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莺莺

作品:《二嫁俏医郎

    直到傍晚,肖三郎一直没回来。


    肖大婶心里越想越气,找郭氏去医馆看看,人也没在医馆。


    袁雅蓉也来劝说:“董叔太可怜了,三哥心善,又这么记挂莺莺,怎么会看着不管呢?”


    肖大婶气得脸红,哼声道:“天底下可怜的人多得去了,他管得过来?按理说他董家就靠着住河边打渔为生,一鳏夫带着一个丫头,没人帮衬,日子过得清贫。姑娘不忍心出嫁后家里就剩她爹一人孤苦伶仃,非得让我们三郎入赘。这事儿我也认了,他家招郎入赘连个像样的聘礼都没有。还有他们那几间瓦屋,还是三郎花钱给他们修的,之前就是破破烂烂的泥墙草屋。”


    她抽泣了两下,眼眶逐渐泛红,“这些我都不计较,还帮着添置些新床和桌椅柜子。是她董莺莺自己福浅,怨得着谁?”


    郭氏抱着阿娈坐在一旁,母女两个都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静静地看着肖大婶。


    “三哥不是说了吗?等董叔病好些,再把他送养济院,又不说不送。”袁雅蓉一边给肖大婶顺气,一边安抚道。


    肖大婶:“他就是不愿意送过去!还想接我家来住?到时候还送得出去?住咱家里?亏他想得出来?干脆我北屋腾给他住好了!我去住养济院。”


    郭氏连忙劝道:“哎哟娘您怎么又说这话?你三个儿子,还去住养济院?别说虎子绝对不让您住养济院,我也不会答应。儿子儿媳都在呢,还去住养济院,这不是让街坊邻里骂我们不孝吗?”


    堂屋上几个女人正说着话,肖三郎匆匆地进了家门,走上堂屋。


    肖大婶瞥了他一眼:“人送进养济院了?”


    肖三郎:“不是……娘,我回来是跟您说一声,这段日子我先搬到医馆住去。”


    说完后上了南屋,肖大婶也跟着去。


    一看肖三郎翻找着衣柜收拾衣物,看来这是来真的了。


    肖大婶急得眼眶泪水打转:“你!你为一个外人,这就要搬出去?”


    肖三郎停下手来,心平气和解释道:“娘,瞧你说的,董叔搬家里来你又觉得不合适,我带他上医馆住去。大不了我……我每天都回来跟您请安还不成吗?”


    肖大婶越发想不通,声音都变得嘶哑了,“你就为了个外人,连你老娘都不管了?”


    “你不是好好的吗?更何况家里还有二哥二嫂,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肖大婶抹了一把眼泪,扑通一下坐地上大吼道:“哪儿好了?我这头天天疼,还晕!胳膊小腿哪儿哪儿都疼!”


    肖三郎无奈叹了一口气:“您这声音中气十足,哪里像患病的人?娘……你讲讲道理行不行?我又不是不回来,等董叔身子养好些,送进济养院了我就回来。”


    袁雅蓉也上前劝,把肖大婶扶起来。


    收拾了些衣物和两本医书,肖三郎脚步匆匆地离开。


    肖大婶扒在门口呜咽,眼巴巴地望着儿子的背影。


    等到肖三郎没了影,袁雅蓉和郭氏才把她劝进屋。


    “婶子别哭了,哭坏了伤身。”


    “是啊娘,三郎不在,您还有阿娈,有您孙女呢。”郭氏说着把阿娈抱到她面前。


    看到阿娈可爱天真的脸庞,肖大婶才渐渐地忘却伤心。


    肖大婶昨晚上没睡好,吃过晚饭后,郭氏劝了半晌,给她服下静心丸扶上榻。


    虎子今晚当值,收拾好厨房,郭氏接着给女儿洗澡。


    袁雅蓉吃过了药,上街消食,来到了回春堂外。


    快要落更了,大门还是开着的。堂上没有人,听到后院传来说话声。


    “后院门以后得从外头上锁,不然董叔出去了,咱们在前面都不知道。”


    “师傅,我这还有一床被子,今晚凑合下吧。”


    “行,明天中午我再回去取。”


    这是一间堆积杂物的小房间,肖三郎收拾出来,以后就跟董老爹住这里。


    袁雅蓉来到后院,看到董老爹在院子里扯花盆子里的紫苏叶子。


    “董叔,这是三哥的紫苏啊,别揪了。”


    董老爹手里抓了一把紫苏叶,满脸堆笑地望着袁雅蓉:“莺莺你来了?三郎叫我搬这里来等你。”


    屋内的肖三郎听见说话声,出来一看,自己种的几盆紫苏和薄荷,已经薅得光秃秃的。董老爹手里抓了一把,满地散落着紫苏和薄荷叶子。


    肖三郎一脸无奈,随即耐心地拿小竹筐把地上的叶子捡起来。


    “你怎么来了?”他一边捡叶子一边问袁雅蓉。


    “我吃过饭消消食,顺道来看看要不要我帮忙,三哥缺被子吗?我屋里还有。”


    肖三郎想了片刻,“不用了,这天越来越热,夜里都用不着盖被子。”


    师徒二人一直忙着收拾屋子,还从外头搬了一张床进来,院子里晒的草药还没来得及收拾。


    董老爹又开始翻弄着采药,一个不慎弄倒了晾药架,上头一筐筐草药全洒了。慌乱中后退,撞到了另一个晾药架。


    场面一度混乱,眼看又一个架子快倒了,肖三郎迅速上前扶着董老爹,“董叔,你能安静坐会儿吗?”


    董老爹喘了几口气,愣愣地吐出几个字:“我饿了。”


    别说他饿了,肖三郎和茂仁肚子也响了。


    厨房里没剩什么,就只有半个笋和几个鸡蛋。


    “那我去外头看看,应该是有铺子没关,给你们买点。”


    袁雅蓉说完正要离开,董老爹挣脱开肖三郎的手,追上去问:“莺莺你去哪儿啊?我们回家吗?”


    没等袁雅蓉说话,肖三郎把董老爹拉了回来,劝说道:“莺莺给你买吃的去,你在这里等着,不然不给你了。”


    他拉着董老爹往回走,嘴里劝着,回头示意袁雅蓉赶紧去。


    这会儿已经落更了,又不年不节的,很多小铺子都关了门,走了两条街,终于买到几个馒头,就连店家自己留着关门下酒的半斤卤牛肉也买了下来。


    回到医馆,茂仁把笋切片炒了下,三人一扫而光,董老爹吃得打嗝。


    外头二更的梆声经过,肖三郎扶着董老爹:“董叔,该睡了。”


    董老爹反应了片刻,到了房门处停下,回头看向袁雅蓉:“莺莺,明天还来吗?我们明天回家吧。”


    袁雅蓉只能点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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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嗯,会来的,你进去睡觉,不许乱跑添乱,我明天就来看你。”


    把董老爹伺候睡下,肖三郎出来,袁雅蓉和茂仁已经把地上的草药捡起来分装进麻袋。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袁雅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完往堂上大门走。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肖三郎嘱咐茂仁盯着点董老爹屋内,小跑着追上袁雅蓉。


    大街上零零散散几个赶路人,皆是脚步匆匆,只有他们二人不缓不急地走着。


    仿佛都因为昨夜的事,两人走在一块气氛略显尴尬,不知不觉都红了脸。


    肖三郎稍缓片刻,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这两天让你受累了,也多亏了你,不然董叔这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病严重吗?”


    袁雅蓉可怜董老爹,她知道有的人患痴呆,傻了疯了,只是没亲眼见过。


    肖三郎眉头紧锁:“这病根本无药可医,只是把他留在身边照看着,我更放心。”


    说着抬头望了望天空,然而今夜无月色,只有灰暗深邃的夜空。


    “我若不管,万一流落街头,莺莺知道会难过的。”


    这话有几分伤感,袁雅蓉也不自觉地跟着他看了眼天空,沉默了半晌问道:“怎么董叔总把我认成莺莺,我跟她像吗?”


    肖三郎侧脸看了她一眼,摇了下头:“模样不像,举止也不一样。你自出生锦衣玉食,而她是常年在河里地里干活长大的。不过你们个头都不高,小小的一个。对了……二姑娘今年芳龄多少?”


    “十九了。”


    “嗯?几月生的?”


    “是七月初三。”


    肖三郎震惊了一瞬,转而淡淡一笑:“那莺莺比你小一岁,她也是七月生的,在你头一天,七月初二。”


    袁雅蓉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三哥呢?”


    “我也是七月,七月初六。”


    袁雅蓉瞳孔一震,没想会这么巧,随即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要是莺莺妹妹在就好了,董叔不会成这样子,你们……估计孩子都该有了,一家子和和美美。”


    她只是随口感叹,说完才发现忘了顾忌肖三郎的感受,微微侧脸看他脸上的神情。


    此时的肖三郎面无波澜,内心却隐隐作痛,这种痛从两年前刚得知董莺莺的噩耗起,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三哥……我快到了。”


    一走神,不知不觉已经快到肖家院子外。


    肖三郎看了眼紧闭的大门,里头静悄悄的。


    “我娘,今晚吃饭了吗?”


    袁雅蓉轻声回道:“吃了,二嫂嫂劝着,还吃了三大碗饭呢。你放心照顾董叔,我帮你劝婶婶。”


    谈话间,袁雅蓉走到王家大门处,掏钥匙开门,“回去吧,明天吃过早饭,我去医馆看董叔。”


    肖三郎等待着她开锁进去,大门就要关上的那一刻,忽然叫住她:“阿蓉!”


    里头袁雅蓉听到声音,打开门来,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嗯?”


    肖三郎满眼感激,犹豫了片刻:“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