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恶有恶报

作品:《桃花深处点心铺

    赛义德行动迅速,胡商会长听闻此事,亦是勃然大怒。


    梁景山此举,污蔑的不仅是裴清梧一人,更是挑战了整个胡商群体在秦州立足的信誉与根基。


    商会当即表示全力支持,很快,一份由胡商联合会署名的诉状,便与裴清梧、赛义德的个人诉状一同,递到了秦州府衙赵使君的公案上。


    赵珏本就对近期城内甚嚣尘上的流言有所耳闻,如今见苦主联名状告,且牵涉到胡商群体,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即刻发下签票,传唤梁景山及相关人等到堂候审。


    升堂之日,府衙外挤满了前来听审的百姓,议论纷纷。


    梁景山被带上堂时,起初尚能维持镇定,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讥诮的笑意,显然笃定裴清梧拿不出实质证据,只能陷于自证清白的泥沼。


    哪知,裴清梧根本无意纠结于证明自己是否私通这件事,她目的明确,就是状告梁景山伤人。


    见人都来齐了,赵珏惊堂木一拍,沉声问道:“梁景山,裴氏与赛义德联名状告你设局下药,绑架囚禁,意图不轨,更兼散布谣言,毁人清誉,你可认罪?”


    梁景山拱手,故作委屈:“使君明鉴!这纯属诬告!那日分明是这裴氏与赛义德私会,被我不巧撞破,他们怕奸情败露,这才联手攀诬于我!至于下药、绑架,更是子虚乌有!请使君为我做主啊!”


    他反咬一口,将脏水泼回。


    裴清梧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对峙道:“使君,梁景山此言漏洞百出,若真是私会,何以我二人皆衣衫不整,神智昏沉?赛掌柜头上伤痕犹在,我腕间淤青未消,这难道是私会应有的情状?再者,那偏僻小屋并非我或赛掌柜产业,梁景山你若非主谋,又如何会恰巧出现在那里?”


    赛义德也接口道,操着略显生硬的官话:“使君,我那日原是应梁景山之邀,前往商议一批香料价钱,饮了他递来的茶水后便不省人事,醒来已在那小屋之中,头痛欲裂,若非梁景山设计,何以如此巧合?”


    梁景山强辩:“那、那或是你们二人另约他处,起了争执,互殴所致,与我何干?”


    赵珏闻言,冷笑了一声,问道:“梁景山,你既声称与此事无关,那你那日为何去那小屋?又有何人能为你作证?”


    梁景山支吾起来,他事先安排的人手皆是心腹,但此刻上堂作证,难免不被盘问出破绽,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我是路过……”


    “路过?”裴清梧抓住破绽,当即便紧追不舍:“那地方位于城西僻巷深处,并非通衢大道,梁掌柜放着大路不走,专挑那等死胡同路过,所为何事?”


    见梁景山支支吾吾,她便趁胜追击:“莫非,是未卜先知,知道那里有场间情等着你去撞破?”


    旁听百姓中,登时传来一阵低低的哄笑。


    梁景山脸色涨红,额角见汗。


    此时,赵珏安排的衙役也已将调查结果呈上。


    胡香记的伙计作证,那日裴清梧买了丁香等食材后,出门没多久,便被人撞了一下,裴清梧追着他去,没多久便不见踪影。


    而后,又有人证出面,证实当日曾见梁景山的心腹家仆引着两个看似昏迷的人进入。


    同时,从梁家也搜出了一味迷药,经府衙懂行的吏员辨认,与裴、赛二人症状吻合。


    更有胡商商会请来的证人,证明梁景山近期确实多次接触赛义德,并以商谈为名邀约。


    人证物证渐次呈现,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梁景山起初还能狡辩几句,渐渐地在铁证面前左支右绌,前言不搭后语。


    他试图将责任推给手下,声称自己并不知情,只是下人妄为。


    赵珏并不惯着他,厉声喝问:“梁景山!你指使下人,使用迷药,绑架良民与胡商,更散布流言,毁人名节,扰乱市井,事实俱在,岂容你狡辩!按《贼盗律》,以药迷人者,同强盗论,未得财者,徒三年;又略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①


    “尔之行径,虽未买卖,然绑架囚禁,致人受伤,已属略人恶行!更兼诬告反坐,数罪并罚,你还有何话说?”


    铁证如山,梁景山到底说不出话来,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再也无言以对。


    赵珏当堂宣判:“梁景山设局药人,绑架囚禁,致人受伤,又散布谣言,污人清誉,其心可诛,其行恶劣!依律法,数罪并罚,判脊杖六十,流三千里,至岭南瘴疠之地服苦役!其家产抄没部分,赔偿裴氏与赛义德名誉及身体损伤之损失!其余从犯,依律惩处,决不姑息!”


    判决一下,堂外围观百姓一片哗然,继而多有称快者。


    这些日子甚嚣尘上的谣言,在官府明断之下,不攻自破。


    裴清梧与赛义德躬身谢过赵使君。


    “另有从犯孙成,虽并非主谋,但其散播谣言,污人清白,着判杖三十,徒一年!”


    孙成听闻,登时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请求:“使君!使君饶命!小人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小人不能入狱啊……”


    然而赵珏并不理会他辩驳,挥挥手,让人把他拖走了。


    任凄哀的求救声,一路远去。


    “你二人遭此之事,也是无妄之灾,如今尘埃落定,可以安生休养了。”赵珏转向裴清梧和赛义德,温声道。


    “谢使君做主!”


    走出府衙时,阳光正好,驱散了多日笼罩在头顶的阴霾。


    铺子里的众人立刻迎了上来,眼中满是关切与如释重负。


    “东家,是没事了吧!”顾恒激动道。


    裴清梧点了点头,轻声道:“嗯,没事了,梁景山和孙成都下狱了。”


    “真是恶有恶报,黑心肝的家伙,也不看看我们东家多冰雪聪明,自找死路。”


    茜桃骄傲地一仰头,神色得意极了。


    “是啊,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裴清梧笑笑。


    “既然无事了,东家快跟我们回去,好好吃一顿,祛祛晦气。”


    裴清梧摆摆手:“无妨,不着急,我还要去办一件事。”


    她记仇,且不死不休。


    此前对于孙成,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事情不做绝,还有好见面的一天。


    没想到这家伙却不思进取,又与人联手,给她泼了这么一盆脏水。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专程寻上了牢狱的牢头,摸了几两银子出来,悄悄地递给他:“牢头大哥,这点钱,奴家请你打酒吃。”


    牢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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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挤眉弄眼地接过。


    “那孙成,原是我亡夫的弟弟,他做过什么,大哥想必有所耳闻,还请大哥多多关照,毕竟……”


    “放心,我都懂,包在我身上。”


    得了允诺,裴清梧点头离去。


    处理清楚了这件事后,裴清梧回去,专心致志地做起了给公主的点心。


    倒把正事耽误了。


    公主如今口味喜辣,但辣是痛觉,常人尚不能多食,更别提孕妇了。


    思虑许久后,裴清梧挽起袖子动手了。


    先取一半的糯米面,掺了磨细的核桃碎与少许蜂蜜,揉成小团后按扁,中间裹入捣碎的枣泥与蜀姜粉——蜀姜辣得温吞,混着枣泥的甜,正适合孕妇。


    然后将这圆饼放入蒸笼,叮嘱五娘:“火候莫急,上汽后再蒸两刻钟。”


    又转身对付另一半面团。


    这次她加了些牛乳,揉得更软些,擀成薄皮,卷入切碎的陈皮与胡椒末,再撒上一层炒香的芝麻,卷成条后切成小段,入平底锅用温油慢煎。


    油花滋滋轻响,胡椒的辛香混着牛乳的醇味漫开。


    刚从外头回来的石大勇掀帘进来,抽了抽鼻子:“东家这做的是什么?闻着又香又带点冲劲儿,倒新鲜。”


    裴清梧翻了翻锅里的酥卷,笑道:“给公主试的新点心,辣得缓,不烧心。”


    石大勇哦了一声,上前帮着添柴,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道:“对了东家,方才去米铺买糯米,听掌柜说起,吐蕃军在边境囤了好些日子,陇右军跟他们对峙许久了,听说粮草都快接济不上,运粮队卡在祁连山那边,过不去。”


    他就是陇右军出身,自然对这些十分关心。


    裴清梧手里的铲子顿了顿,抬眼看向他:“当真?粮草能缺到什么地步?”


    想来,赵叙走了,确实有段日子了。


    “具体不清楚,”石大勇叹道:“那掌柜的远房侄子在陇右军当伙夫,前几日托人捎信来,说现在每日只敢给兵士们喝两顿稀粥,麦饼都得省着吃,再拖下去,怕是撑不住。”


    蒸笼里的圆饼已冒起白汽,裴清梧关了火,揭开笼盖,糯米的清香裹着淡淡的姜辣味扑面而来。


    她用竹筷夹起一个,吹了吹递到五娘嘴边:“尝尝看,辣度如何?”


    五娘咬了一口,糯米软糯,枣泥甜中带辛,点头道:“正好!不呛人,还越嚼越香。”


    裴清梧没接话,指尖摩挲着锅沿,眉头微蹙。


    陇右军缺粮,秦州离边境不远,若是战事起,城里百姓也得受牵连。


    正思忖着,于意探头进来:“师父,蒸笼里的饼好了。”


    “知道了。”裴清梧回过神,拿起一块煎好的酥卷咬了一口,胡椒的辛香在舌尖散开,却不燥烈。


    “这两种点心都成了,装盒送到公主府去……对了,石大哥,你再去打听打听,陇右运粮队到底卡在何处,是遇了贼人,还是吐蕃拦路?”


    石大勇应了声“好”,见她神色认真,便知她心里有了计较,又道:“东家要是想帮衬,可得仔细些,军粮的事不是小事,别惹上麻烦。”


    裴清梧笑了笑,将装好的点心盒递给顾恒:“放心,我自有分寸。先把公主的点心送了,回头再合计。”