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对卓青远一直很警觉,他从卓青远身上获取的有价信息,都促使他相信,新福医药是卓青远的下一步棋。


    万万没想到,卓青远为了狙杀井藤资本,竟然另起炉灶,直接舍弃这条捷径。


    卓青远怒气冲冲地飞到华阳,结果松田回国了。


    松田是怕卓青远来找他算账?还是因为其它原因,暂时不得而知。


    “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店里装了窃听器。”


    彭玉玲和郝书莉甚是诧异,一脸惊愕地看向卓青远。特别是郝书莉,因为她整日待在店里,并没发现异常。


    确切地说她心里也早有怀疑,只是这么久以来,她没查证过,或者说她没找到藏匿地点。


    “不相信?”


    “不是,我也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


    “你现在去查肯定什么都没有,松田走了还能留尾巴让你抓。”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一句,你们俩生活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见过他在家谈论过公事?”


    郝书莉回想一下,好像从来都没有。


    松田白天从来不在家,不是店里就是在外面处理事情。他的同胞来找他,也从来没到过家里。


    而且松田晚上回家都很晚,回到家只有两件事,一是睡觉,二是办完事再睡觉。


    松田办事也很简单,有时比例行公事还敷衍,完全没有一点日本的特色产业精神。


    “那这么说,以后不能在店里谈论事了。”


    “当然不是,突然不谈松田肯定会起疑心。以后该怎么谈还怎么谈,就是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还有就是该如何说。”


    “这次你让他栽个大跟头,后面他们报复你。”


    “我跟他的业务上又没有交集,他拿什么报复我。”


    “你可别小看松田和井藤资本,他们的业务面非常广,一不小心让你中招。”


    “这不还有你这个商业间谍吗?你就是我的耳朵和眼睛。”


    “我的身份你比谁都清楚,我跟松田就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们俩早有约定,房子和店归我,其它的我一概不问。”


    “松田倒是布置的很利索,吃干抹净提裤子就走。”


    郝书莉傻笑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关于郝书莉的身世,连玲姐都不知道。


    这些年她没回过家,她的老家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她也从未跟身边人提起过。


    或许是因为身份的敏感不愿意提,再或者是,她本就是一个人。


    回家之后,卓青玉和彭玉玲继续讨论现实问题。


    若论与松田有什么交集,目前只有在文友城的项目上有些牵扯。


    在新福医药方面,卓青远已经把松田打个措手不及。以松田诡计钻营的性格,肯定会有后续动作。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苍蝇叮粪,狗改不了吃屎。


    以他们对松田的了解,不得不防着点。


    而且松田一直跟古文忠走的近,他们俩狼狈为奸,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大动静。


    本来这次飞华阳是想替郝书莉出头,结果扑个空。


    一个星期之后,卓青远飞首都接老婆孩子回家。下完飞机,卓青远大步流星,朝着出口大厅快步前行。


    就在一瞬间,卓青远感觉一个熟悉的面孔从面前呼啸而过。他立定脚步,转身望向那人的背影,然后大声呼叫一声“陆曼卿!”


    他乡遇故知,这样的剧本对于陆曼卿来说,太过煽情。


    她刚从澳洲飞回来,正准备转机去华阳,刚一落地,就遇见了卓青远。


    陆曼卿有些犹豫,却也没有逃离。她的不退缩,就是一种让步。


    “你这是刚回来?”


    “嗯,过年了,回来看看。”


    陆曼卿的语气比前一次见面时平和很多,人也更成熟了些。


    “就你一个人?”


    卓青远的问题有些多余,可是除了这个,他又能问她什么呢?


    陆曼卿没有回答,沉默的低下头。片刻后她又抬起头,问了一句“你是来还是走?”


    “我来接夏七和一诺回家。”


    “一诺?”


    “嗯,我女儿!”


    “一诺,千金,名字真好,你答应她的都做到了。”


    卓青远也是悻悻地笑笑。


    陆曼卿看看表,她的航班时间到了,她要赶时间。


    如果时间允许,卓青远想邀请她吃顿饭,毕竟她没再跟自己较劲。现在他只得重新将陆曼卿送到登机口,然后才重新离开。


    卓青远没把与陆曼卿的偶遇告诉夏七,每个人的内心都藏有一段私人的情感,这属于他们的秘密。只不过时间久了,有些人自己把秘密给忘了,有些甚至刻骨铭心。


    陆曼卿的话一直萦绕在卓青远耳畔,有很多次他都想趁着年关机会去拜访一下陆家。


    但事与愿违,他总是抽不出时间。


    卓青远打电话给老爹,请他到高家湾来过年,卓云海吞吞吐吐扯一堆理由。卓青远也不强求,毕竟今年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年初二,廖泽伟突然打来电话。卓青远以为姐夫是邀请他们过去走亲戚,结果却是求他帮忙的。


    廖泽伟说,青玉公司的一艘货轮船被扣了。从年前到现在,一直拖着还未解决。卓青玉一直在忙着跑关系,年都未过。他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找到卓青远这里。


    “什么原因给扣的?”


    “有人举报,说是私运违禁品。”


    “什么违禁品?”


    “不知道呀?也没解释,也没给具体明细,就这么一直扣着,光是港口的管理费都交了几十万。”


    “知道是谁举报的吗?”


    “刚打听到一点消息,可能跟一家叫宁岸的进出口公司有关,但这也只是猜测。”


    “宁岸,我姐跟他们有过节?”


    “都是做货运的,业务上有竞争在所难免,冲突肯定算不上,以前我还从来没听你姐说过。”


    廖泽伟打电话,卓青玉并不知情。卓青玉从来不让他掺和公司的事情,所以他给卓青远打电话求助,也是解释的稀里糊涂。


    挂完电话,卓青远又迅速地联系米琼,让她抓紧时间查一下这个叫宁岸的进出口公司。


    待到晚上,米琼终于回电,说把查到的资料都已发到他的邮箱。


    卓青远进到书房打开邮件,盯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