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锁] [此章节已锁]

作品:《难自禁

    Chapter01


    一夜未眠,后又淋雨,加之剧烈的情绪波动,令嘉当晚发起高烧来。


    郗千澜赶紧驱车前往最近的一家医院。


    正值季节交替,医院里人满为患。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医疗仪器运转的嗡鸣声交织成一片压抑的背景音。


    他们在拥挤的走廊等待许久,才终于有护士前来为令嘉进行输液准备。


    护士拿出酒精棉球为令嘉擦拭手背时,那冰冰凉凉的触感激得她头皮一阵发麻,不自觉地缩了下手指。


    “放轻松点儿。”护士专注于手中的操作,头也没抬地安抚道。


    然而针头刺入的瞬间,令嘉还是没能克服本能的反抗,手腕一缩,针尖当即偏离了血管,手背上肉眼可见地鼓起一个大包。


    郗千澜两道英挺的眉毛拧成一团。


    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处理渗出的药液一边说道:“你这样乱动可不行呀。”


    令嘉咬着嘴唇小声道歉道:“对不起。”


    她也不想如此矫情,只是高颖将她养得壮实,一年到头,别说生病了,就连感冒都是零星,而且每次感冒都是几包999感冒灵喝下肚,紧接着就又生龙活虎了。


    此刻她那被高温控制的脑袋,理智退居二线,恐惧则被无限的放大。


    令嘉仰起她那张被烧得通红的小脸望向郗千澜,蒙着水雾的眼睛显得格外可怜,“能不能只吃药,我不想输液。”


    郗千澜单膝点地,同她视线齐平:“害怕是不是?”


    令嘉不回答,只是固执地重复:“我不想输液。”


    郗千澜拿她没办法,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满宝儿,别怕。”


    “哥哥,我就是、就是不要输液嘛。”令嘉格外娇纵。


    她高烧近四十度,医生说光靠吃药作用不大。


    郗千澜只能耐心哄着:“输液好得快。”


    令嘉嘟囔:“我讨厌哥哥。”


    郗千澜温声回应:“哥哥也只能听医生的话。”


    令嘉委屈:“可是会疼的。”


    郗千澜轻抚她的后背:“就疼一下,输了液,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头也不疼了,身体也有力气了,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我要吃北京烤鸭。”令嘉鼻音浓重,嗡嗡地要求道。


    “馋猫儿。”郗千澜哭笑不得,“明天就吃北京烤鸭,你乖乖输液好不好?”


    令嘉这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郗千澜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摁入颈窝,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再次闪躲,同时给护士递了个眼色。


    护士眼疾手快,这一次,针头顺利滑入血管。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疼吗?”郗千澜低声询问。


    令嘉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其实……没什么感觉。”


    郗千澜笑了笑,“你呀你呀。”


    饶是满肚子牢骚的护士听见令嘉这话儿也忍不住笑了,她一边用胶带固定针头一边无奈道,“小朋友都没有这么难哄。”


    令嘉更加不好意思。


    郗千澜却轻抚着令嘉的发顶,纵容地想道:满宝儿生病了嘛,那再娇气都是不为过的。


    不过还是礼数周全地致歉道:“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


    护士没再多言,只叮嘱道:“医生一共开了三瓶药,这瓶输完了按铃。”


    药效渐渐发挥了作用,缓解了高烧所带来的酸痛,令嘉昏昏睡去,但并不安稳,两弯秀气的眉毛痛苦地颦起,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啜泣,嘴里喃喃地喊着“爸爸妈妈”。


    郗千澜为她展平眉心,拭去泪珠,这一刻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自私。


    可是,如果他不虚构这一层表兄妹关系,如果他只是一个在她童年时与她短暂地同居于一个屋檐下的人,她的目光还会为他停留嘛?


    是不是就会像拍卖会的那个夜晚一样,因为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便可以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他无法允许。


    也绝不允许。


    夜深了,医院长廊里的喧嚣早已褪去,只偶尔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低矮的塑料椅背对郗千澜来说形同虚设,他的肩背早已僵硬发麻,却因害怕惊扰怀中安睡的人,只能极其克制地调整姿势,那双修长的腿依然委屈地蜷在有限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他的目光从令嘉的睡颜移开,落在上方那袋药液上。


    药液正以缓慢而恒定的节奏,一滴、又一滴,无声地坠入透明的输液管。


    这单调的景象,将郗千澜的记忆拽回那些孤身一人在英国的岁月。


    他清晰地记得那次生病,也是这样独自盯着吊瓶中的药液缓慢滴落,默数着每一秒的流逝。


    异国他乡,窗外是永无止境地阴郁潮湿,陌生的食物不仅难以抚慰胃腹,反而更添几分漂泊与估计。


    即便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脆弱的人,在那个被高烧吞噬的夜晚,还是难以抑制地思念起莱川县城那个总是亮着温暖灯火的小家。


    纪宇手艺普通,却会准备热腾腾的饭菜。


    他会在饭后在每一双碗筷擦得锃亮。


    而后满宝儿就会拿着毛巾跑来,非要替他擦干手,再不由分说地无视他故作冷淡的表情,一头钻进他的怀里,强迫他讲一个又一个童话故事。


    纪宇已经不在了,他只剩下怀中的小姑娘。


    郗千澜垂下眼眸。


    一个轻柔的吻随之落在令嘉红肿的眼皮上。


    就像这样,永远待在他怀里,好不好?


    做他的妹妹。


    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别离开他。


    郗千澜收拢手臂,将沉睡的令嘉更深地嵌入自己的怀抱,似乎这般,从此便能生死同途,再无分离


    ……


    暴雨过后的清晨,阳光像被洗过一般干净透亮。


    令嘉从混沌中醒来,意识迷糊地摸向卫生间,脚步还有些虚浮,返回卧室的途中,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却被客厅沙发上凝固的一抹剪影惊得瞬间清醒。


    青灰色的晨光勾勒出一个枯瘦的身影,未开启的电视机黑屏映出老人凹陷而憔悴的面颊。


    记忆碎片迅速拼凑。


    昨晚意识昏沉间,似乎有人在她耳边低语介绍,她含糊地喊了一声“奶奶”,便又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奶奶……”令嘉试探性地轻唤。


    周女士迟缓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在看清令嘉的瞬间亮了起来,皱纹里堆满慈爱。


    “满宝儿?”她拿干枯的手掌拍了拍身侧的沙发“快过来陪奶奶坐?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会?”


    那声亲昵的“满宝儿”令令嘉心头一暖,她调动情绪,欢快地蹦跳过去,一把抱住周女士,像一只撒娇的小猫蹭了蹭她的肩膀:“奶奶,我不困啦。”


    环顾四周,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令嘉眼睛亮晶晶地询问:“奶奶,哥哥呢?”


    “还睡着呢。”周女士指了指紧闭的房门,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


    令嘉的眼睛倏地亮起,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大懒猪!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令嘉溜到郗千澜紧闭的房门前,小手握成拳头——


    “砰砰砰!”


    拍门声在静谧的清晨里犹如炸雷。


    木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


    令嘉猝不及防,身体陡然失去平衡,下意识地向前栽倒。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帮她稳住了踉跄的身形。


    “站好。”低哑的嗓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像砂纸轻轻磨过心尖,有种奇异的磁性。


    令嘉一抬头便撞进郗千澜迷蒙的视线里。


    他显然是被她强行从深眠中拽醒,头发桀骜不驯地垂落额前,遮住了小半眉眼。


    而他身上那件白色棉质背心,已经在睡梦中被拉扯得不成样子。


    一边的肩带彻底滑落,挂在结实的小臂臂弯处,松垮地露出了整片线条流畅的肩膀和形状漂亮的锁骨。


    另一边的肩带也岌岌可危,勉强挂着,导致领口严重歪斜,歪斜的领口下,紧实的胸膛肌理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又极具冲击力的性感。


    “满宝儿?”郗千澜眯起眼,努力适应着门外涌入的光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还发烧么?”


    他嘀咕了一声,忽然俯身,拿自己的额头碰触令嘉的额头。


    令嘉的呼吸瞬间凝滞。


    1,2,3……


    只有三秒钟而已。她不知为何失望地想道。


    察觉到令嘉的体温已然恢复正常,郗千澜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他懒得再搭理眼前这个扰人清梦的混蛋,松开扶着令嘉肩膀的手,极其敷衍地随手把门板往她这边儿一带,根本没管关没关严,便带着浓重的困倦,转身又一头栽回那张柔软的大床。


    令嘉还没有完全消化心底的悸动,就透过虚掩的门看到郗千澜毫无形象地蜷在床上。


    那件松垮的背心因为他侧卧的姿势,下摆卷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玉般紧窄的腰线。


    房间内两片窗帘密密地合着,沉暗光线下,那里泛着诱惑的光泽。


    一股恶作剧的冲动,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心,攫住了令嘉。


    她屏住呼吸,脚步轻悄地靠近床边。


    然后她柔软的指腹,精准地贴上那截裸露的腰侧凹陷处。


    郗千澜触电般弹起,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在贲张。


    “哈哈哈,吓到你了吧!”令嘉望见郗千澜的剧烈反应,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而欢呼雀跃。


    然而她的笑声还未结束,忽然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直接拎离床边,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哎呦”,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疼呀。”令嘉炸毛,活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一般朝床榻上的郗千澜扑去。


    郗千澜才从巨大的刺激中回神,下意识地格挡、反击……两人闹得在床上滚作一团,那床薄被可怜地缩在床尾一角。


    令嘉骑-在郗千澜身上,今天她的目标是成为肆意摆布哥哥,让哥哥对她求饶的女王。


    只是——


    令嘉停住张狂的手脚,身体不自在地扭了扭,一张小脸困惑地皱起:“哥……有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令嘉右手带着好奇,下意识地就朝那让她感觉“硌”的地方探去。


    也许是腰间,也许是更下方某个位置。


    她的指尖甚至没能真正触碰到目标,仅仅是那个意图性的动作和方向,就令郗千澜太阳穴猛地一跳。


    他眼疾手快地攥住令嘉的手腕,却忘了控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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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疼、疼、疼……”令嘉生理性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一边嗫嚅着“好疼啊,哥哥”,一边透过眼帘看到郗千澜手背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再之后,她被郗千澜扔出了房间。


    令嘉跌坐在地板上,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有点儿搞不清楚明明前一秒钟还是兄妹之间温馨美好的嬉戏打闹,怎么没一会儿时间,她哥哥那双眼睛就瞪得那么吓人,跟要吃人似的。


    再说了,她还是病号呢。令嘉气鼓鼓地从地板上爬起来,狠狠瞪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转身跑了。


    房间内,郗千澜粗粗喘了两口气,


    身体深处不受控制的躁动令他浑身发烫,他猛地翻过身,把一张欲-望遍布的脸藏进枕头。


    强迫自己天南海北胡思乱想了好一阵,身体的喧嚣才在意志的强行镇压下,不甘地缓缓平息。


    房间外面,令嘉矫揉造作的哭腔清晰可闻:“奶奶……哥哥他欺负我!我好心好意叫他起床,他不仅凶我,还把我摔下床,扔出房间……呜呜呜。”


    所谓恶人先告状,也不外乎如是了。


    ……


    郗千澜辗转反侧,奈何睡神不再眷顾,最终只好选择起床。


    晨光切割着客厅的阴影。


    郗千澜的姥姥,周女士枯瘦的身影坐在明暗交界处。


    “吵架了?”她问。


    “唔。”郗千澜喉间滚出一个单音。


    周女士:“满宝儿还小,你又是兄长,总要多担待些。”


    “我明白。”郗千澜垂下眼睫,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客厅,“小丫头人呢?”


    “在洗漱。”周女士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郗千澜走过去,推开虚掩的卫生间门。


    小丫头正对着镜子,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河豚,牙刷在嘴里用力地捣鼓着,显然还在生气。


    镜子映出他身影的刹那,令嘉猛地别过脑袋,后脑勺炸起几根不服气的头发丝。


    郗千澜挤到她身侧的洗手池。


    水流冲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沙哑的嗓音混在哗啦声里:“牙膏。”


    镜中的少女登时瞪圆了那双杏眼:“你自己没长手么?”


    白色泡沫随着她的娇蛮任性溅上郗千澜的胸口。


    郗千澜皱着眉头抹去那点泡沫:“小丫头,知不知道什么叫恶心人?”


    “就恶心你!就恶心你!”少女呲起沾满泡沫的牙。


    “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郗千澜温热的手掌突然钳住令嘉的后颈。


    令嘉在镜中对上他眼底未散的睡意,那睡意底下沉着晨起的暗涌。


    嚣张气焰倏地熄灭,她抿唇抓过牙膏,泄愤般挤了长长一条在他牙刷上。


    郗千澜松手:“早这般乖乖地多好。”


    牙刷摩擦的沙沙声和水流流淌的哗哗声填满了卫生间。


    “早餐想吃什么,我下楼去买。”郗千澜漱完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随便……”令嘉闷闷地应了一声,拿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脸。


    擦肩的刹那。


    或许是先前被扔出房间的不甘,或许是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作祟,又或许仅仅是身体记忆里那截温热腰线带来的奇异触感诱惑着她……令嘉鬼使神差,手指又快又轻地再次擦过郗千澜后腰那处自松垮背心边缘露出的肌肤。


    沁凉的,富有弹性的。


    “啧,”令嘉歪头笑得格外顽劣,“手感不赖嘛。”


    少女那纤软的指尖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郗千澜好不容易筑起的提防。


    “徐!令!嘉!”


    郗千澜的吼声震得窗框嗡嗡作响,还惊飞了窗外枝头休憩的麻雀。


    ……


    豆浆的热气在晨光中氤氲成雾,令嘉捂着耳朵做鬼脸的模样在雾气后若隐若现。


    周女士将油条轻轻放在青花餐盘里。


    “又招你哥?”周女士摇头,眼角皱纹里却藏着丝丝缕缕笑意。


    令嘉立刻像只树袋熊般抱住周女士撒娇:“没有啊,满宝儿最乖了!都是哥哥,是他太……小心眼了。”


    话音未落,郗千澜抱臂出现。


    令嘉立刻缩到周女士身后,只探出半个小脑袋。


    那双杏眼滴溜溜转着,明明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却偏要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最近总爱这样,在惹恼他后又摆出一副可怜相,像是吃准了他会因此而心软。


    “幼稚。”郗千澜径直走向餐桌,木椅与地面剐蹭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端过豆浆,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切,谁会和小屁孩计较。”


    既嘲讽了令嘉,也在对自己强调,好划清那道摇摇欲坠的界限。


    偏偏令嘉神经大条,又正好处于敏感的青春期,格外讨厌被人当作小孩子,于是她猛地从周女士身后跳出来。


    “我、才、不、是、小、屁、孩!”令嘉一字一强调,腰板挺得直直的,下巴高高扬起。


    这个动作带着青春期特有的倔强,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成长。


    晨光穿透她轻薄的棉质睡衣,将正在发育的少女轮廓勾勒得纤毫毕现。


    微微隆起的胸部曲线,纤细的腰肢,还有那逐渐变得圆润的臀部线条。


    郗千澜手指骤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