是三五月功夫能达成的。


    能参加太医院选拔考试的人,个个都是人中翘楚,且大多都是出自医术世家,或有名师引荐,肖三郎想从中脱颖而出,更是难上加难。


    她又把袁家所结交的人都想了想,想起之前给祖母治偏头疼的林院史,多年前曾是二叔军中的军医,后开考进了太医院,从八品的小医师一步步做到今日的正四品院史。


    若有医官引荐指导,肖三郎考试或许更容易。


    不知不觉快到家了,郭氏和肖大婶急急忙忙从王家院子出来。


    “阿蓉,袁大爷摔了一跤,快进去看看啊。”


    袁雅蓉飞快跑进去,东屋里阿梁正守在榻边,床上的袁大爷眉头紧皱,喘着粗气。


    “爹,怎么摔了?严不严重啊?”


    袁大爷醉意还没完全散去,人还有些迷瞪。


    一旁的阿梁解释道:“方才小的把大爷搀到茅房如厕,大爷让小的退下,结果没多会儿就听见里头一声响,大爷摔在地上。”


    袁雅蓉:“怎么不拿恭桶呢?摔倒哪儿没有?爹!”


    床上袁大爷只是应了一声,人半昏半醒的,什么也没说不清楚。


    外头肖大婶担心袁大爷受伤,想去医馆叫肖三郎回来,转头看到虎子散值回家,叫他赶紧去叫人。


    虎子人到了回春堂,大门是关着的,正想走察觉不对劲,上前推了下门,门噶吱一声打开了。


    “三郎!”


    从堂上叫到后院,都没看到人,正觉得奇怪时,听到东侧小屋里传来抽泣声。


    他上前贴着门听了听,敲门喊道:“三郎!出什么事了?”


    连敲了几下,里头哭声渐渐小了,但门依旧没开,里头人也不出声。


    虎子着急说道:“到底怎么了?袁大爷摔了,娘叫你回去看看。”


    话音刚落,门终于开了。


    肖三郎红着眼出来,虎子拉住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他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渍,说了声没事疾步到前面去拿医箱。


    -


    袁雅蓉用温水给父亲擦了脸和手,袁大爷也逐渐清醒过来。


    郭氏端来一碗醒酒汤,袁雅蓉接过来一口一口给父亲喂进去。


    “爹,下回喝酒别在这么喝了。”


    醒酒汤喝完,袁雅蓉搀扶着父亲坐起来靠着。


    袁镇仔细端详着女儿的脸庞,语气轻缓道:“方才……似乎梦见你娘了。”


    袁雅蓉的模样有两三分像父亲,但像母亲更多一些。


    袁镇越看越想回家了,十多年前他这战场上负伤,腰和腿都落下病根。从此以后很少出大房院门,除了去给双亲请安,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这是十几年来他唯一一次出远门。


    离家千里,家中母亲又时常刁难妻子,袁镇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袁雅蓉明白他话外之意,犹豫了片刻:“爹,我跟你回去。”


    此时的肖三郎已经赶到房门外,听到这句话心瞬间一凉,停留片刻装作若无其事抬手敲了敲门板。


    肖大婶也紧随其后,“快点快点,看看伤着哪儿没有?”


    袁大爷已经清醒了,记得摔倒的前因后果,连忙解释:“没什么大碍,这腿老毛病了,天又冷这才没站稳。”


    肖三郎仔细为袁大爷把脉,发现除了腰和腿上的毛病,还有些许水土不服,其他并无异常,接着检查四肢关节有无磕碰撞伤。


    旁边袁雅蓉静静站着,目光一直在肖三郎的脸上。方才自己对父亲说的话,他肯定听到了,奈何眼下没机会解释。


    看着他强壮镇定的脸上挂着一丝忧郁,袁雅蓉心隐隐作痛。


    肖三郎检查完袁镇的两只胳膊,好在冬日穿得厚,只是手上蹭破一点皮。


    接着检查两条腿,右腿没什么异常,左腿不管怎样按压,袁镇都没什么感觉。


    “伯父这腿伤多少年了?”


    “快来十三年了,战场上让人背后刺了一枪,插进了后腰,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来,只是这右腿一直没什么劲。”


    “伯父这伤已经伤及脊髓,还能站起来已经是万幸。”


    当年袁镇从南边战场抬回家,宫里太医轮番医治,两年才能重新站起来,到现在杵着拐杖能自己走路,着实不容易。


    肖三郎拿过医箱来:“我给您扎几针,疏通下经络或许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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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


    肖大婶出去了,屋里留着袁雅蓉看着,担心父亲冷,她把火盆那近一些。


    肖三郎点燃一支蜡烛,打开针包,银针放在火上烤了烤。


    抬眼时不经意撞上了袁雅蓉那双担忧的眸子,一下子愣住。


    袁镇已经掀起了一边裤腿,把左腿露了出来,侧头看过来时,发现这头四目相望,连忙清咳嗽一声。


    肖三郎回过神来,开始给袁镇扎针。


    先是足三里、阳陵泉和太冲三个穴位扎上一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肖三郎把银针取下来,帮袁镇翻身,让他趴在床上。


    接着是腰上的环跳穴、膝盖窝的委中穴各扎一针。


    针灸结束了,肖三郎收拾好医箱,走到房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袁雅蓉正搀扶着袁镇起身,“爹,感觉怎样?”


    袁镇依旧是杵着拐杖走,左腿依旧是无力,但自己感受下,仿佛有了一丝丝感觉。


    这腿刚瘫那会儿,侯夫人求来了太医,每日上府里来给袁镇针灸。只是过去半年,没什么成效,腿依旧没有知觉。


    之后便是请济仁堂的郎中,每逢一四七上府里来针灸。


    又过去三年,左腿还是老样子。侯爷侯夫人也放弃给他治疗,觉得只要杵着拐杖能走路就行。


    后来有几回天冷,腿冻根本无法下床,夫人李氏才请了郎中给他做针灸。


    袁镇杵着拐杖,在房间里来回走,希望左腿上的感觉刚强烈些。


    走了两三圈,袁雅蓉着急地跟着:“爹,你别太心急。”


    转头想找肖三郎道谢,可人已经已经离开了。


    晚饭的时候,也没见到肖三郎,听郭氏说下午跟虎子出去了。


    袁镇饭后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走着,尽管左腿依旧使不上什么力,但他很珍惜这久违的感觉。十多年了,他几乎只能感受到自己的一条腿。


    袁雅蓉看天黑了,上去劝说:“爹,天黑了风大,回屋吧。”


    袁镇杵着拐杖,脚步依旧没停下:“我多多动活动,明早咱们就启程回家。”


    袁雅蓉犹豫了下:“要不再等两天?”


    话说完袁镇突然停下回头:“等什么等?你娘还在家等着呢,冬日雪路本来就不好走。”


    袁镇一想到下午肖三郎和女儿的对视,两人眼神里能拉出丝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也能猜出女儿之前不想回京的原因了,只是袁雅蓉突然又改口,这让他不胜其解。


    “肖先生还没回来吗?”


    袁雅蓉透过大门望了一眼巷子:“嗯。”


    袁镇往东屋里走:“你来一下。”


    袁雅蓉跟在后面进屋,扶着他坐上榻,把火盆挪近一些。


    “要准备歇息吗?我去给爹烧洗脚水。”


    她还没转身,袁镇出声叫住她:“慢着!这事让阿梁去做就行,你留这儿,爹有话跟你说。”


    尽管心思都在外面,袁雅蓉还是端来凳子在床榻边坐下。


    袁镇低头思索了片刻,轻声问道:“蓉儿跟爹说实话,真的不想再嫁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